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在人间六（神兽是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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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歌出去从月狐的房间出来之后，循着身体本能的记忆直接进去了夜垣的房间。夜垣闭目，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直到耳边传来琐碎的、轻微的声响，还有自己被子里的手臂上被压上来的重量，夜垣才微微的睁开那双眸子，掀开了被子的一个小角，侧头看了一眼下去，将歌那稚嫩的睡颜已经睡过去了，像是梦里梦见了什么东西，面上都是带着笑的，一派天真稚嫩。
“真丑。”夜垣直接将那一角被子盖上，将那稚嫩的小脸隔绝在了自己的视线之内。
夜垣将那收回来的手枕在脑后。
天色渐渐的明亮起来了。
顾修恢复了些许的妖力之后，才得以有力气起身，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仙气缭绕的空气。
中庭里，一抹银白色衣袍的身影，吸引了顾修的注意，他正在采集着晨间的露水，随手处是几只花精灵在忙碌着将晨露一滴又一滴的放进夜垣手中的小瓶子里，那三千的青丝披在肩后，其中有几根青丝随着夜垣的微微的弯腰而滑落至身前，给那清冷的面容上添了几分的柔和。
面貌清俊，眉目乌黑，细梁薄唇，颜色姣好至极，天上地下，非天界的临江仙不是了。
像是感应到了一般，夜垣侧身，微微的看了一眼过去，面色寡淡，无忧无喜。
“见过临江仙。”顾修善笑，拱手一礼。
夜垣没有任何的表示，依旧是在收集着晨露。
顾修没有任何不喜，听闻临江仙性子孤冷清傲，常年寡言不笑的，今日所闻，当是真的。
“多谢临江仙相救之恩，顾修感激不已，不知道有什么可以用来报答仙君？”
“救你是顺手之举，无需挂心。”夜垣理了理袖子的一角。
“仙君慷慨，顾修不胜感激。”夜垣都这样说，顾修没法，只好再次言谢。
也是，人家是天界的仙君，自己一个下界的妖也没什么可以报答的了。
见手中的晨露收集的差不多了，夜垣将其盖起来，悠而才转身去，正脸面对那苍白面容的顾修，虚弱的身子摇摇欲坠。
“天地法则下，一界有一界的条规，六界谁人都无法打破，若是触及了……想必你已经尝到后果了。”夜垣将手中的小玉瓶子放在庭院里的石桌上。
顾修面上依旧是温润的模样。
后果啊……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身上的妖力已经变淡了许多。
由远及近的琐碎的小步子的声音靠近，夜垣淡淡的看向庭院一角鬼鬼祟祟的小身影，蹙眉不喜。
“本君不好再多说什么，人、妖终究殊途，这道理你应当比本君明白。”
顾修沉思，他何曾不明白这人妖殊途的道理，可是又能如何？心不由己，身又能如何自已？
自己贪恋的是不是太多了。
顾修自嘲的一笑，再抬头时，夜垣不知道何时走了，只余下一个小玉瓶子在那里摆着，他心里一热。
仙君的恩情，顾修无以为报啊。
……
将歌本来是想偷听两人在讲什么的，乍一时看见了夜垣过来的身影，转身毫不犹豫的就是跑了，直直往书房的方向跑过去，坐到桌案前，捧着书念。
“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夫学须……”
夜垣在书房门口停下，听着软儒勤学的稚音在书房响起，轻轻挑眉，假装没看见掉落在书房门口一角的嫩叶子。
将歌偷瞄了一眼过去，见夜垣进来时一言不发，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样子，就放心了许多。
还好自己跑的快，不然就要被抓到了。
“过来。”夜垣施施然的坐到主案上。
将歌闻声停下朗诵。
“不要。”语气有些不可察觉的傲气，但是若能忽略那拿着书地下的紧张的小手，那就是更好了。
夜垣也不急，起手把砚台里的墨汁晕开。
将歌悄悄的看了一眼过去，见夜垣没有说话，就有点坐不住了。
没一会儿，夜垣眼前的桌案就立着了一个小身影。
“干嘛？”
夜垣抬眸微微的盯着他。
对于昨日察觉到的一些奇怪，他有些不明白。他在将歌身上下了术法，在他面临危险的时候，那术法就会把信息传达到他这里，那书法只有在将歌受伤的时候才会发动，可是昨天他检查过将歌的伤势了，身上一点伤都没有，按理说，那术法并没有被触发到。
再有就是，昨天在将歌身上透出来的一股属于天界的、非他仙术的气息，转瞬即逝，仿佛就像他自己的一个错觉，直到在将歌睡觉时，他将自己的仙气探入将歌的身体里，才发现那奇怪之处。
在这小东西的身上……有禁咒……
神界的禁咒……
是那禁咒触动了自己的仙术……
天神不可擅自下咒，更何况还是下在神兽身上，除非是……天帝允许。若真是如此，那将歌孵化的事情也早就被天界知晓了。
那么，将歌身上没有法力的原因，也是天帝有意而为之的。让自己孵化神兽，还让自己将他带离天界，又在他身上施了天神禁咒，天帝此举，目的……
“叫我过来做什么？”将歌见夜垣盯着自己出神，心里有些小情绪了，就想一个小巴掌拍过去，仔细想想，兽命要紧，就放弃了这个危险的想法。
夜垣将手中的砚放置一边，眸子轻轻落在将歌的身上。
“替我研墨。”
将歌一脸痛苦，不想研墨的心思明晃晃的写在了脸上。
“嗯？”夜垣轻挑了音。
将歌慢吞吞的走到夜垣的一侧，乖乖巧巧的把那块砚拿起来，盯着手中的东西静静凝视了好一会儿，崛起小嘴，不情不愿的把砚台拖了过来。有一下没一下的磨着。
夜垣余光看了一眼过去，略微满意，随手打开了一份书信纸，执笔点墨，落于纸上。
两人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维持了半柱香的时间。
直到……
一滴浓墨溅落在了夜垣银白色衣袖上，夜垣的目光才纸上移开，侧了眸看过去。这会儿的将歌已经是玩起来手中的砚了，书案的一角，将歌无声的在一边描画着奇奇怪怪的图案，而描画的工具就是自己的手，他用自己的小手沾了墨汁，就在那书案上一通涂抹，不仅是身上的白衣服，还有那张小小的脸蛋上，都满是墨汁。
夜垣看了一会儿，手中的毛笔都滴出了墨来，没入了那纸上，糊了三两字，和那脸上的神情有所相似，久久化不去。
然而，将歌并没有察觉到身侧人的情绪波动。
“玩的，可还开心？”
“那当然，这是我画的……”将歌兴冲冲的转过去，炫耀一般的指着那书案山的画作，殊不知看见了闷黑了脸色的夜垣。
完了，这仙君又要吃神兽了。
将歌想也不想，丢下了手中的砚台，身体本能的就是往门口跑了。
“哎呀！”
将歌促不及防被书房的门槛绊倒了，随后作为神兽的将歌，以最快的速度爬了起来，瞪着小腿跑了。
直到那身影消失了，夜垣才放下了手中的毛笔，看着眼前又要重新写的书信，有些烦闷，看着门口留下的一双小黑手的印子的地方，又只能无奈的叹息。
将歌跑出来后，头也不敢回，生怕夜垣就在身后追着，一回头就要被抓回去烤了。不知不觉就跑到了院子里来，看到了刚来的魔君。
“小王妃！”向业扬起了嘴角过来，“看本王给你带了什么过来，是糖葫芦。”
将歌一听是糖葫芦，双眼都发光了，一时就忘记了跑的事情。
“怎么弄的满身脏兮兮的。”向业蹲下来看着将歌脸上的墨汁，哭笑不得。
“你管我？”将歌接过糖葫芦，脸一瞥，小口小口咬了起来。
“是是是，不管你，那你要不要洗个澡？”向业没脾气，顺着他来，但是还是看不得一身脏兮兮的小王妃啊。
要啊，将歌虽然是小孩子，但是还是爱干净的，拿着糖葫芦就往后院的小温泉去了，向业屁颠颠的跟上去。
“你跟着我做什么？你也要洗澡吗？”将歌回头看了一眼跟过来的向业。
“本王不洗，你一个人洗不干净，我帮你。”向业说的脸不红心跳的。
将歌不懂为什么洗澡还要人帮人，夜垣说男子汉大丈夫就要自己一个人洗澡，所以就很不客气的拒绝了。
向业见将歌皱起的包子脸，意识到女孩子洗澡，难免会羞涩，即便将歌还是个小孩子，思索了片刻，向业才回过神来知道是自己太无礼，索性就没有跟去了。
只是自己又不放心，最后还是跟着去了，只不过是在温泉外边等着将歌。
“也不知道小王妃长大之后是何等的姿色？”向业饶有兴趣，心里期待着，在这乏味无趣的世间，有了期待，倒也不是不错的。
“等过些时间，本王再将你带回魔界。”现在的将歌，身体里的气不能够平衡，还需要夜垣，索性就先将将歌放在他身边一段时间，等将歌身体里的东西没了，再做打算了。
向业缓缓的仰头看了一眼上去。
这天界的做派，也不见得多好……
将歌洗完了出来，才发现没带衣裳过来，蹲下来抓着那脏兮兮的衣服，一脸愁容，一手托着那脏衣服就走出去了。
向业听到响动，扬着一张笑脸就上去，竟不想看到的是一个没有衣裳的小奶娃，他的手边还托着一件脏衣服，随后向业的目光不自觉的往下。
整个人就石化了。
“小王妃？”向业心惊，有些试探的出口。
将歌一听就气闷，他才不是小王妃。
“不就吃你一串糖葫芦吗？堂堂魔君难道还要用糖葫芦拐卖本神兽吗？”将歌两手插腰。
“你……你是男孩？”向业激动的指着他，惊讶的嘴角还有些颤抖。
将歌很不客气的甩了他一脸。
“谁是男孩？本神兽是男人！”于是将歌托着衣服径直的就越过了还在惊讶的向业的身边，回自己的房里找衣服了。
向业怔愣在原地，脚步一步也没有移动，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般。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在人间六（神兽是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