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要觊觎师父》墨絮非荼

38、献祭

　　“唔——”山黎呛咳一声，面上涨红，双手按在桌上。

　　祁休笑的温润：“你猜的没错，是用修罗曲驱使的。”

　　山黎目光在却方脸上停留了一下，又盯住祁休，声音猛然拔高吓了两人一跳：“这孩子天赋这么高？你说的我都想收他做徒弟了。”

　　却方心中一阵郁气，抽手拔出地图放在自己面前，搞得山黎一个趔趄，收获一个白眼。

　　“他现在这些行为。”祁休叹一声，“你可能没机会了。”

　　“干嘛不擒贼先擒王啊？”山黎捏住地图边跟却方较劲儿，“随便哪个老家伙都能把他收拾了。”

　　祁休憋笑，片刻才接话：“你以前打群架的时候，他们找得到你吗？”

　　“也是。”山黎一拳锤在却方面前，“何况他还会傀儡术。”

　　“还有吞噬之力。”却方双手撤离地图，笑着看师父双手一耸，状似认真的看起地形。

　　祁休笑：“前面打了个措手不及，现在各门各派都在往这边推进，他现在已经无力延展，正缓慢后撤。”

　　“但我们的账，还是要算的。”

　　“你打算怎么做？”两人离开，却方问，“直接冲上去？”

　　“不然呢？”山黎眯着眼睛笑，“我想看一看别人用问心曲卷起的世界呢。”

　　天色昏暗，看到天边一抹蓝色，祁休暗叹一声，她这老辈儿的怎么还一个劲儿的凑小辈儿热闹。

　　霜榭果然比之前说的战线后撤了些许，踪迹难寻。

　　“他带着那群死人兵士，不会选在城镇上上落脚，石板太多，藏不起来。”山黎瞧着却方黑夜中闪亮的眸子，“你选。”

　　“村落。”却方指向远处仅有一两处灯火的地方，看过去林木葱郁。

　　山黎食指顶着自己新搜刮来的玉笛，夜色中有微微荧光。

　　却方侧头，只见师父已然将玉笛凑近唇边，他欲言又止，退后两步。

　　低回的韵律正缓缓转向激昂。

　　山黎漫步走向村庄，笛音笼罩的地界出现轻微的荧绿，缓慢扩大，如同胶状一般蔓延而去。

　　距离村落仍有几丈距离时，荧绿戛然而止，被村落由内而外的黑色反侵蚀一寸。

　　“却方，得辛苦你一下了。”山黎玉笛在指间滚动，指向偏僻的山林，“看来有个护法在外面呢。”

　　却方深深的看了一眼师父，转身没入黑暗。

　　“霜榭啊，”山黎轻喃一声，深深吸了一口气，“来玩玩吧。”

　　笛音再起，侵略到瓦房窗沿上，山黎步伐迅捷，身上杀气腾腾。

　　一声粗狂的呜咽声压过笛音，村子上方如同盖上一层黑布，入目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山黎唇角上扬，步伐不减，在笛音界内，她就是自己的王，踏过三四件茅屋，山黎的目光透出不耐，没有活人。

　　这个村子，可能已经被屠杀。

　　她心头刚刚生出此种念头，便感知到左右的茅屋中出现动静，有东西带着泥土的腥味冲出了房门。

　　没人啊，真是……太好了。

　　山黎站在黑暗之中优雅的吹着笛子，发微微浮动，她冷然的等待着两侧的怪物出现。

　　怪物扑在地面上快速掠动，刹那之间便能将山黎击倒在地。

　　笛音高昂，时间仿佛变慢，怪物的速度被压迫，黑漆漆的世界中出现亮光，以山黎为中心往外扩散，世界变成一个一览无遗的平面。

　　怪物身上满是湿润的泥土，他们作为人的动作僵硬，扑在空中时，被刹那间粉碎，消失的无影无踪。

　　微弱的光亮中，出现了霜榭的身影，他拿着一个陶埙，声音呜呜丫丫。

　　多日不见，霜榭那张纯真的脸此刻瘦削许多，两颊凹陷，大大的眼睛更突出了，娃娃脸生生扭曲出了骷髅的神韵。

　　霜榭将陶埙撤离唇边，森然一笑：“山黎，拼曲子，我自然会输。”

　　“若拼傀儡啊，我是赢不了。”山黎抿唇一笑，扬起妩媚的眼波，“但是在我的界里，有什么用呢？”

　　霜榭脚下控制的圆，比之山黎，小巫见大巫，且此时此刻，被完全笼罩在荧光之中。

　　“你小，欺负你我还有点于心不忍。”山黎面容露出微微的不好意思，点点自己的下颌，“这样吧，我呢，让你一盏茶的工夫好了。”

　　霜榭冷冷的：“你会死于自傲。”

　　“哎呀，”山黎可惜的望着霜榭，“我越看你越喜欢，这句话也送给你。”

　　话音刚落，世界瞬间恢复先前的村庄样貌，霜榭的气息从四面八方突击而来。

　　“确实强了很多。”山黎轻声念着，犹如一只雪白的灵鸟，向空中一跃，地面爆发出撞击之声，土地四裂。

　　“其实你名字挺好听的。”山黎啧啧两声，只见道路前方黑压压的走来无数死尸，目光一亮，“这曲子吧，曾经还真有赶尸人玩过。”

　　眼见众尸蹒跚走来，却没有感受到任何杀气，最前的尸体样貌恐怖难以入目，只见他衣衫一鼓，山黎暗骂一声，忙飞身疾退。

　　尸体爆裂，空气中浮动着令人作呕的气味，身后幽灵般出现了一个身影，山黎止步立刻前倾，如张开翅膀的蝴蝶，躲过巨大的骨头武器。

　　“我素来有一个外号，”山黎轻飘飘落在茅草屋上，面容平静，“叫做山大王，至于怎么来的，是因为——”

　　“我站在山头，便能拔起这一座山。”她如是说。

　　山黎幽幽道：“时间到了呦。”

　　她温柔的声音之后，是催命的修罗曲。

　　偌大的村庄，瞬间落在了山黎的光亮之中，土地寸寸断裂，如同麻袋一般灵活的将地上的死尸牢牢裹进地下，霜榭的速度遭到绝对的压制，轨迹被山黎一一破解，他那些并不真切的傀儡，更是毫无避让之处。

　　须臾之间，场中只余两人。

　　霜榭被压制的跪在地上咳喘，他体内的力量如同一团乱麻横冲直撞。

　　透过身躯，山黎看到霜榭体内并未炼化的能量，黑红两色，纠缠不休。

　　“不止是裴瑜前辈的……”山黎轻喃。

　　“当然，”霜榭露出一个令人头皮发麻的冷笑，“还有殷修岛的献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