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动口不动手》业火之灵

3、模糊的记忆

　　噗通...噗通～
　　四周一片漆黑，我只听见自己心跳加速，这是哪里？为什么这么黑？
　　我伸手摸了摸四周，什么也没摸到，我漫无目的向前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道光，我心中一喜，加快脚步跑了过。
　　来到光线之处，看见一个小姑娘双手抱着膝盖在瑟瑟发抖，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透露出恐惧，脸上满是污垢，素白的裙子早已辨不出原样，在这一片黑暗中唯有她的地方才有光线。
　　“小妹妹，你是谁？”
　　我小心翼翼靠了过去，伸手想碰触她，却发现自己的手穿过了她。
　　我讶异的收回手，这是哪里？难道我在梦里？我细细打量这小姑娘，却觉得莫名熟悉，感觉她很像我。
　　“死丫头，你还不给我出来干活，跟你说，如果不把今天的活干完，就别想吃饭～”一道怒吼声彻底打破了这份宁静，我这才发现黑暗早已消失了，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栋破旧的茅草屋，而本来蹲着的小姑娘站了起来，忐忐忑忑的打开门，没想到门才一打开，一条黑色的皮鞭抽向了她，啪～皮鞭带着犀利的寒风穿过我的身体，我身体不自觉颤抖，发出深深的恐惧。
　　小姑娘没有叫，咬着唇忍下了，她似乎知道如果尖叫的话，那女人的鞭子会更加的狠辣。
　　“还不干活，真是的，怎么买了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娃子当童养媳，这么弱不禁风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生小孩，把粪池里的马桶给我洗干净，然后再挑几旦放到田里施肥，施好肥再到菜园把草拔干净，中午我会留一个窝窝头在柴房里，吃了继续去田里割猪草，割好猪草把家里的柴给劈了，要是没做完，晚饭没得吃，看什么看，还不快去，不然还想老娘抽你”
　　刚刚打小姑娘的女人长得肥头大耳，一脸凶相，眼睛瞪得老大，感觉恨不得把小姑娘给吃了。
　　“是。”小姑娘低头应了一声，便开始干活，从早上忙到天黑，一刻也没停，晚上破旧的柴房，我的天啊，那女人还是不是人，让这么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干这么重的活，真是太可恶了，我想帮这小姑娘，无奈靠近她，身体就穿了过去。
　　......
　　“小哥哥，这给你吃，你还受着伤呢，不能饿着，虽然只是窝窝头，总比饿着的强。”小姑娘把自己仅有的午餐分给对面的少年。
　　场景又换了，在一个山洞里，山洞不大，四周昏暗，唯一听到火噼里啪啦的声音，在火光的视线里，地上半躺着一个少年。
　　少年长得十分俊郎，一身浅竹色锦袍，衬托少年的英姿，这少年是小姑娘在山脚下的路口救的，当时少年伤很重，她又不可能带他回家，毕竟自己也过得好不得意。
　　“你也吃，咱们一人一半。”少年听到了小姑娘肚子咕噜叫声，把窝窝头掰成了两半。
　　小姑娘腼腆的笑了笑，接了过来，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吃着，我想，那时小姑娘很幸福吧。
　　......
　　场景又变了，这是一片小树林，这小树林我竟有些熟悉，不是郊外那片小树林吗？
　　“小哥哥，你快走，快，走呀，我等你回来找我，等你回来带我走～”小姑娘那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一身伤痕的少女，推着他往前走，而后面有火光和脚步声逐渐逼近。
　　“好，我走，你等我，一定要等我。”少年深深望了一眼小姑娘，一咬牙转身就跑，小姑娘见到少年离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她转头看到了追上来的那女人，还有身后那几个男人，其中一个男人的脸有一条狰狞的疤痕。
　　“跑呀，小蹄子你跑呀，你们跟我追那逃跑的臭小子，阿昌和阿吭，你俩留下来给我看牢这小蹄子，要是再跑了，拿你们试问。”
　　女人指了指伤疤脸和一个高瘦的男人，带着其他人追那少年去了。
　　漆黑的夜，宁静的小树林，偶尔有野兽的低吼声，但那两个男人脸上却露出猥琐的笑容，一步步的靠近小姑娘，小姑娘生得如何无法分辩，一张脸上虽然满是污垢，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十分的吸引人，引得这两个男人起了色心。
　　小姑娘十分的恐惧，跌坐在地上不住往后退，但一只脚却被伤疤脸抓住了，另一个高瘦的男人欺身而上，伸手撕裂小姑娘的衣裳，小姑娘呜咽着，求饶着，挣扎着，绝望着，在危机关头，小姑娘手里摸到一块锋利的石头，举起纤细的小手，后面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只见一片血红色～
　　“啊～啊～”
　　“心儿，你怎么了”娘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驱散了我心中的恐惧，我望向娘，视线有些模糊朦胧。
　　“娘亲，我刚刚看到了好多血，好多好多的血～”一想到那片血红，我身子就开始颤抖。
　　“没事，心儿做噩梦了，都叫你别乱跑，你瞧你都生病了，还发着高烧呢，吓死娘了。”
　　娘伸手探了探我额头，见烧退了，松了一口气，安抚我好一阵子，见我晕晕沉沉睡了，才轻轻推开门出去，回到大堂。
　　大堂里爹正和俞大夫谈论正事，见娘来了，问道:“心儿无事吧？”
　　“哎，她说她梦到了一片血迹，俞大夫，你说心儿她～”娘神色十分担忧，爹也望向俞大夫。
　　“柳太傅，柳夫人，这孩子应该是昨受到了惊吓，刺激了脑神经，让她与印象中的某件事重叠，会出现模糊的记忆，我现在开个药方，先稳定一下她的情绪，至于能不能记起那些事，只能靠天意了。”俞大夫捋了捋胡子说道。
　　“俞大夫，求求你想想办法，别让孩子记起，那样的事情，哎，我的心儿命苦啊，我宁愿她一辈子不记起，宁愿她一辈子当个顽劣的孩子，宁愿她一辈子顶着不好的名声，也不想她记起来。”娘一边说一边哭了起来。
　　“是呀，俞大夫，老夫也求你了，别让孩子记起那两年的事情，如此不堪的回忆，为什么要让她记起来呢？老天爷为什么那么残忍呢？” 爹有些失态的站了起来，那件事仿佛瞬间让他老了几十岁。
　　“唉，我尽力而为吧～”俞大夫无奈点了点头，我曾失踪两年的事也就爹娘和俞大夫知道。
　　我高烧了一个月，反反复复做着噩梦，那梦真的好真实，真实得让我以为不是梦，可是醒来后那些梦又变得十分模糊。
　　我清醒的一个早晨，见到了夏冕，我并没有注意周边还有没有人，因为我眼中就只有他一个，我利落撑起身子，一把抱住了夏冕的腰，仰着头，笑嘻嘻双眼冒粉红泡泡的说道:“夏冕哥哥，你怎么来啦？是不是想我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月未见如隔一世，那一世我好孤独，你得娶我回家当新娘子。”
　　我又开始了撒泼卖娇，抱着夏冕不肯放手，直到听见几声咳嗽声，这才发现我房子来了好多人。
　　爹和娘，夏冕和国公爷，尹航和韩啸骏，沈王妃和潘世伯，等等～
　　我一一和他们打招呼，但眼睛始终未离开夏冕。
　　“心儿醒啦瞧你，这样没礼数抱着男子可不太好哦！”
　　说话的是沈王妃，沈王妃是韩啸骏的姨母，她这次来有一半原因是因为韩啸骏，另一个原因也就是我爹是太傅，她需要打好两家的关系。
　　“有什么不好的，夏冕哥哥是我未来的夫君，我抱自家夫君有何不可？”我最讨厌这种拐着弯骂人，我又不是那些千金贵族，那文绉绉的礼数有什么好的。
　　“心儿，怎么跟王妃说话的，还不快道歉～”娘瞪了我一眼，故意凶我，然后转头跟沈王妃歉意的道:“实在抱歉，小女不懂事。”
　　沈王妃摆了摆手，看了一眼自家侄子，轻叹了一口气:“哎，我说柳夫人，你女儿今年可十五了吧，下个月可就及笄了，也不算小孩了，可有许配人家”
　　沈王妃又拐着弯问娘，娘知道沈王妃的意思，不就是为她那侄子说亲吗？只是～娘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夏冕一眼，有些头疼的望向爹。
　　“王妃，这孩子性子顽劣，哪配得上京城的贵族子弟，能找得到可以容忍她这顽劣性子的婆家难上加难，所有小女的婚事，就由她自己做主，她爱嫁谁是她自己的事情，只要她做的决定就算后悔，我们也不会干预。”
　　爹很明事理的说道，说到我心坎里了，爹爹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爹爹，我这辈子只会嫁给夏冕，其他人我才不多看一眼，立马眼巴巴看着一脸平静的夏冕:“夏冕哥哥，我这辈子非你不嫁，你可听到我爹爹说的话没，我的婚事我做主，我赖定你了。”
　　“......”
　　夏冕看着撒娇的我百般无奈，想把我推开吧，但看着我那双黑白分明的双眸，又狠不下心来，难道他这辈子，真的被她吃定了夏冕开始怀疑自己了，可是他那脑海又浮现另一个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