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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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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日更新
以下来自徒弟的回忆录,因为很不巧,我属于不知情人士:
龙文章:
我决定明天去南天门。
从师座那里出门的时候我看到张营长,挨了军棍还被啸卿吩咐凡事都要听我吩咐的张营长。他已经从最开始的出离愤怒变成了现在的忍耐。于是我想到了他来世的冤家。是的,别的人都好说,可是师傅一定会拦着我,就算他不拦着我也会去帮忙,他一帮忙那就全乱套了,况且师傅对我恩义深重,我自己已经是禁锢之身,不能连累他,我必须想办法留住他。可是以我现在的状况,揍他一顿让他小半天下不来床已经是极限了,又怎么能约束住他的行动。我想到了传说中的仙酒千日醉,口味纯正清爽,泡沫柔软冰凉解渴,酒精含量一万多度,就算是神仙之体,只要不是位极天宇,喝了也能睡上两年零八个月又26天。必须有了这个东西才能让师傅睡着。
可是真的弄不来。我甚至翻出了身上留存的神札,焚信香祷问曾有过一面之缘的鬼城帝君,很快就收到了一张答复。得到的回答是:曾经有很多,胡海说要在地府开展公务员戒酒运动,把酒都提炼成固体酒精蜡烛送给地藏王做供奉了……
好吧,此路不通,绕道而行。
我对张立宪说,和我去一趟川军团的院子。
我们一前一后回到了我的院子,回头看着勉强和我合作的张营长,他气得小脸鼓鼓得像禅达的肉包,不过我没这个食欲。
我指了一下坐在院子角落的师傅,对张立宪说,麻烦你去和他说,热带么。找一个不相干的人说这三个字,这是我埋伏在对岸城里的探子必须有的规矩。
虽然半信半疑,但是他看到自己的钧座有求于我,我必定有些过人的安排,倒也没有反驳,走上前去,面对着忽然拘谨又欢喜的中年人,说:热带么。
师傅一把攥住他的手:问:这是真的吗?
张营长被吓了一跳,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师傅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喜悦中,又转头问我:是真的吗?我没听错吗?
我说,不,这是梦,你回去睡吧。
师傅心醉了,摇摇晃晃走近屋里,开始了沉睡。
张立宪很纳闷:他这是怎么了?我说,他要回江对岸,需要休息体力,走吧走吧。
在屋子里,师傅的口水流了一枕头:这小孩,向我表白,而且还会说法语…………呜呜呜,我好幸福,如果这是梦,那就让我睡上一千日吧。
我在床前,给师傅盖好被子,恭恭敬敬地给他磕了三个头,转身离去,关门,留下斑驳的阳光透过窗栏照进昏暗的屋子里,就像从云端俯视,
人世间情爱炎凉的斑斓百态。”(龙文章叙述完)
我后来看到这一段儿,看一遍哭一遍……
这个死小孩儿,竟然骗我……
呜呜……心酸啊,生气生不起来,这毕竟是徒弟第一次给我磕头啊……
只是我那些天真的是熟睡不愿醒,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自我欺骗”……不,是“自我催眠。”
当我入睡这时,杨戬已经帮我把小院的通道与我在和顺的地产连在一起了。
所以龙文章也有倒霉的时候,他若是不着急算计我入睡,先问问我有什么能做的,我就把这件事情提供给他了……
对了,有两个人是不得不提起来的。徒弟在山上挣扎,虞大师座在山下煎熬,可几家欢笑几家愁,这么多天我连起都不起来床,我家那刘曲和赵汉青……那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甜蜜自在啊……
据后来我特意安装的监控录音显示:
“刘曲:别,小舅舅,别在这儿……
“赵汉青:嘿嘿嘿,你就算叫破喉咙,吃一盒喉宝,继续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
此类录音有二十余次。我很欣慰,只要他们不晃我的家具,在哪儿发春都无所谓。不过——我那堆同人堂特供的大喇叭牌喉宝哪去了?
不光是这个,还有类似:“赵汉青:今天你去看先生了吗?
“刘曲:看了,先生还没醒。
“赵汉青:先生真奇怪,去了一趟禅达人就变了模样——果真非凡人也。
“刘曲:也许禅达有整容的地方吧……长的太像文豪也会有不少麻烦的。
“赵汉青:亲亲亲……
“刘曲:别,先生他……
“赵汉青:好啊,你还不专心!亲亲亲……”
此类对话有整整三十六次。
看来他们还算有良心,每天记得去看看我臭了没有。
就这么浑浑噩噩,窗外烽火浑然不知,过了37天之后,张立宪来到了我住的小院儿。
清早起床,抖擞精神,操练士兵,腼腆着脸从小醉家门口特意路过,然后去吃早饭,这就是张立宪张营长平凡的一天。
他知道师座最近不同了,渐渐地憔悴了。他隐隐知道,师座对那个龙文章有情,而龙文章虽然胡闹,却可能是个不凡的人。如今师座没上南天门,魂却留在上面了。
先不说家国大事,烽火飘零难以相依,两个男人要在一起,真的可能吗?
就算有可能,龙文章回得来吗?
他必须得回来。张立宪隐隐感觉到,如果龙文章回不来,自己,还有所有敬重师座的少年们,会从此失去虞师座。
他恍惚中记得自己跟着龙文章上了南天门。可是一夜醒来,自己如常在禅达。这种错乱的感觉这些天来一直萦绕着他,可这是多么不合常理的记忆!
他总觉得有人和他说过:“就算我不幸福,也不能让师傅伤心了,后面的人生,他一直看着你,也许就不会记得失去我这个不争气的徒弟所带来的难过。”
他一点也听不懂!所以他怀疑,那真的只是一场梦而已。
他也曾跑去问师座,到底有没有派他一起去攻南天门。师座只是满眼血丝看着他,喉咙滚动了几下,沉默着,挥挥手让他下去。
可是今天很奇怪,真的很奇怪。据士兵们报,上午师座独自一个人去了祭旗坡,又去了川军团的小院子,下午更是去了禅达的乡绅家里。
然后师座手拿着两个红鸡蛋回了江岸指挥部。
谁家有孩子了?那个老乡绅吗?他不明所以,但是师座的气色好多了。
他忽然想起上次的据龙文章所说的,和顺的线人。如果真的有什么消息,为什么不去问问他呢?
于是他也没给人打招呼,径直去了川军团生活的小院,没有进门而是拐到一间临近的房子里。
并没有打着肯定能遇到那人的主意而来,所以,当张营长发现,那天进来睡觉的人还是一副熟睡的模样,倒有些诧异了。
这有什么好吃惊的?你的男人就该是不动如山的。
“喂,你起来一下。”他推了推这个我的肩膀,我悠悠转醒了,单是懒得睁眼。
看在他眼里,我依旧没什么动静,除了幸福的傻笑和呼噜。于是亲爱的小张鼓鼓着脸蛋,继续推:“个烂人,你给我起来!”
我咂咂嘴,幸福地体会着被心爱之人爱抚的感觉(小白注:不是的!),总算有了些反应。一看是果然是小张在推自己,立刻做出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欢迎他,一把揽过亲爱的张营长,抚摸着张营长的腰,拉住张营长的手,占张营长的便宜。
张营长抬起了拳头。
于是,我,龙文章的师傅,到底没出上力气。
……
打得我吐血之后,张立宪气呼呼地走了,压根不知道自己刚才跨进的就是和顺的地界。
因为吐血,我又躺了一天。
三十八天,在本文中就这么喜气洋洋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