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媚受》鬼月阿碎

13、第 13 章

　　寒日暮天红，淡云孤雁远，回头烟柳渐重重，浮生长恨飘蓬。
　　今夜画船何处？潮平淮月朦胧。
　　酒醒人静奈愁浓！ 残灯孤枕梦，念人烟消云散。
　　萧若殇想醉，但是他知道必须清醒。他要清醒着找到凶手，要清醒着为柳七七报仇！他不可以倒下，无论以哪种方式，有哪些理由。
　　有时候越是冷的人，就越容易受到伤害。因为心灵的脆弱，所以拒绝和外界的牵连。只不过一旦被伤到了，就是一种狠狠的打击。
　　萧若殇就是这样的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但是感情比谁都看得重。比如沈晞凝，比如柳七七。
　　真要风碎说，萧若殇平素里和柳七七交流也并不太多。然他不知道，萧若殇的一个行动，柳七七就知道他心里琢磨些什么。那是20年的默契，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替代。
　　支开了身边所有的人，萧若殇已经关在房间里整整一天了。
　　究竟是谁杀了柳七七？不用说，当然是冲着他来的。
　　但是，柳七七的功夫绝对不是可以被一剑封喉的，除非，也许，只有那个人可以，鬼暗天。
　　下弦月，伤心月，孤楼夜引弓。
　　月如残生，叫人肃杀悲伤。
　　风碎终于忍不住推门而入。
　　萧若殇似乎还是那个摸样，闭月羞花之容，沉鱼落雁之姿。不过，风碎还是瞧出了那一抹苍白和无力。恐怕风碎自己都没有料到，柳七七的死，对萧若殇是如此巨大的影响。
　　“碎……”萧若殇开口，声音暗哑，甚是平静：“哎……”
　　风碎不知道他应该说什么，他知道是谁杀了柳七七，但是他不能说。他就是罪魁祸首之一。也许，日后他就是侩子手也未必了。想到这里，风碎觉得无比苍凉。
　　倘若当初他没有救他，那么他就是死在了店小二的手里，那样来，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轻轻将萧若殇揉进怀内，他们俩都没有说话。头一次，俩个人靠得那么近，心却是离开得那么远。

　　相爱的人，就以爱的名义，爱到了绝望。
　　身体的交合更加紧密，更加炙热，就好像彼此要融化在对方的怀抱中。
　　然而，带着心中的阴影，让他们身心俱疲。
　　风碎想要把萧若殇记住，他的肌肤，他一寸一寸肌肉的纹理，他的气息，还有娇柔的喘息。因为有一天，他将不再属于他。因为有一天，他会杀了他。
　　下弦月，伤心月，孤楼夜引弓。
　　朦胧夜色中软榻上的两副身子骨依偎在一起。只是彼此眼底的绝望，宛若游走的鬼魂，要永远，沉迷在黑夜之中。
　　安好柳七七的事情，萧若殇更加坚定了太子府一行。
　　不过他不知道，在此之间，太子捉了洛瑾瑜。被关押在太子府的地牢里。
　　因为沈晞凝的怀孕，太子大摆筵席招待了众位皇子，格格，王公大臣，还有萧若殇 –凌兰君主。
　　沈晞凝娇柔媚态，尚未有明显隆起的肚子，使得她看起来仍旧是窈窕妩媚。在太子的小心搀扶下，坐到了正中央的软榻座上。
　　待太子和太子妃坐下了，在下的众位恭贺的皇子臣子，才欣欣然入了座。
　　歌舞升平，袖裙翩翩，台上舞姬水袖莹莹，台下歌女婉转袅袅。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首座的当然是太子和太子妃。太子一侧依次坐着二皇子，六皇子，环玉格格，之后是按照官品的文武百官；相对的，太子妃一侧坐着五皇子，妍苒郡主，萧若殇，及百官。
　　大殿里认识萧若殇的很少，大家都为这位目光温和，样貌俊俏，罗衣飘飘，体态轻盈的男子感到好奇。当然，更加好奇的就是那左脸上叫人如痴如醉的兰花纹案。
　　“这位公子就是凝儿的弟弟。”太子看出了大家的揣测，介绍起萧若殇来。
　　沈晞凝面无表情，眼光似乎一直躲避着萧若殇。只是是有是无瞥了几下。要说完全释怀，恐怕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萧若殇起身向众位行了礼，腰间佩玉叮噹作响，长衫的裙摆随风微动，顾盼间光彩照人，一下子叫大殿里的众位宫女闪了神色。就是百官皇子都忍不住啧啧啧起来。
　　吐气若兰，萧若殇温文尔雅：“在下凌兰君主。乃江湖人士，未曾获得如此厚爱，得以出席宫中宴会。若是有失礼之处，还望众位皇子官人见谅。在下的姐姐得幸嫁入太子府，如今身孕，我这做弟弟的，也是格外高兴。”一番说辞，不卑不亢，不紧不慢，丝毫没有江湖粗犷的气质，也没有皇宫中尔虞我诈的官场腔调，大殿里的人，就算是脸上未有表露的，心底也是啧啧称奇。江湖传言的凌兰君主，果然气度不凡。
　　二皇子看着萧若殇，又看了一眼站在他身旁的风碎，抿了口酒，没有说话，亦没有任何表情。
　　宴会进行了大半，沈晞凝已经借故离场，剩下的各怀心事，倒也不敢喝得畅快。唯有萧若殇，一杯接一杯，未曾间断。风碎站在一旁，担忧的神色尽显无余。但是碍着场合，不好伸手阻拦。
　　萧若殇是越喝眼神越发明亮。
　　末了，等众位皇子离场，殿里就剩下了萧若殇，风碎，和太子。
　　“风碎，你出去等。我想太子有话要和我单独谈谈。”
　　风碎想拒绝，可是也知道这不是他能够阻止的事情。一时间心乱如麻，却也只能依着萧若殇。默默退了出去。
　　太子笑笑：“自从你姐姐进宫以来，你还是头一次来着太子府吧。”
　　“不如有话直说比较好。”
　　“我知道洛瑾瑜给你写了信。我也知道洛瑾瑜打的是什么主意。”
　　萧若殇心里略有疑问。信应该只有他，冥轩，风碎，洛瑾瑜四人知道。怎么消息传去了太子府。难道洛瑾瑜已经出事了？！他没有发话。
　　太子面露得意的神情：“哈哈，洛瑾瑜想和我斗，恐怕还太嫩。萧若殇，你知道江湖是始终斗不过朝廷的吧！我想，你不应该和我作对。”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很简单。第一，你可以入我的幕僚，我甚至可以让你成为暗玄阁的阁主。第二，你也可以查暗玄阁。你甚至可以帮着我弟弟。不过，你要知道我绝不手软放过我的敌人。你也不例外。当然，我想你一定会选择保持中立。不过，恐怕这一次，你已经身不由己。”
　　“因为我知道得太多？”
　　“还因为沈晞凝。”太子抓住了萧若殇的软肋。沈晞凝确实是萧若殇要命的心痛。
　　“她怀了你的孩子。”
　　“我想你应该不会幼稚到相信这可以威胁我么。”
　　萧若殇脸色有些惨白。若是没有沈晞凝，他可以一走了之。现在，他还能么！“柳七七算是一个警告么？”
　　“太子妃觐见！”门外的小太监尖声尖气得叫道。
　　谈话这样被打断。不过萧若殇似乎已经要到了他的答案。
　　一纵身，带着风碎从太子府窗口离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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