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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帝姬生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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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黎国,位于天照大陆中陆。
大黎国自先武帝开国以来,皆有修真的传统。国内有大大小小修真门派无数,高手云集。而这些门派中最令人向往的莫过于天灵阁。
大黎国制度森严,天灵阁作为皇族学院,除了皇家子弟,就只有伴读和受皇家宠幸的大臣子女才能去了。
而民间有声望的修真学院,按灵力天赋不同,有赤焰堂修火灵,灵溪谷修木灵,月潭修冰灵。按所修器物不同,又分出剑阁修剑,杏林湾修医等等,整个帝国修真者不计其数。而最厉害的家族有天火传承的皇族云家,天火分九品,最高九品灭世,不过是存在传闻之中,谁也没见过。而皇族之中,修炼最高者只有八品离魂,皇族中最厉害的高手自然是当今圣上宏武帝。
大黎国都樊城皇宫之内。偌大的正和殿里,君臣依礼落座。殿上坐着威严的天子,殿下群臣依官衔一一落坐,为储君帝姬云宸举办生辰宴。君王之下一左一右设两座,云曦国以左为尊。左边自然是刚立为储君的帝姬,而右边是为与帝姬一母同胞的妹妹羲和公主所设。
羲和是二公主的封号,本名云洛,羲和公主是贵族子弟中少有的没有开惑的,察觉自身有灵力波动,能与自然五灵沟通,视为开惑。
不过即便如此,也无人敢说半句闲话,毕竟羲和公主幼时,不懂事的臣家童子一句:
“没有灵力的废物。”
圣上听此大怒,下令剥夺其父官职,全家流放边疆。自此以后,再无人敢提及此事。
而此时羲和公主竟不见人,而内侍正小心的轻声向君王说着什么,君主听着面色沉了下来,一把将酒杯砸了下来,
“放肆,这是她皇姐的生辰宴。平日里没个正经样子也就罢了,这种时候还如此不知礼数。”
略带怒气的声音清楚的在空旷的大殿里回响,底下群臣不敢言语,一时间静默无声。
谁都知道羲和公主,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吃喝玩乐,五毒俱全。偏偏这个皇上和帝姬都是一等一的宠溺这个女儿和妹妹。虽说这时候皇上摆了脸色,也没有臣子真的敢上前附和。
年轻的帝姬端正的跪坐左桌上,向面色不愉的君王行礼告罪,
“父皇息怒,妹妹一向洒脱,不喜礼数。我让齐珏找去了,也不好让各位大人们久等,不如先开宴吧。”
君王紧皱的眉头稍稍平和了一点,温声道:
“朕这次饶不了她。”
说着举起杯盏,
“开宴,敬诸位。”
君王发了话,臣子们才活络开来,举起杯来高喊
“敬皇上,皇上万寿无疆,敬帝姬,帝姬千秋圣寿。”
而被念叨的二公主云洛,此时正在慢悠悠在偏僻的宫殿里瞎逛,侍女琴二在后面急的直跺脚,
“公主啊,您在这荒凉地转悠什么呢,赶紧去宴席吧,误了时辰陛下肯定饶不了你。”
云洛像是没听见宫女的念叨,慢悠悠往前走,停在了一间宫殿之前。殿门颜色斑驳,一走近,丝毫看不到皇宫的恢宏之气。
琴二皱了眉头劝着自家主子,
“公主啊,这深宫里头,不住人的宫殿都少些人气,看着就觉得恐怖。您还是赶紧去宫宴吧,要不皇上和帝姬该生气了。”
“你闭嘴,要不你现在自个儿去宫宴,要不就老老实实跟我走。”
推开了这间宫殿的门,发出“吱呀”的声音来。琴二见公主走了进去,跟进了宫殿里。
云洛走进屋子里,发现殿中院子虽然不大,可是意外的干净整洁。正殿前面院子里,摆着两个大缸,缸里漂着几朵不甚名贵的睡莲。院左侧种着一棵青岚,有三人高,树阴刚好遮住了一把旧长椅,长椅上的毯子虽然有几个打眼的补丁,收拾的很是利落,上面隐隐传来香气,像是什么上不了档次的熏香。
琴二本来整疑惑这是什么地方,突然瞳孔放大,
“这…不是三皇子的住处吗?”
大黎皇帝有三个孩子,两个公主是皇后所出,皇后出自岭群王家,皇后嫡亲哥哥替大黎镇守北疆,与北荒的魔族长年交战。本来帝后和谐,后宫也没有上的了台面的妃子,不过几个侍妾。皇后大度,从不计较。
雍和七年,皇帝南下时巡游看上了一个生的极美的青楼女子,看重的不得了,非要纳为侍妾,皇后觉得有失体统,坚决不允,从此帝后失和。后来青楼女子竟有孕了,皇后大怒,气极,旧伤复发,撒手人寰,只留下两个年幼的女儿。
皇帝皇后少年夫妻,皇后去世对皇帝打击颇重,不再迷恋青楼女子。女子生下一子难产而亡,余下一三皇子。皇帝把皇后之死怪在青楼女子身上,对这个皇子连带着不喜欢,随便丢在宫里十几年未曾召见。
云洛站在院子里默默不语。这时候一个穿着青色布衣的女子推门走了出来,她长相算的上清秀,身材瘦弱,把乌黑的头发盘在头顶,不施粉黛,不带珠钗,别有一番风韵。
她费力的提着一桶水从殿中出来,看到立在院子里的云洛,一身粉丝绸缎,水袖飘然,精心打理的头发上插着名贵的白玉珠簪,面容白皙透亮,眼神倨傲从容,神采自现,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
女子放下水桶,擦了擦手,往院中来,行了个四不像的屈膝礼,凝神道:
“奴婢给二公主请安,主子去帝姬殿下的生辰宴了。”
这就对了,本来这个十五岁的皇子就悄无声息的在这宫里住着。不过几天之前,皇上似乎想起他还有一个儿子,要把人召出去。
云洛看了女子一眼,笑意满满:
“青青,父皇不是让三弟弟搬到九旭殿吗?你可是三弟弟的大宫女,怎么还干这些提水的粗活?”
女子名唤青青,曦和记的清楚。
青青姑娘听了问话,不知如何做答,只支支吾吾,
“二公主,青青平日里都是干这些活。迁宫之事,一时半会也干不好,我与主子在这里住了好久,青青对这里有些留恋。”
说着又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不是不是,主子受了君恩,迁宫是极好的事,是…”
还没等青青说完,曦和身后传来声音,
“二公主,请你移驾正和殿。”
云洛轻叹了口气,转过头来看到了阿姐的侍卫齐钰,她身着黑色赤边飞云袍,皇家侍卫的官服,腰上别剑,高扎马尾,显得格外英姿飒爽。
此时正一脸严肃的看着云洛,羲和公主看到齐钰,扯着她的袖子叹气道:
“我就不能不去吗?那种宴会可无聊了。”
齐钰低头行礼,半分不让,
“请二公主不要让属下为难。”
云洛见糊弄不过去,扯了一下自己的袖子,气哼哼道:
“去就去嘛!”
等到羲和公主出现在正和殿时,宴会冠礼已毕,帝姬也带上沉重的头冠。云洛面带笑容走进了殿内,向皇上和帝姬行跪拜正礼,口中念着,
“洛儿向父皇皇姐请安。”
又笑道:
“都怪宫中莲池太美,观莲一时忘了时间。”
说完从乾坤袋里取出一朵飞天红莲,跳上高台,往皇帝桌台上放了一只,撒娇道
“父皇,儿臣知错了。这朵飞天莲送给父皇,父皇切不可再生儿臣的气了。”
皇帝看着女儿的笑脸,黑脸终究没有持续,伸手敲了敲女儿的头,道:
“就知道惹事,你阿姐的生辰宴都缺席,看你阿姐怎么收拾你。”
羲和嘻嘻哈哈跑下来,坐到自己的位子上,看着帝姬道:
“阿姐才舍不得收拾我呢,阿姐最疼我了,是不是啊,阿姐。更何况,我给阿姐准备了生辰礼呢。”
帝姬正色道:“你平日里收敛收敛,就是最好的生辰礼了。”
云洛坐定,一年岁身量不过十几岁的小男孩站起来,神色温和,行礼道:“给二姐姐请安。”
群臣才纷纷起身行礼,洛云看了一眼男孩,站起来还礼,笑眯眯道:“羲和来迟,给各位大人赔罪。”
群臣口中纷纷念道不敢不敢。这一插曲过后,君臣众人终于坐定。
这时候,一位年轻妇人站起来行礼,道:“帝姬生辰,小一辈的孩子们准备了些表演要献给帝姬。”
这也是常规礼仪,诸位大臣的孩子表演贺寿。今年不同的是,羲和公主已经快年满十五了,皇帝和帝姬正在给她寻找伴读入天灵阁,这种机会人人都想争一争。
帝姬微微一点头,抬手道:“既然如此,让他们都上来吧。”
云洛撑着脑袋打量着三皇子,她的弟弟,这个小男孩只安静的端坐,好像并没有发觉云洛的目光。
殿下一个身着红裙的姑娘,手握一把细剑,缓缓踏入殿中,款款下拜,“臣女谢婉,为陛下,帝姬殿下,曦和殿下献剑舞。”
云洛把眼光收回,桌上有一个帖子,上面有一连串名字,谁什么时候上场,表演什么才艺,家世如何,性情如何,灵力如何,一览无余,伴读之事怕也就在那几个人里选。她叹了口气,真是无聊的贵族生活啊。
谢婉的母亲清惠郡主是皇上兄长宁王的的女儿,而父亲则是国子监祭酒,自己灵力超然,是四品高手之外,掌管太学院,门生无数。谢婉一出生,就封为乡君,按辈分,帝姬得称一声侄女。除家世之外,最难得的是,她七岁就开惑木灵,木灵温和,伴读再合适不过。
谢婉落落大方,不急不缓。随着琴音挽了个漂亮的剑花,红裙随着谢婉的动作随风而动,显的女孩更加飒爽,最妙的是,随着她的木灵,漂亮的花苞环绕她慢慢开放,显的她仿若花身姿清盈,仿若花神现世。一曲舞罢,谢婉收了剑势,行礼道:“臣女这支花盈春,为帝姬贺寿。”
没等帝姬答话,云洛拍了桌子,“好,乡君这支剑舞实在是妙。我也练了许久的剑了,见到谢姑娘,如遇知音,想和乡君切磋切磋,不知谢姑娘给不给我这个脸面。”
显然宴会礼仪这种东西并不在云洛考虑范围内,皇家宴席,事事都要提前安排妥当,吃什么,穿什么,更别说持武器展现灵力的表演。谢婉显然没有想到这个不着调的二公主突然来这么一出,竟愣了神。
帝姬殿下看着二公主道:“洛儿,休要胡闹。”又侧身看着谢婉温声道,“婉儿不必理会你姑姑。你这支舞跳的很好,颇有清惠姐姐当年之神韵。”
二公主显然不是个消停的主,望像宏武帝,道:“父皇,光表演多无趣啊,大黎可是以武安邦定国的。我与乡君都是皇族子弟,虽说不上战场,气势可不能少。我与乡君持木剑切磋,点到为止,父皇你看可好?”
宏武帝看着兴致勃勃的云洛,也来了点兴致,摸了摸下巴,指着云洛笑着对群臣打趣道:“我这个二女儿,没有一刻是知礼数的,就知道顽皮。不过,比剑倒还不错。”
云洛立刻喊道:“谢父皇…”
还没等云洛喊完,宏武帝立刻指着她警告道:
“不得伤人,若是伤了婉儿。这个月就别想再出羲和宫了。”
宏武帝笑着把目光投向谢婉,温声询问道:
“不知婉儿意下如何?”
皇帝金口已开,谢婉自然不会拒绝,当即行礼道:“全凭陛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