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魂》微微一笑有杀气

13、13

　　米线店是他带我过去的，一家小小的餐馆。两扇很窄的玻璃门上用红色胶带拼成了几个大字“米线、砂锅、麻辣烫”。门被打开的一瞬间，我被店内的香味以及热气双双震撼到。现在正是饭点，已有4、5位客人落座。
　　他自己找了个没风扇的偏僻角落坐下，然后望着我，就像一只讨吃喝的狗。“过来呀，坐这儿。”他招呼我说道。
　　“不热吗？”我询问道。
　　他先是“哦”了一声，“我不热，你忍耐忍耐。”
　　我无话可说，便从肩膀上卸下书包，坐在他的对面。
　　店内的收银员大叔见我坐下后，便围过来，“吃点啥？”
　　“我要一份火腿砂锅，再加一份丸子，多放香菜。”他抢答道。
　　我的瞳孔不由地放大，他一个人竟然要把两碗米线的钱花完！我着急地说道：“我没带那么多钱。不是说好吃米线？”
　　“你没看到别人吃的都是砂锅？那就说明砂锅好吃。米线太素了，我不想吃。”他一边盯着别人的饭一边辩解道。
　　我自认为很能忍气吞声，但双手合拢紧握带来的疼痛感却提醒我正在生气。可笑的是我还在狂吞口水，如他所说，别人砂锅里食物的香味太浓烈。
　　“老板，先要一份砂锅。”说完我便低下头，怕与老板过多的视线接触暴露出我的心虚。
　　“火腿砂锅一份，再加一份丸子。”大叔的嗓音穿过固定在墙上的六台摇头扇呼出的层层暖风。而我，只能一寸寸把头压的更低。
　　“铛铛”，指关节敲打桌面的声音吓我一跳，我条件反射把头扬起，满脸疑惑地盯着他。“干嘛?!”
　　“水，我要喝水。”他摇了摇手中薄薄的的一次性塑料水杯。
　　“你自己没手吗？”我语速甚快带着怒意。
　　他反而面露委屈，“水壶在你后面的桌子上，离你更近。”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抓起背后桌子上的水壶，“哐”地砸在我俩所在的桌子上，“给你。”
　　塑料杯在瞬间被他的手指折磨变形，他皱眉说道：“你个女孩子，这么暴力！以后谁敢跟你交朋友？谁敢跟你结婚？”
　　我送他一个白眼，心情变得更糟。但转念一想，我差点把正事忘了。
　　他在气定神闲地倒水，八分满，第一杯放在我面前。他看见我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调侃似得问我：“被感动了？”
　　我拿起水杯，灌了自己一大口，真是又解渴又解饿。我没接他的话题，而是反问道：“告诉我那只猫为什么出现在网吧！”
　　唇边的水杯被他移走，他说出三个字：“因为你。”
　　他轻飘飘说出的三个字却让我心虚。我自然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但他又是如何知晓的？“你把话说明白。”我故作糊涂。
　　“哦，来了来了。”他的眼睛直勾勾盯向我的身后，手很麻利地把水杯、水壶推向角落。活脱脱一只看到食物后兴奋的饿狗。
　　我再次翻个白眼，微微叹气后将手中的大半杯水一饮而尽，至少它能给我带来几分钟的饱腹感。火腿砂锅从我头顶经过，带着重量和热度落在我面前，香味十足。我只好再给自己续上一杯水。
　　之后的画风便是他在狼吞虎咽，我在悠然品茶。一个吃得很香，一个喝得无味。在我要喝吐且装不下去的时候，那只猫再次出现。它扬着尾巴，慢悠悠走在餐馆门前坑洼的砖头小路上，渐渐地渐渐地从我视线中消失。
　　“它，那只猫...”，我激动地站起来跑出去。水杯被放在桌子上，里面的水摇摇晃晃，似海面上掀起的惊涛骇浪。
　　我俩一前一后跑出来。
　　“在哪儿？”
　　“它刚刚从这边过去，怎么就不见了呢？”
　　“它还敢出现？！”
　　“它刚刚真的从这儿过去了，我没骗你。”
　　“我知道，我相信你说的…进去吧，不用找了。”
　　我跟在他背后，又进入小餐馆。
　　桌子上的砂锅已没热气，被剩下的海带丝飘在汤中仿佛一只无法估量长度的大虫。
　　“你不喜欢吃海带？”
　　他撇撇嘴，“我不喜欢它的味道，忘了跟老板说不要放海带。”
　　“海带能预防甲状腺。”
　　“啥是甲状腺？”
　　“这儿。”我用手指着自己脖子一侧。
　　他点点头，随即目光转移到我的手腕处。“你的手链很好看。”他面露微笑直接伸手过来，拉着我的手拖到他面前。
　　我挣脱不开。手腕处感受到他指尖的温度，感觉如冬日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脸上，温度只停留在皮肤表面。这根本不是正常人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