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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   《惹春腰》
      文/小夜微冷

      腊月廿六,天灰蒙蒙的,太阳就像一张发霉了的白面饼子,毫无生气地躲在灰云后头,地上的积雪足有三寸来厚。

      喧闹了一夜,晌午的欢喜楼是安静的。

      小角门那边走过来个少女,如墨般的头发编成大辫子,很瘦,五官挺好,眸子若溪水般清澈干净,只可惜自眼睛以下有一大片红胎记,就好像捂了层血纱似的,瞧着可怖又丑陋。

      少女叫春愿,是这欢喜楼花魁娘子沈轻霜的贴身婢女。

      又开始下雪了,零星飘几点。

      春愿鼻尖冻得发红,她轻车熟路地走到后院,从井里打了桶水,分别倒进两只木盆里,搬了张小凳子坐下洗小姐的里衣。

      深冬腊月的水冷得像牛毛细针,直接往人指甲缝儿和掌心里钻,春愿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是个孤儿,自记事起就不知爹娘是谁,变成了走街串巷的乞丐,后头因这奇丑无比的样貌,被杂耍班主看中,诓骗了去,班主把她关在笼子里,用烧热的铁钳子把她的头发弄卷,让她扮成西域人猴,顾名思义,猴屁股脸的女人,命她跳滑稽的舞来卖艺。

      有那些很可恶的客人用银子砸她,她疼得尖叫,反而引得众人狂笑,自此,杂耍班又多了项新玩意儿--铜板砸人猴。

      四年前,沈轻霜小姐外出赴局子时,无意间发现了她,见她可怜,便花了一笔银子把她从戏班赎了出来。

      她永远也忘不了,当她第一次见到小姐时惊艳得口老半天都合不上,世上竟有如此貌美的女人,像天上的太阳,她自卑地低下头,这时,小姐用帕子轻轻擦拭她额角的血痕,哽咽着说:“这该多疼啊,那些杀千刀的臭男人心都叫狗吃了,怎么能这么欺负一个小姑娘。”

      小姐给了她重生的希望,还给她取了个新的名字,春愿,明媚春天里的愿望。

      从此以后,她有了家,小姐就是她的家。

      ……

      春愿莞尔,将垂落的头发别在耳后,就在此时,一颗泥石子儿咚地声砸进水盆里,顿时将粉白色的亵裤给弄脏一片。

      “哎呦!”春愿急得忙将那脏石子捞出去,她愤怒地抬头望去,不远处的枣树下站着个小丫头,一脸的稚气,梳着双环髻,正是欢喜楼另一个头牌姑娘玉兰仙的贴身小婢芽奴。

      玉兰仙素来不忿小姐得权贵的宠爱,明里暗里给小姐使了很多绊子,这芽奴随主子一个鼻孔出气,平日里没少欺负她,可她自小到大忍气吞声惯了,最擅长挨饿挨打,骂得再难听也不在意,芽奴找了几次茬,便觉得无趣了。

      “春儿你在做什么呢?”芽奴抱着个莲花瓣漆盘,妖妖乔乔扭过来,脚踩在井子沿儿上,脖子伸长了看,“原来是给你家小姐洗衣裳哪。”

      春愿只是抿唇笑,低下头接着洗。

      “你家小姐最近忙什么呢?”芽奴嗑着椒盐瓜子儿,有意无意地将瓜子皮往水盆里弹,笑着问:“听说有个蜀中来的富商在追捧她,花了三百两银子专点你家小姐过夜,她却不去,是不是真的呀?”

      春愿摇了摇头,默默地将飘在水面上的瓜子皮捞出去,她晓得,芽奴肯定是奉了玉兰仙的命,过来打探消息的。

      “你吃了耗子药,把喉咙毒哑了吗?”芽奴恼了,走过去,照着春愿后脑勺来了一巴掌,又踹了木盆一脚,盆里的冷水猛地涌了出来,溅到她鞋上。

      “哎呦,可冰死我了!”
      芽奴顿时跳脚,垂眸间看见自己那双青缎面棉鞋被皂荚水打湿一块,更气了,食指指着春愿:“这鞋是我家小姐昨儿才赏我的,花蕊上还有颗小珍珠哩,比你的命都值钱,你居然给我弄脏了,赔给我!”

      春愿晓得芽奴在胡搅蛮缠,她不想惹事,便从怀里掏出块帕子,身子探出去替芽奴擦鞋,懦懦道:“对不起啊姐姐,我不是故意的,外头冷,姐姐赶紧回屋里歇着吧,仔细冻发热了。”

      芽奴见春愿这般卑微胆怯,越发得意了,居然生出了几分当主子的高高在上感,她脚勾了只小杌子,坐到春愿跟前,从漆盒里拿出块有牙印的燕窝糕,掰了半块塞到春愿口里,自己吃另一半,吃得津津有味:“亏你孝顺,赏你了,这是我家小姐昨儿席面上剩下的,听说一钱银子一只,可贵了呢。”

      春愿只觉得味同嚼蜡,实在吃不出这燕窝糕有多香甜,反觉得好像有股口水味儿。

      “瞧我这脑子,又忘了。”芽奴亲昵地搂住春愿,凑近了小声道:“你家小姐素来疼你,你就给我透个风儿呗,那个蜀中富商长什么样儿?是不是真跟她们传的那样,特别年轻英俊?他住在哪里?家里是做什么生意的?”

      春愿垂下头,耸耸肩:“我真的不知道呀。”

      “笨蛋!”芽奴气得柳眉倒竖,拳头咣咣锤了几下春愿的背,骂道:“真是根木头,你不会跟沈轻霜打听哪。”

      春愿也没恼,憨憨一笑:“我是个下人,小姐的事我哪敢过问。”

      “那倒是。”芽奴小小的翻了个白眼,蓦地,她扫见木盆里的亵裤肚兜,嫌弃地捏住鼻子,手肘捅了下春愿的腰,眼珠左右转了转,小声说:“别怪姐妹不提醒你呀,你家小姐整日介当新娘,指不定被汆出什么花柳病呢,反正我家小姐的衣裳我都扔给老妈子洗,她们皮糙肉厚不怕,我可不行,我还是闺女呢,可不敢染上那种脏病。”

      脏病。
      春愿心里一咯噔,那卑微畏缩的眸子忽然闪过抹狠厉,她一点也不喜欢别人骂她的小姐,小姐是这世上最善良干净的人。

      “谢姐姐,我记着了。”春愿乖巧地点点头,笑着问:“我要晾衣服了,姐姐去不去?”

      芽奴撇撇嘴,抱着果盘起身,一扭三摆地离去:“我还要去裁缝铺取我家小姐新做的绣鞋呢,这种粗活你就自己去干吧,贱骨头。”

      “好。”
      春愿颔首。

      在之后的时间里,她自顾自地将小姐的衣裳重新洗了一遍,拧干后晾在绳子上,随之打了一小盆井水,特特避开了洒扫的下人和龟奴,端着水去了后角门,静候在那里。

      雪又大了几分,小院很快就白了。

      春愿站在凤尾竹林里,站了足足有半个时辰,刺骨的寒风直往她袖筒里钻,她冻得缩起脖子,不住地搓脸取暖。

      就在此时,从廊子那边走过来个穿着水绿衣裳的小丫头,正是那芽奴,她腕子上绑了只钱袋,嗑着瓜子儿,俏脸满是欢喜,步履轻盈地走了过来。

      春愿从怀里掏出三枚臭鸡蛋,瞅准了,直朝芽奴的脸砸去,咚地一声脆响,鸡蛋正砸中脑门,黑乎乎的臭黄流了一脸,芽奴又吓又怒,狂叫是谁暗算她!
      春愿不给芽奴跳脚的机会,又往她眼睛砸了一颗,紧接着狠狠地将最后一颗臭蛋砸到芽奴那张臭嘴上。

      “哎呦,谁呀!”芽奴尖叫着直用袖子擦脸。

      春愿端起那盆子冷水,迎头哗啦一声浇了上去,抱着盆子匆匆逃离了后角门,徒留芽奴哭爹喊娘的骂人。

      春愿回头,甜甜一笑:贱骨头,让你再骂我家小姐!

      ……

      不晓得是不是做了“坏事”,春愿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感,一蹦三跳地奔在小路,她张开双臂,仰头让雪落在脸上,学着小姐跳胡旋舞,笨拙地在原地转圈。

      惟有这种无人寂静的时候,她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不用担心别人用异样的眼神看她的脸,也不用畏惧别人嘲笑辱骂她。

      谁知正欢跳着,脚忽然一扭,春愿直挺挺地朝前摔去,眼看着头要撞向假山凸起处,忽然眼前一花,也不知打哪里冒出个男人,从正面接住了她,惯性让她单腿下跪,上半身扑到男人的小腹。

      硬邦邦的。

      春愿吓得心咚咚直跳,连声说“多谢”,当她仰头去看接住她的是哪个龟奴时,没想到,竟看到了个丰神俊朗的锦衣公子。

      她在欢喜楼三年多,也算见过了不少达官贵人和书生公子,竟没一个比得过眼前这人。

      他瞧着很年轻,身量修长挺拔,穿着黑狐领鹤氅,脚蹬牛皮短靴,五官没得挑,样貌极英俊,只是那双眼冷漠克制到了极致,像屋檐下结的冰棱子,锐利且没有温度。

      春愿脸腾一下红了,忙不迭起身,连后退了好几步,紧张害怕得手不知道往哪儿放,说话都磕巴了:“奴、奴婢多谢公子相救。”

      谁知锦衣公子冷哼了声:“你想多了,我没打算救你,是你一头撞过来的。”

      春愿大为尴尬,懦懦道:“对不住…”

      “你不用和我道歉,你该向刚才那位被你欺负的小姑娘道歉。”锦衣公子扭头,看了眼远处正哭天抹泪儿骂人的芽奴,目光下移,鄙夷地看向春愿,厌恶道:“果然相由心生,小小年纪,行事也忒歹毒了些!”

      被人如此误解谩骂,春愿心里一百个憋屈,眼里都冒出了泪花,忙替自己辩解:“公子误会了,其实……”

      “用不着解释!”锦衣公子侧过身子,一眼都不愿意看这丑陋又恶毒的女孩,惜字如金:“滚!免得脏了我的眼!”

      春愿眼泪瞬间奔涌而出,委屈得要命,可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捂着脸哭着跑开了。

      没跑几步,她听见身后那位锦衣公子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

      好奇之下,春愿扭头望去,此时,在锦衣公子身侧站着个穿着黑色大氅的男人,看不清样貌,但声音很好听。

      “大哥,咱们都在这里等了沈轻霜一个时辰了,不过是个有几分姿色的妓.女,怎么比公爵府里的千金架子都大,眼看着天降大雪了,莫不如咱们闯进去,直接带她回京。”

      锦衣公子皱眉,摇了摇头:“此事绝密,不可张扬,千万别冲撞吓坏了她。她越是拒绝,我的态度越要谦卑,这样才能让她感受到敬重和诚意,红妈妈已经斡旋去了,继续等罢。”

      春愿狠狠剜了眼那个口出不逊、穿黑色大氅的男人,同时了然,原来他们是追求小姐的脂粉客。
      还有那个锦衣公子,看着衣冠楚楚的,又冷又傲,不明白事情原委就劈头盖脸地斥骂她,装得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没想到追求起花魁娘子,竟也和外头那些俗人一样舔,呸,什么东西!

  •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
    1、女主春愿,会变美,大美人

    下本文:《我在修真界兴风作浪》求个预收
    文案
    殊因穿到了一本无脑虐恋仙侠文中,
    原书女主貌美倾城,是整个修仙界的白月光,可她偏独爱青梅竹马大师兄,
    奈何大师兄被迫娶了掌门的傻子女儿
    殊因:点烟,谢谢,我就穿到这傻子身上……
    按原著剧情,大师兄在和傻子拜堂时,忽然后悔,转身就带女主逃婚了。
    谁知半路杀出个魔尊,抢走了女主,爆锤了新郎……
    此后,原书就进入了虐爱刺激内容,魔尊逼迫女主爱他,还命大师兄看他如何强制爱女主。
    关键这哥们真的疯批,杀光了所有暗恋女主的男人,连看女主一眼的公狗,都得被他踹两脚
    殊因:刺激!爱看!啊啊啊啊啊!
    在原书婚礼名场面开始前,殊因就准备好了酒肉和瓜子,只等着吃瓜看戏
    可是,大师兄你怎么笑得跟朵花似的,为啥还不带女主逃婚?
    还有女主,你怎么当起证婚人了,还当的挺开心??
    还还还有魔尊,你怎么把我给抢走了!!??
    殊因在被魔尊抱着飞起的片刻,怀里的酒撒了
    底下众人:“快看,傻子新娘被吓尿了。”
    魔尊:鞋脏了。
    殊因:……
    本想看乐子,没想到当了乐子人
    --
    存够十五万字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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