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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想得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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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却方摇摇头,略有气馁,“这里东西极其深奥,我有时候读着甚至感觉像某种心法。”
“不要乱运气吐纳。”山黎弹了一下沉香木盒子,“真是沉家伙。”
却方被这轻轻的力道弹的歪了一下,山黎笑:“我又没用力。”
“却方?”一声男声呼唤在前方响起,声音满是惊喜。
却方抬头一望,笑容绽开:“关锦!”
两个小辈儿顿时谈笑风生,山黎倒是被冷落在一边,她细细关注着这一对儿年轻人。
关锦是舟明府的弟子,此门善于水战,一手暗镖使得非常漂亮。
“你这是去何处?”却方看关锦背了不少东西,几乎要压过他的身形。
关锦望了一眼山黎,挠挠头:“去丁庄,萧神医已经查明大会时散播的是何毒了,但有些仙草他那里不足。”
“何毒?”山黎急道,却方并未有过毒发迹象,她曾探过,确实身体毫无损伤,之前看的郎中更是什么都诊断不出。
“名字我倒是不记得,只知道这东西好像会消散仙力。”关锦个子大,看起来愣愣的,“我还未与我师兄交手,不知道他是否仙力倒退。”
“金风凝魂灵玉蛊。”却方突然一笑,望向山黎的目光晕着一丝暧昧。
关锦立刻接声:“好像是这个名字,太长了我记不住。”
“你怎么总知道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山黎困惑的看他,“我从未听过,你既然知道,就详细说说其中厉害。”
却方摇摇头:“这算不上毒,就是一种抑制仙力的蛊,若触发蛊虫,便会一身仙力消掉,持续多久就看能否让蛊虫迅速沉睡。”
“薛神医有法子了?”山黎目光转向关锦。
看两人目光都放在自己身上,关锦顿时有些紧张:“这个我真的不清楚,只是按照要求去送仙草。”
“你说。”山黎犀利的盯住却方,“既然读到了名字,必然有解法吧?”
却方努努嘴:“没有。”
“说谎?”山黎唇角挂起似有似无的微笑,“之前那个方子立刻就能背出来的。”
关锦被这诡异的气氛搞得浑身僵直,他嘿嘿傻笑一下:“却方,我我我先走了。”
“背着的那个草,留一棵下来。”山黎亮起并不精美的竹笛,长辈的架子一下就端起来了。
却方没忍住笑了一下:“家师山黎。”
“是您啊。”关锦顿时扭捏起来,“您真漂亮。”
这声夸奖搞得山黎愣在原地,自己这一身土匪的架势似乎也不太合适。
“呃谢谢。”山黎不自在的收回笛子,击打在自己手心,“当时大会我们也在场,有人中毒所以借你一棵仙草,来日必当登门道谢。”
山黎这番道貌岸然的样子可不多见,却方几乎挪不开目光。
关锦听话的掏出一棵绛云草,还用纸小心的包好,望向山黎的目光含着几丝崇拜。
眼看关锦走远,山黎不可置信的用竹笛敲了一下脑袋:“这孩子的导向不太正确。”
“走了。”却方看起来心情不错,率先走上前去。
“你有什么开心的?”山黎送他一个白眼,“这个蛊毒几乎等于说废了你百年的修炼。”
“说起来,他为什么选择这个呢?”却方顿在原地,“难道他有什么事情要做,害怕我们这群人坏了他的事。”
山黎也想了一想:“不管是什么事,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同时前往。”
“若是开战呢?”却方转向山黎,“仙魔两族积怨已深。”
“只要车雪在,她就不……”山黎说这话,突然噎住,“若是车雪被夺权了呢?”
“好了,我们路上注意一些,”却方捂住胸口,“我的这个蛊虫一直在沉睡。”
山黎落在后面,声音笃定:“你知道怎么让它沉睡和催醒对不对?”
“师父。”却方唇边扬起笑意,“你知道当初研究这个蛊毒的前辈是为了什么吗?”
“蛊虫能是什么好处?寻仇罢。”山黎歪歪头,“这么容易下的蛊,我也想要。”
却方的眸光含情脉脉,望着眼前望不到头的道路:“不是的,他是为了陪伴自己的挚爱,若是散去了仙力,他便如同凡人,肉-体会自然衰老。”
山黎一时无言,他抬头望着眼前却方的背影。却方已然修炼一百六十年,如他所说,他长大了。他博识、聪明、厉害。
轻笑一声,山黎扬起双臂,深吸一口气。
“别岔开话题,”山黎逼问,“如果霜榭追来催动蛊虫,我岂不是要独自作战了,还要拉着你这个拖油瓶。”
却方眼睛圆溜溜的,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师父的仙术不是卓绝天下嘛。”
“再贫嘴我就下狠手了。”山黎将竹笛逼近却方,她看着笛子上未全然磨平的痕迹,笑的不怀好意,“你削的竹笛可不平滑。”
“声音肯定也难听。”却方点点头。
看山黎已经全然用眼睛逼视自己,却方轻声道:“绛云草能催眠蛊虫。”
长途跋涉并未见步艺身影。
“魔族这百年没有什么异动。”两人坐在路边的茶摊上,却方思索,“殷修岛和魔族有关系吗?”
“有人传说,殷修岛和魔族皇族有牵连。”山黎撇撇嘴,眸中划过戏谑,“但殷修岛几百年就换血,也没见魔族皇室一直更迭,难道是魔族后花园养的猛兽?”
“殷修岛独自立于湖面中,”却方道,“明面上起码与魔族无甚大的往来,若湖中有密道呢?”
山黎摆摆手,一脸承受不起的表情:“我最近跟水犯冲。”
“越是怕什么越容易来什么。”却方笑着饮下一口茶,“不如你换个怕的。”
“我什么都不怕。”山黎摇头晃脑,扬开双臂,“不过还是不要灰头土脸没有好衣裳穿。”
却方望着衣袖出神:“师父以前是怎样的样子?”
“鲜衣怒马少年郎。”山黎指尖点了一下茶水,在桌上描绘的一塌糊涂,眉眼间却有了往日的风情,“吹笛抚琴望天涯。”
她抬起头,只是一个二十岁对一切美好有着向往憧憬的姑娘。
“好,”却方在山黎的画上添了一个身影,“我去陪师父纵马长歌,回顾朝暮。”
山黎笑道,拿自己的茶水泼灭图画:“想得美!”
“当然要想的美一些。”却方看着那汪水,唇角上扬,“既叛出青许山,已然不是我的长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