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你，所以你是校霸》狐乙笙

2、第 2 章

　　虞弈一打开房子的门，一股说不清什么味儿，类似霉味加酸臭加陈年积油的味扑鼻而来，他呛了几声，东西一放立刻到阳台开窗透气。
　　这间房根据魏赦说的，已经是燕郊最好的小区和最好的房子了。
　　虞弈又点燃一根烟抽着，烟雾随风散开，熏得虞弈眯起眼，看到隔壁阳台挂着一条飞扬的大红内裤。

　　兜里的电话又麻麻的震动起来，此时通话记录里已经有三十通未接来电。
　　不找到自己不罢休是吧？没完了是吧？
　　虞弈索性接了起来，不吭声。

　　老爸：“你这两天耍什么脾气？给你打电话不接，保镖也轰走了，虞弈你不是小孩了，能懂点事么？”
　　虞弈低声，“我就是不懂事。”
　　老爸在那边深吸一口气，然后沉声：“你真该向你哥好好学学，他在你这个年纪已经能到公司帮忙了。”
　　虞弈吊儿郎当：“那你就好好栽培他，别来找我了。”
　　说完，电话一挂，虞弈狠狠吸了一口烟。
　　不一会，电话又来了。
　　虞弈接起不说话，沉默。
　　老爸像是竭力忍了一轮，然后问：“你在哪？在干什么？”
　　虞弈淡淡道：“在三中看风景，听鸟语，闻花香。”
　　老爸：“高二开始了，你也该有自己的方向，有什么话你不愿意对我说，就跟你哥说。上次打架的事爸爸帮你摆平了，高中不是儿戏，高考是能决定你半辈子的事，自己好好想想。”
　　让我好好想想？虞弈觉得讽刺，在他人生最重要的时候，老爸居然要续弦，到底是自己不重视，还是老爸根本没把他和老妈当一回事？
　　电话挂了之后，虞弈心里烦，不愿意在房间里闻霉味，转身出了门。

　　当大门咣当一声严丝合缝闭上，虞弈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
　　他摸了摸兜里，里面除了手机空空如也，他从来没有带钥匙的习惯，家里用的指纹锁，或者管家会来开门，他忘了这是个老小区，用的旧式锁。

　　“操。”从得知老爸要给他重新娶一个后妈开始，所有的事都开始朝糟糕的方向走。
　　虞弈按照保安说的，在小区外面的电线杆上看到各式各样的广告，通下水道的，租房的，治疗各种乱七八糟疾病的，换锁的等等。
　　打了换锁的电话，沟通一阵下来，大致是可以换锁，但没法安装指纹锁，指纹锁得到专门的店里买。

　　秋季薄凉，夕阳下的街道落了一地的败叶，风一吹，一切变得更乱。
　　根据换锁匠提供的消息，指纹锁在一条比较繁华的街上，好消息是离这里近，坏消息是地图上显示，他得穿过一条旧街区。
　　旧街区里积了几滩臭水，一路走过来，虞弈没看到一处有监控。
　　巷子的尽头，他忽然看到一个人在那涂鸦。

　　大高个穿着黑色卫衣，戴着兜帽，手上拿着喷漆，正在一笔一划勾勒着天狗食月的场景。
　　墙面稍微有些窄，而大高个却画出了一副给人视野极为宽阔的感觉。
　　月夜为景，黑羽天狗展翅，垂眸俯视城市众生。虞弈有一瞬间代入到了画中，仿佛他头顶上有一只清冷锐利的捕猎者。
　　这么一副简单的画，衬得这条旧巷无端生出几分低调华丽的感觉。

　　大高个忽然停下喷漆，转头与虞弈对上。
　　虞弈一怔，从他的角度看，大高个口罩下的鼻子特别挺，应该是个大帅比。
　　不过，肯定没他帅。

　　大高个旁若无人的转过头，喷漆瓶把最后一缕黑色的羽毛勾勒完毕，然后拾起一地空瓶。
　　“……”虞弈心里切了一声，这人挺有个性，他忍不住拿手机拍下这一副天狗食月图。

　　花了一笔钱，买了个高级防盗可视等等功能为一体的锁，此时天已经黑了大半，虞弈领着工作人员去他家时没再走那条旧街，而是走了另一个方向。
　　“您不一定非得从旧街过去，这边还有条路，不知怎么的地图上就是没显示。”工作人员是个年轻小哥，十分热络。
　　虞弈点头，没回话。
　　可他的冷挡不住工作人员的热情，换锁小哥看到虞弈掏出来那张黑金卡时眼睛都直了。
　　“您在这儿读书吗？不对，您这样的起码得读燕城外国语附中，或者燕城三中那样最厉害的，来这做什么？”
　　虞弈没答，态度淡漠，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换锁小哥察觉到他不想交流，便讪讪的不再说话。

　　经过一个路段时，路上的车流量忽然多了，人行道上停满了一排车，附近一家酒吧里传来男人唱着民谣小调的声音，给破败的燕郊点亮了不一样的色彩。
　　酒吧名为响尾蛇。
　　虞弈：“名字挺特别。”
　　换锁小哥笑道：“是啊，响尾蛇是这一片最著名的酒吧，跟市中心的闹吧和清吧不一样，这里的人唱歌特别好听，我时不时都会来坐一会。”
　　街上的车标有奔驰宝马小康阶级的，也有丰田尼桑等等普通大众款的。
　　他们走过的地方刚好有个空车位，一辆白色桑塔纳笔直朝他们开了过来，虞弈站在外围轻松避开，换锁小哥没那么幸运，被车头撞了个跄踉。
　　换锁小哥是个暴脾气，忍不住冲车主嚷嚷：“你怎么开车的？！撞到人了知道不！”
　　白色桑塔纳的副驾座车门猛地打开，走出来一个喝得醉醺醺的人。
　　“我还没说你挡我们道呢，找死是不是？走路不看啊？”
　　一般路上走着的最怕疯子和醉鬼，尤其是爱找茬的醉鬼，这话一出周围的人立刻朝这一块投来害怕又好奇的目光。
　　也许是看醉鬼还是个学生，又瘦的跟竹竿似的，换锁小哥脾气也上头了，正要开口骂，醉鬼忽然看到换锁小哥身后的虞弈，眼睛一亮。
　　“你长得好看，像个小娘们似的，叫什么啊？”
　　虞弈冷着脸，双手抄兜盯着醉鬼。

　　“吴斌，咱别闹了啊，在枫哥的酒吧外面呢。”驾驶座上的人下车来拦。
　　醉鬼吴斌一把推开那人，“我哪闹了？我在搭讪！”然后冲虞弈说，“这小娘们长得真好，今晚跟我走吧。”
　　换锁小哥听明白了，呕了声，“妈的这男的真恶心，是个基佬。咱们走。”
　　“你站住，你骂谁？”吴斌喝的满脸通红，没真醉，就是上了头，他二话不说撩起衣袖，给了换锁小哥一拳，把外强中干的小哥打愣了。
　　纹身龙哥！
　　看戏的路人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叫，这一声刺激到了吴斌，让吴斌更加兴奋，他转头朝向虞弈，“跟我走，哥哥今晚让你爽。”
　　没等吴斌碰到虞弈，虞弈抬脚一踹，直接把摇摇晃晃的吴斌踹到车门上，半天没爬起来。
　　虞弈觉得新鲜，以前在燕三中没人敢惹他，大家都夹着尾巴做人，没想到燕郊县的混混敢来触他霉头。

　　这时吴斌的兄弟陆陆续续下车，朝他边走边吼，“你干什么？干什么？”一声比一声高。
　　虞弈像冰冷雪地里的白狼，眼睛一瞥，他侧身躲开第一个人的拳头，朝第二个人猛地攻去，又狠又准，把第二个人打得捂着肚皮蜷缩在地。
　　场上还剩下第一个打空了的，那人看虞弈的眼神有点怵，僵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虞弈向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动了手谁都别想摘出去，他朝第一个人走去，每一步都踩在那人心上。
　　“别过来，我警告你啊……”那个抖着声说。
　　虞弈不说话的样子比说话时更恐怖。
　　第一个人抖着腿不自觉朝后退，退到退无可退时发现撞到了大高个身上。
　　“枫哥……”他像看到了救世主。

　　沈涣枫把抖得快散架的人从身前扯开，他目睹了全程，没想到眼前的少年有着与脸完全不匹配的身手，练家子。
　　大高个问：“刚有人拍照了，还报了警，待会人就过来了，还打不？”
　　“算了。”虞弈甩了甩手背上的血，下巴一抬，“一伙的？”
　　“不是，但这毕竟是我的场子，”沈涣枫下巴朝自家酒吧点了点，“进去坐会么，给你调解一下。”
　　吴斌醉醺醺的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调解？他的拳头已经解决了。
　　“不必。”虞弈抄回兜里，他对眼前人只有些许印象，记不得在哪见过了。他对还在地上的换锁小哥说，“走了。”
　　换锁小哥脸色好了不少，跟上虞弈的步伐。

　　“事儿就解决了？”在旁边躲着的小黄毛跑到沈涣枫身边，“那人真拽，惜字如金，还有那么一点酷。”
　　沈涣枫没告诉小黄毛这是第三次见他了，只是笑了下，“手段挺狠。”
　　小黄毛似有同感的点头，“最好别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不然一天得打好几次架。”
　　一同在酒吧里帮忙的女生向往的看向虞弈离开的方向，“好帅啊，就算打架他也不怕，人家身手可厉害呢，跆拳道黑带八段！”

　　“不是，那是散打。”沈涣枫说。
　　“唉？”女生一顿，“枫哥你怎么看出来的。”
　　跆拳道主要以腿为主，散打则是拳腿相结合，刚才那名少年打架时以拳为主，右腿也准备着，显然是练过的。
　　不过沈涣枫懒得解释，跟小黄毛说，“把吴斌泼醒了弄走。”
　　小黄毛嘀咕：“吴斌这傻-逼，搞同性恋搞到枫哥酒吧外了，也不怕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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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锁小哥没想到这样的公子哥还会揍人，看虞弈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带着点崇拜，他一边换锁一边说：“那同性恋真恶心，不就仗着人多么。不过你人真好，谢谢你帮了我啊，不然就被揍惨了。”
　　“他恶心，不是因为是同性恋。”
　　换锁小哥没听出其他意思来，“那是为什么？”
　　“他酒臭难闻。”虞弈点了一根烟，淡淡道：“还有，我不是什么好人。”
　　换锁小哥偷偷看了一眼虞弈，烟雾之下，有种说不清的味道。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