12、卖肾宝的第十二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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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鸣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通过微弱的光，她发现马路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垃圾场，已然变成废铁的车子上挂着不少残破的人体，不过，还是有一些看上去完整的人存在。
她乘坐的出租车已经被砸在一边，司机被压在车里，看上去已经昏迷了。
祝鸣趴着打开被挤压变形的车门，并没有找到牧维。她走上前去看看司机，才发现司机靠着的玻璃上有一个洞，他的太阳穴被从洞里伸出来的什么东西刺穿了。祝鸣摇了摇他的脑袋，发现重量不对，太轻了。
她站起身，发现自己的背上仿佛趴着什么东西，压得她直不起腰。祝鸣心中一怵，赶紧借着车窗的反光看自己的背上。
透过车窗，祝鸣看见自己的背上有一个巨大的红色的隆起，上面布满了黄色的细小的疙瘩。在确定这个并不是活物后，她伸手去抠。却发现这个东西紧紧地黏在自己的背上，没有办法，祝鸣只好从路旁捡来一根铁棍，把它当做拐杖，拄着离开这片马路。
现在巨型昆虫的出现代表着向马路这样开阔的地带变得不再安全。这里就像是自助餐的餐桌，谁都可以上来啃一口。祝鸣觉得自己应该想办法躲到一个相对来说狭小一点的地方去。
祝鸣沿着街道的边缘走着，发现这个城市已经在一天之内就变得破败不堪。到处都是残肢碎骨，鲜血溅在街道上，干涸成褐色的印记。
祝鸣走到一个超市里，准备给自己找一点食物和一些防身武器。超市的电路好像被破坏了，内里漆黑一片。她不敢往深处走，只能在有光线的地方搜寻。好在运气还算是不错的，她找到一些糖果和巧克力，以及一把水果刀。
就在祝鸣准备离开时，她突然听见在超市黑暗处，有一个细弱的声音在喊：“是章敏吗？”祝鸣此时已经自身难保了，她没有搭话，准备离开。
她身后那个人又说：“是玩家吗？是玩家搭把手，我站不起来了。”
是个玩家，因为对于游戏里的NPC来说，他们是听不到玩家一切有关于游戏的对话的。他们自然无从得知所谓的“死亡游戏”。
祝鸣谨慎地跑过去，用铁棍扫开盖在那个人身上的货物，将他拉起来。
这个人自称为裴清，这是他的第三场游戏。
“唉，我本来是和章敏，也就是我的搭档一起进来的。谁知道我们正在超市里找吃的，一群马蜂突然撞破玻璃飞进来。我们就走散了。”裴清说。
他现在比祝鸣也好不了多少。祝鸣背上有一个卵袋，他的胸前也有。
“我身上这个八成就是马蜂的崽。该死，马蜂不都在蜂巢里孵化的吗？”裴清扯着自己身上的卵袋，发现扯不下来，显得有些焦虑。
“我身上还是蝴蝶的呢。”祝鸣说，“孵出来的毛毛虫怕不是要把我蛰死。你别扯了，这个扯不下来的，只能等孵化。”
裴清听到这个猜测，他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孵化了我们还有命吗？等这玩意孵化，我们怕不就是他们的第一口食物！不然这些虫子把卵结在我们身上干嘛。”
他从废墟里拎出一把水果刀，开始敲击自己胸前的卵袋。很显然卵袋的硬度和他认知中及其不符，水果刀不能伤它分毫。
“算了算了，看样子我是弄不下来了。”在尝试后，裴清选择自暴自弃，他转头对祝鸣说，“现在剩下来的玩家就我们两个，要不我们搭个伙？”
祝鸣当然答应，她把裴清挖出来就是为了这个。
“这样，你背上有拿东西也不方便，我们先找一些食物，我来背着。你找一些攻击性的东西，到时候好防备那些昆虫。”裴清说。
他们两个人就在废墟中再次翻找起来。裴清本身就背着一个大包，他把自己包里的镐子、打火机、锤子给祝鸣，再把包腾出空间后，就开始装起了食物。
“不要装那些膨化食品，占空间还没有多少东西。”祝鸣说。裴清应了一声，开始在超市里翻找。
祝鸣看裴清找东西找得还挺快乐的，就像囤食的松鼠。
“动了！”裴清突然喊道。
“什么？”祝鸣没有反应过来。
“我身上的卵袋动了！它是不是要孵化了！”裴清慌张地从废墟上爬到祝鸣身边。
“快，我们到一个开阔的地方，等它孵化出来我们立马跑!”祝鸣当机立断，拉住裴清的手就往超市门口的空旷处跑去。
果然，在奔跑途中，祝鸣就听到类似于玻璃逐渐裂开的声音。她的耳边还回响着裴清崩溃的呐喊。
“要生了要生了，真的要出来了！救命啊！”
“咔”一声。一个毛茸茸的巨大的幼虫从卵袋中钻出。它几乎有半个人大小，身上带着斑斓的花纹。
裴清吓得立马甩开祝鸣的手，一蹦三尺高。没想到他这样的应激动作居然真的把幼虫震了下去。
刚孵化的幼虫显然还处在一片茫然中，它开始本能地寻找食物。现在，它就开始飞快地朝祝鸣和裴清爬来。
祝鸣看着虫子身上竖起来的毛刺，感到一阵恶心。旁边的裴清也感觉不好，尖叫一声，立马拉着她往马路上跑去。
幼虫一开始的移动速度很慢，但是随着它逐渐适应环境，它的速度越来越快。它和祝鸣之间的距离不断缩小。
“砰。”裴清包里的一罐橙汁滚了下来，撞在路边的水泥柱上，里面的橙汁撒了出来。
橙色的甜腻的汁水顺着台阶往下水道流去。
祝鸣突然感觉到自己脚下土地在震动。
“我的妈呀，又来了一个。”裴清边跑边喘气，“我们马上不会被一分为二吧。”
“看样子不会。”裴清听到祝鸣这样说，心里有了一点安慰，紧接着他就听见祝鸣说，“我们会被碎尸万段。”
裴清被噎了一下，一口气没提上来，踉跄一步，差点摔倒。他抬起头就看见下水道，顺着橙汁流淌的痕迹，一只只巨大的黑蚂蚁源源不断地爬上来。
“这、这我们还跑什么啊。蚂蚁可比这个虫子爬得快多了。”裴清几乎绝望了。他看见祝鸣停了下来。
“姐，我就是抱怨一下，你别真放弃啊。快跑吧，说不定咱们还有活路呢。”说着，裴清准备拉着祝鸣一起跑。
“你看，”祝鸣对裴清说，“蚂蚁在往我们这里跑。”
一小瓶橙汁当然无法满足一群体型巨大的蚂蚁，蚂蚁已经开始朝着祝鸣他们的方向移动了。
“我当然知道蚂蚁跑过来了。姐，快跑吧，虫子追上来了。”
马蜂幼虫并没有发现身后的蚂蚁大军，仍然在朝祝鸣他们爬来。直到第一只蚂蚁触碰到了它。
蚂蚁巨大的下颚钳住幼虫，幼虫痛得翻滚起来，但是并没有什么用，反而露出了它柔软的，没有毛刺的腹部。
蚂蚁们一拥而上，拥有强大咬合力的下颚撕碎了这只柔软多肉的幼虫。它们仿佛是觉得食物够了，就搬起这块大肉，往下水道返回。
远处的裴清看得目瞪口呆。
“我还以为我要命丧于此了。”裴清感慨。，“姐，现在就剩你身上的这个了。这下咱们也有应对的经验了，下次这个出来的时候，我就扔饮料请蚂蚁。”
祝鸣点点头。两个人看着太阳已经出来了，准备借着太阳，找一个向阳的房间。这样的房子虫子少一些，可以让他们夜晚过得不那么费劲。
走到一个巷子口，裴清听到一阵激烈的狗叫。他往里面看，就看见一个哈士奇在追着一个男人跑。
裴清走到祝鸣身边说：“姐，快看，有个人好惨，居然被狗追着咬。”
祝鸣一路下来早就弄明白裴清的性格了，这时候不给他一点回应，他绝对能咋呼半天。
祝鸣顺着裴清手指的方向看去，越看越觉得那个快要被狗咬到的男人有点眼熟。这时，男人抬起头。
“裴清，我们可能马上要有一场恶战。”祝鸣说。
“啊？为什么？”
“那个被追着咬的，是我的队友。”
“……”裴清沉默了，“姐，我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卖肾宝的第十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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