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如故》一身薯片味

4、第四章 缝衣

　　沈放推门进去，发现家里并没有人:“进来吧。我爸妈平时都很少在家，工作忙。不过每天中午都有阿姨来做饭，他们在不在家也都无所谓。”
　　“挺好。”贺青山在家的时候，他妈做饭简直就黑暗料理，可她没有丝毫自知之明，从没请过做饭的阿姨，非要自力更生，小时候的贺青山毫无反抗能力，后来大了一点，他很少在家吃了，能逃一顿是一顿，不过他爸爸就惨了难吃也不能说，自己的媳妇自己宠。“要我帮你吗？”
　　沈放走向厨房，边走边说：“不用了，你坐着吃现成的就好了。”
　　饭菜都放在案板上，用盖子盖着，阿姨应该是算准了时间，这会儿还是热的。他将饭菜端上餐桌，“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你吃吃看。”
　　贺青山在吃过他妈妈做过的饭以后就不怎么挑食了，不过说实话真挺好吃的，他本不是爱吃青菜的人，却一下子吃了好多。
　　饭合口就吃的很快，“一会儿我帮你把碗刷了，别说不用。”
　　一时之间沈放拒绝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好陪着贺青山，找机会打打下手。厨房并不算大，他们两个都人高马大的挤在水池旁，贺青山忍不住开口：“你去歇着，我一个人能行。”
　　“没事，我在旁边给你打下手。”
　　“不就是刷碗吗，不需要。”
　　“你确定？”
　　“我确定。”
　　可能是来来回回手上多少沾有水，不小心滴到了地上，地板砖本来就不防滑，沈放准备离开水池，一个不小心就向后滑倒，几乎是向后仰的同时他下意识地抓住离他最近的东西，希望能免去这无妄之灾，好巧不巧，是贺青山的衣角。只听“咔嚓”一声，衣服被扯烂了，他也摔到了地上。
　　贺青山放下手中的碗，扭头看他。
　　“嘿嘿。”沈放不知道该说啥，除了尴尬还是尴尬，不知道是校服的质量太差还是他手劲儿太大了。
　　“没摔疼你吧？”
　　“我没事。”
　　贺青山点了点头，伸出右手：“那赶紧起来吧，地上凉。”
　　沈放将手递了过去顺势站了起来：“剩下的我来刷吧，你去把衣服换了，校服我再给你买件新的。”
　　“没必要。”校服本来就不常穿，烂就烂了，再买一件也不划算。
　　“那我给你缝缝。”
　　话既然都说这份上了，贺青山也不好再拒绝，“那好，那我去换衣服，剩下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你可以松手了吗？”贺青山举起两人紧紧相握的手，沈放这才反应过来，他从起身到现在一直握着贺青山的手没松开过，闻声松开了手。“走了，等会上学前过来找你。”
　　贺青山走了好久了，沈放耳根的红还没有褪去，他手本就不算小，贺青山的手比他还要大一圈，指腹有薄薄的一层茧，摸起来格外的有安全感。他在想些什么啊，他摇了摇脑袋，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剔除，开始放水刷碗。
　　下午不用再穿校服，他走到卧室，从柜子里拿了件白色的T，腿上穿的是一条黑色的工装裤，换好鞋子后，敲响了对面的门。
　　“你家里有针线吗？”
　　“没有。”贺青山搬过来时都没想着有一天会缝东西。
　　“也是。”如果不是和他妈住在一起，他家估计也不会有这种东西。“你把校服给我吧，我拿回家给你缝。”
　　闻言贺青山转身进入卧室，将刚才换下的校服拿给了沈放。“你要不进来坐会儿”他刚看了下时间，距离上学还有些时间。
　　“不用了。”沈放准备先回去看看这校服从何下手，“等会到时间了你来叫我就行。”走的时候还顺带帮贺青山把门带上了。
　　沈放拿着贺青山的校服，破的洞也不是很大，想来是好缝的。他随手把校服放到了沙发上，扭身去找针线盒，李玫东西放的都很整齐，他凭借模糊的印象，在翻了几个抽屉之后，如愿找到了针线盒。
　　针线盒就放在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旁边还有几个做补丁的小花，他觉得还挺好看，要不给整上去？但这毕竟不是他的衣服，等他问了贺青山再说。
　　从小到大没做过针线活的神大少爷，只是穿针引线就用了好久，他刚拿起校服，门响了，他想着等会要上学，并没有关门。
　　“沈放，该走了。”
　　专心干一件事的时候时间总过得很快，他只好把刚穿好的针插到线筒里，物归原位，出了门。
　　沈放没忘记自己想问他什么：“贺青山，你介不介意校服上多个小花？”
　　“整那花里胡哨的干哈？”
　　这话出口，把沈放整蒙了，他没由来的有些失落：“那好吧。”
　　看到沈放原本亮着的眼眸突然暗了些，贺青山有些不忍：“算了，你想咋搞咋搞吧，不违反校规就行。”
　　“真的？！”
　　“当然。”

　　沈放总觉得自己忘了一件事，却想不起来，他敲了敲慕然的桌子：“我总觉得自己有个事没有干，但又怎么都想不起来，真奇怪。”
　　“你检查写了吗？”
　　“没呢。”原来是这，怪不得他觉得不太重要呢，“分分钟写完给你看。”
　　沈放从桌兜随便拿了张纸，大手一挥，写下检讨两个字，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下课了，纸还是白的。慕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flag是不能乱立的，打脸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OK，我闭麦。”
　　“不会写检查？”
　　“有什么是我不会的吗？我只是在想别的事情罢了。”慕然也懒得拆穿他，沈放爱面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语文作文都没难倒过他，区区检讨也定不在话下。他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提笔开始写，其实写了开头后面就容易了很多，胡编乱造也凑够了字数，应付了事。
　　一到大课间，刘嘉源就过来找沈放：“你今天中午为什么没有等我？”
　　“忘记了。”
　　“有了新欢就不要旧爱，这段感情终究是我错付了。”说着还佯装哭了的模样，用手擦了擦眼泪（不是）。
　　“你是不是有病？”沈放被他恶心到了，“这边建议你去当个演员，不然真的屈才了。”
　　刘嘉源也见好就收，没再继续恶心沈放：“好了，我来找你是有事和你说。”
　　“什么事？”
　　“这周末郭媛媛生日，问你去不去。”郭媛媛是刘嘉源班班花，对沈放有意思好久了。
　　“是谁？”
　　“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刘嘉源忍不住吐槽，这哥真就身在福中不知福，高一的时候桌兜里总是一堆情书和礼物，他看也不看直接送它们进垃圾桶，沈放虽然总是嬉皮笑脸的，但是在感情方面就格外冷淡，从来没见过他对哪个女孩上过心，慢慢的追他的人就少了许多，没有回应的爱恋早点放弃是最好的，但郭媛媛是例外，一直都没有放弃。“就从高一就喜欢你那个，我们班班花。”
　　沈放努力回想，还是没想起来：“不认识。”
　　“无情。那你到底去不去？”
　　沈放白了他一眼，刘嘉源好像是在说废话，“不去。”
　　“OKKK,传话任务我是带到了，我就说你不可能答应的，这姑娘还不死心。”刘嘉源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沈放坐在后门口，一下课慕然就出去了，刘嘉源就直接坐到了他的位置上。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也没理由再呆在这里，起身离开回了自己班。

　　晚上到家，没多久沈放作业就写好了，他拿出针线盒和补丁，准备给贺青山缝校服。他们校服是蓝白色的，他找出一朵蓝色的小花缝到了原来破洞的地方。完工后，他自己欣赏了一番，觉得自己真是绝了，平平无奇小天才，又是被自己能力征服的一天。
　　欣赏了一会儿，他觉得自己一个人太无趣了，快乐要和别人一起分享，他掏出手机，拍了照想发给贺青山，这才想起来两个人并没有加好友。顿时快乐丢了大半，既然不能在网上分享，那他就直接那给贺青山好了。
　　他按响了贺青山家的门铃，没人答应也没有人开门，是不在家吗？他想，那就等会再来吧，转身走回自己家。对面门“咔嚓”一声开了，他闻声转身：“你在家啊。”
　　“我刚洗完澡，听到门铃响就赶紧出来了，刚答应了说门没锁让你进来，你估计是没听到。”贺青山右手还扶着门把手，左手拿着一条毛巾在擦头发，还有水珠在往下滴，从脖子滑落，流向腹肌，再往下流。全身上下只裹了条浴巾，衣服还没来得及穿。沈放突然觉得有点渴，贺青山看上去挺瘦的，但没想到身材还挺好的。
　　“没事。”沈放咽了下口水，比贺青山身材还好的人他也不是没见过，但莫名的心跳加速是什么鬼？“我就是给你校服缝好了，给你拿过来。”
　　“你先进来吧，先坐沙发。”贺青山和沈放说完就走进了卧室，出来时就已经换了衣服，普通的黑t和大短裤。
　　沈放趁这会儿功夫平复了一下情绪，心跳也趋于稳定，贺青山一走出来，他就跟个小孩似炫耀自己新买的的玩具一样：“你看，我缝的是不是特别好？”
　　贺青山看着他手指的地方，原本破洞的地方被一个蓝色小花填补了，但其实能看出来缝东西这人的生疏，线缝的歪歪扭扭显得有些笨拙，不过还挺可爱的，“是挺好，再努努力估计就能开缝纫店了。”
　　“真的？！”沈放吃惊，他就说自己缝的很好吧。
　　“那你还有没有破了的东西？我可以帮你缝，不收钱。”
　　贺青山突然觉得有点脑壳痛，沈放这人不知道是对自己太过自信了还是听不出好赖话：“没有了。”
　　“对了，咱俩连微信都还没有加。”
　　贺青山从茶几拿起手机：“我加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