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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公主府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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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影站在楚柏面前,声音懒懒,“楚世子,真是抱歉,在下没有发现白狼的身影。”
楚柏身后十六部之一的将军,面露讥讽,“不过是公主的小白脸,还真以为能成什么事?”
蝉影听罢失笑,“这么说,楚将军必定是找到人了吧?”
“你!要不是我青鸟部损失惨重,这白狼早就被找到了。”楚柏身后将领纷纷面有怒色。
蝉影抬眸看向楚柏,“楚将军,你没有多少时间了。如若白狼伤势恢复,就更不好找了。让他逃了,或者伤了岭南臣民,世子如何和陛下交代呢?”
“放肆!你区区一个平民,竟然这么和陛下亲封的平南世子说话?”将领忍无可忍,带领的兵士纷纷抽剑指着蝉影。
楚柏回头看了领头的将领一眼,伸手把他的剑推回剑鞘,将领们才纷纷收起兵器。
楚柏走进了两步,拍了拍蝉影的肩膀,笑道,“小兄弟所言极是,若是楚柏有错,必定亲自上书陛下,请陛下降罚。”这言外之意就很明显了,公主管不了他。
他笑意稍减,直盯着蝉影,“不过,小兄弟若有白狼的消息,请务必告知在下。此人杀我军中兄弟无数,不死不足以平愤。”
蝉影退开来,假装被吓到了,拍了拍胸口,道,“那是自然,自然。”
说完退回府中,找到躺在揽月台上的云洛,每当夜晚来临,云洛喜欢躺在高台上。
蝉影跳上来,面容委屈巴巴,“姐姐,楚世子可凶可凶了,就刚刚还在威胁我呢,满身的杀气。”
云洛听了慢慢悠悠道,“他应该不怎么看的上你啊,威胁你什么?”
蝉影坐上石桌,道,“他大概觉得我找到白狼却不告诉他吧。”
云洛笑的开心,仰头望着天空,“这么说来,楚柏也算不上太草包。”
在公主府外的楚柏面色阴沉,接过护卫递过来的手绢,用力的在那只拍了蝉影的手上擦了一擦,扔掉了手绢。
他身后的将领万分不解,“少将军跟那小白脸说什么?他还能找到了不成?”
楚柏冷哼一声,“以貌取人,愚蠢!难道忘了白狼灭青鸟的教训了吗?”
是的,当年不过十六的白狼,面目清秀,像个书生,众将士还在嘲笑妖族无将。转眼白狼利用荒漠流沙,活埋青鸟部几千将士,至于好不容易逃出来的将士。
白狼用极其残忍的手段虐杀他们,砍下四肢,挖出眼珠,由妖族黑鹰散于平南军营之中,从此以后,血腥的味道印在每一个士兵鼻尖,是楚柏乃至平南军的噩梦。而二殿下可能已经知道白狼藏身之所,竟然决定隐瞒,这是他万万不能原谅的。
“派人,死盯着蝉影。”楚柏闭了闭眼,声音如冰。
眼看夜渐深,蝉影百无聊赖,问道,“姐姐,你若是楚柏,会怎么做?”
“当然是祭旗啦。”云洛理所当然,“我会把他插在我的战旗上,施灵术不让他死,直到他的惨叫遍布整个平南军营,让平南将士将尖刀刺在他身上直至死亡。他带来的恐惧,由他而解。恶魔可怕,杀死恶魔会带来无穷无尽的勇气。”
蝉影听罢笑了起来,“姐姐说白狼是疯子,我觉得姐姐也不遑多让。至少楚少将军不会这么干。”
云洛拨弄了一下头发,“楚柏会砍下他的头,把他的头悬于军营之中,昭告所有将士,显示自己的力量,巩固自己的威信。”
她眯了眯眼,“但是,白狼还是会在传说里让所有将士恐惧,恐惧会在关键时刻让他们落败。”
“那姐姐还留着这个让平南军恐惧的白狼干什么?”
云洛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诧异道,“我没想留他啊。”晃了晃自己的腿,“至于留不留,那得看楚少将军啊。”
第二天一早,一辆马车悄悄从公主府离开。
谢念竹坐在马车里,想着琴二的话,面上虽然不显,手紧握拳头,似乎有几分紧张。
马车停在村口,谢念竹提着盒糕点,独自下车步行往村里走。走了一段路,看到众多村民围在一个小院子外,手里拿着锄头,斧子,还举着火把。推推搡搡义愤填膺,似乎朝着院子叫骂着什么。
谢念竹想了一下,提起裙子往前走。
她落在人群之后,拉住一位大爷问道,“这位大叔,林姑娘家怎么了?我是来找林姑娘看病的。”
大爷见谢念竹的衣着,用料讲究,想必是富贵人家,上下打量,道:“什么林姑娘,我看就是个杀人的妖女。以前我们受她蒙蔽,还以为是治病救人的女医,要不是李大家的狗在她家拖出尸体来,我们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又看着谢念竹道,“姑娘,我看你啊,还是找别人治病吧,别病没看好,倒先出人命了。”
谢念竹皱了眉,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于是走到门前,一位大娘正在口若悬河,“我还把我在城里当官的侄子介绍给她,想着这女娃虽然无父无母,却是个懂事孝顺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还好没有成。”
一个年轻姑娘也嘲讽道,“我都听说了,她上赶给人家吴家公子当侍妾,也不想想吴家能看上她吗?”
站在她旁边的小姑娘道,声音阴阳怪气,“也不一定,上次不是见她有个价值不菲的簪子嘛!说不定那吴公子跟她玩了玩,拿个簪子就打发回来了。唉,不是说,又不知道哪招了个流氓地痞,就在屋里住着呢!”
一个老大娘道,“给自己积点德吧,这些年杏儿也没少帮你们。”
年轻姑娘反驳道,扬声道,“是我们不讲道理吗?这些什么吴公子白公子我们也不多说,最多就是林杏她自己水性杨花。现在在她的屋子里搜出来尸首,这能是小事吗?这都住一个村,谁不慎得慌啊。人不是她杀的,就是她相好的杀的!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大伙说是不是!”
“就是,就是,她要是不心虚,干嘛躲里面不出来。”
一个壮汉说着九踹了木门两脚。
谢念竹伸出手一把拽住壮汉,把他扔了出去,精准的砸中了那几个说闲话的人,在地上滚了几圈,泛起尘土。
人群突然轰动起来,站在最前面的大娘大声喝道,“你是谁啊,怎么在这管闲事?”
谢念竹从腰间抽出一把剑来,明晃晃的对准众人,道,“你们想干什么,私闯民宅?”
众人被这铁器吓到了,往后退了几步,有人不服道,“林杏是杀人凶手,我们都找到尸体了。”
村民附和起来,“就是就是,这是我们村的事,你个哪里来的外人管闲事?”
谢念竹把剑转了一圈,“即便是你们村的事,也该请村长里正,升祠堂断案。如今你们聚集在此,是想滥用私刑吗?”
为首年轻男子大声声张起来,“你谁啊,在这对我们大吼大叫!”
谢念竹持剑而立,“我是羲和公主殿下的灵医,林杏也是公主殿下的灵医。今天你们要想进这个门,问过我手中的剑。不怕死的尽管来。”
看着眼前的剑,又听见谢念竹口中的公主殿下。村民别的不知道,公主殿下凶名还是知道点的,听说公主不高兴了就杀下人取乐,还会把他们的手砍下来,凶残异常。
村民一下子就被吓住了,为首年轻男子叫道,“你等着,我们这就去找村长里正,一定让林杏偿命。”说完,做鸟兽散去。
谢念竹看着村民离去,转过身来,还没有敲门,林杏打开了大门,把谢念竹拉了进来。
谢念竹一进门,就看见站在林杏边上似笑非笑的白溪,心头猛的一惊,低下头来,不敢再看。
林杏拉着谢念竹,着急问道,“谢姑娘怎么来了,没有受伤吧。”
谢念竹只看着林杏,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林杏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道,“谢姑娘先进屋。”
谢念竹被请到厅里,林杏把一本册子拿了出来,里面详细记载着人体内六经八脉与六灵开惑的相关内容。
林杏把前因后果一一道来,“父亲在世也去乱葬岗,毕生所愿是找到开惑之缘由。权贵大人们家开惑之子弟比之寻常人家要多上许多,世人都道是血脉高下之分。可父亲想找出法子让寻常人家即便没有天赋,后天也能开惑通灵。”
“只不过父亲一直未曾成功,父亲去前,要我把这些东西都付之一炬。我却舍不得父亲半生心血无所得,一直偷偷在乱葬岗上寻得尸身,不过我不曾有半点不敬,更别说杀人了。”
“平日这些尸身我都好好存放,不曾想竟会被人发现。”
谢念竹拿起册子看了看,“这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樊城权贵子弟中多有不能开惑的,有不少灵医尝试过此法,不过都没有结果。”
林杏垂下了头道,“我也知道此事艰难,看的越多越觉得此事是异想天开,本已打算收手。没想到被村里邻居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