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正青春》青衣水袖886

34、告别

　　时间真的是个很奇妙的东西，苏杭还记得第一天来报道时的场景，她和姑父站在校园外，那时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和新鲜，那时在这里，她还有四年的时光。可是转眼之间，三年半的时间就飞也似的溜走了，她们马上就要各奔东西的去实习，虽然还会回来拿毕业证，但却不一定是同一天，也未必可以再凑那么齐全，那么毕业以后呢？恐怕就更不容易了，风流云散，是每个毕业季的主旋律。所以胜楠提议大家提前聚一下的时候，宿舍成员一致同意。
　　那天她们四个先是一起去吃了晚饭，然后又一起去看了电影。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回寝室的时间，几个人便一起去买了酒和零食，然后偷偷跑去操场，坐在看台上，仰望着繁星点点，有一搭无一搭的聊天。那时候正值隆冬，虽然穿着羽绒服，应该也是很冷的。可奇怪的是，她们当时并没有觉得有多冷，倒是感觉星星出奇的亮。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聊到了彼此的感情，苏杭才知道彩华居然跟男朋友分手有一段时间了。她说刚分手的时候不愿意提，所以就谁也没告诉，现在好些了，是该说说的时候了。苏杭有些想不通，当时搞那么大排场追彩华的男孩子，怎么说变心就变心了呢？或许正像她自己总结的那样，开始的太热烈，所以热情很快就消耗殆尽，自然无法长久。或许细水长流、平平淡淡才是爱情本来的模样吧？再说，即使现在不分，那以后呢，总不能真的指望大学里的恋情最终开花结果吧？不是一定不行，只是那个几率太低了些。既然早晚都要分开，倒不如索性借着毕业分手，心无挂碍的去开始人生新的阶段。那胜楠和她的男朋友呢？现在看来起码还是好好的。那自己和秦海呢？秦海不止一次说过不会离开她。可是苏杭为了工作只能回那个小城，而小城的工作岗位很有限，没有人脉，秦海很难在那里找到不错的工作。所以秦海只能留在这里，那她们如果要在一起，就得长期两地分居。而且秦海的家人会同意他毕业后不回家吗？最重要的还是苏杭自己的心意。她一直弄不清楚自己对秦海到底是依赖、感动还是爱情。秦海是个很不错的男孩子，对她也很好，可是她对他并没有像对顾俊熙的一见钟情和小心翼翼。她是喜欢他，是在他身边的时候才觉得安心，可是这到底是不是爱情的呢？所以每当秦海和她描述他们的未来时，苏杭都会有些慌乱，因为对于她而言，那些未来根本就不现实，有点像镜花水月。
　　胜楠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她爷爷去世的事，因为她觉得自从苏杭回家奔丧之后，就有些不一样了。兴许是那晚喝了太多的酒，苏杭话也变得有些多，于是把葬礼前后和自己小时候的事简略的说了说，她的语气其实一直比较平静，可是还是把胜楠她们给说哭了。苏杭看着她们为自己流泪的样子，有些意外，有些无措，更有些感动，只好蹩脚的安慰她们：“别哭了，我都没有哭，你们是不是应该来安慰安慰我呀？”彩华居然先于胜楠，上来一把抱住了苏杭，放声痛哭。苏杭更是慌了，她不知道彩华究竟是因为自己，还是自己的事触动了她的伤心事，最后她也回抱住她，滚烫的眼泪洒落腮边。
　　“不哭了，咱们接着喝！”“喝、、、、、、”胜楠和刘荣突然一唱一和起来，苏杭和彩华转头看向她们，才发现她们已经目光迷离，有了七八分醉意，于是再次豪气的举起瓶子加入她们。夜越来越深了，风也变得凛冽起来，苏杭和彩华虽说也喝了不少酒，但至少还有些清明，总不能在操场上呆一夜吧，于是她们架起其余两个，躲开校园值班的保安，溜回了教室，还好苏杭是有教室钥匙的，才得以让她们有个栖身之地度过漫漫长夜。
　　还记得第二天，有同学来的早，一开门就看到她们睡得四仰八叉，直接惊呼出声，她们这才睁开惺忪的睡眼，懵懂的看着门口那两个大惊小怪的人。然后很有默契的抹了把脸，无所谓的潇洒离去。苏杭没有看他们接下去的表情，其实不用看也知道，一定很精彩！
　　后来的很多年，苏杭都会想起那晚，那晚的星星，那晚的酒，那晚空旷的操场，那晚呼啸的风、、、、、、因为从那以后，她再也不曾醉的那样痛快、那样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