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滨梦呓》砚花老祢须将去

12、生死

　　芥川龙之介站在太宰治身旁，深蓝的夜晚卷起微风，水波不兴，和衣猎猎。

　　夜晚空气的颜色与芥川眼眸的蓝色交映生辉，他突然回头望向太宰，那一刻一个念头飞速闪过了太宰治脑海。

　　——果然，比起竹林与码头，无月的夜晚才最是适合芥川龙之介。

　　“幸会，司书先生。”芥川微笑，“笔者芥川龙之介。”

　　那根极细的蛛丝在夜空中微微闪着光，一头从暗暗无月的空中垂下，一头被太宰紧紧握住。

　　这时太宰并不清楚心中颤抖是何意思，但很久以后他回忆此刻，发现一词再合适不过。

　　——意乱情迷。

　　“你知道我刚刚想到了什么吗？”太宰轻笑一声，语音模糊，“……没有饵的蛛丝，愿者上钩啊。”

　　＊

　　想起了过去的事情。

　　太宰从司书室醒来，梦境的记忆犹如海潮般迅速褪去，只留下蛛丝的触感。

　　司书室暖气升腾，睡前小酌的酒杯还放置一旁，果香馥郁。

　　太宰治拿起来又微微烫了一下，因为身体原因酒不能太烈，他退而其次选择了果酒——这酒口感圆润顺口，轻雅柔和，全无炙感。

　　一杯温酒入喉，加上司书室的暖气，脸上染上烟霞。

　　猫叼来太宰的外套，太宰看了看时辰，问道：“现在他们潜书去了？”

　　“然也。”猫歪头，“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芥川呢？”

　　“万事落定以后。”太宰淡淡道，“不必劝我，在我开始写文豪野犬时就已经有所心理准备了。”

　　猫：“人类与幻影终究殊途。”

　　太宰只是笑：“殊途同归。”

　　“你身上有很多秘密，你和炼金术师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

　　“秘密之所以称之为秘密，就意味着不能宣之于口。”太宰拿起一旁的笔，又从架子上抱下一刀纸。

　　那刀纸入手明白，质地绵韧，光而不滑，细闻有淡淡竹香浮现。

　　猫看了看窗外的竹林，诧异道：“这刀竹纸是你做的？你竟然有闲情雅致来做纸？”

　　“左右闲来无事罢了。”太宰下笔，字迹走过纸张，故事一句句留下，一派文质公子做派。

　　绕是谁也想不到，这位以烫酒造纸写文为爱好，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的黑发男子，曾在横滨掀起惊涛骇浪。

　　＊

　　“好的纸张对于作者写文的手感至关重要。”当织田问到如何写出一篇好文时，芥川如此回答。

　　“纸张分别也很大，纹路厚度硬度，哪种最适合自己的心意，还是只有自己清楚。”芥川摸了摸下巴，“我的话……竹纸吧，明白而不假，绵韧而不腻，淡淡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正常情况下，被问到如何写出一篇好文，文人都会从自我出发，芥川龙之介却反其道而行之，最妙的是织田作之助似乎也没觉得什么不妥。

　　“琴棋书画诗酒花，柴米油盐酱醋茶，生活不过这几件事。”芥川想起文豪织田作之助的文风，提议道，“或许，从生活的另一个角度看，另辟蹊径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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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久违的更新
太宰先心动，看出来了么！
本文芥川喜欢竹纸是私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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