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花小甜夫的七十年代》大扬

76、一惊一吓

　　顾青绍从没这么哭笑不得，难不成他还爱上一个男人不成，就不能大大方方说出名字。

　　无辜状南楚楚：……

　　顾青绍叹气：“好吧，还真就不能。”

　　他们确定关系时就说好的，基于现在的情况，无论从年龄，还是大环境对自由恋爱的包容，都还不到可以主动开口的地步。

　　更何况他两还住在一个屋檐下，要真的爆出男女关系，顾青绍再住在南楚楚家，怕是要传出闲言碎语，到那时，再是清白的两个人都变得不清不楚。

　　更严重的是，顾青绍是作为知青的身份下乡，身份更加敏感，要是被有心人士利用，安一个男女关系混乱的帽子，那他可真是这辈子都不要想着回城了。

　　不仅如此，批斗批判不可少，甚至要判刑，而南楚楚作为一名女性，更是“搞破鞋”的名声一出，上大学的前程基本也算是断绝了。

　　猛然一细想，顾青绍惊觉环境是如此的糟糕恶劣。

　　以前多少还是有点天真，只想着追着心爱的小姑娘跑，加上望乡村运动氛围没有那般浓烈，竟让他时不时生出了岁月静好的错觉。

　　今天这一出，好似一盆凉水直直浇到脑袋上，这一刻的清明，顿时让他惊吓出一身冷汗。

　　南楚楚看他脸色不对，隐隐发白，拉着人走到隐秘的角落，才担心的问道：“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刚刚跑的太急了？”

　　顾青绍回过神，赶忙摇头，顿了顿道：“楚楚，我只是突然发现与你在一起生活的好日子过久了，内心竟然没了警戒。”

　　南楚楚大概知道他的意思，安慰道：“没事，只是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时说的悄悄话，别人不知道。”

　　顾青绍缓缓摇了摇头，道：“不，不是你，反倒是我自己没了危机感。总归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果有心人关注，总会露出许多马脚。”

　　南楚楚没想到一出玩笑竟然让他担惊受怕，一时间有些愧疚：“对不起，我……”

　　顾青绍轻摇她的胳膊，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你没错，是我的身份太敏感了。”

　　倘若今天南楚楚和一般的工农兵子弟交往，不用如此顾虑重重，到底是他拖累了小姑娘。

　　两人之间一时间都有些沉默。

　　其实，何尝只有顾青绍天真到忘我呢，南楚楚心里清楚多少是有自己放任的后果。

　　她再怎么在这个世界从头来过，可前世的事情，并不是忘得一干二净，至少此后几十年大的局势变化总归还是记得的。

　　正因为如此，她知道未来到底是光明的开放，所以，对于当下的困难并不十分看重，只是尽量不要踩线，安全生活。

　　任何时期都是会有生活的框线，普通人要做的在框线内保全自己，无论何时都是如此。

　　今天有这个限制，明天难道就不会出现新的条条框框嘛，不，当然会出现。

　　顾青绍看着眼前陷入沉默的南楚楚，非常奇妙的感觉到一种深沉的理智，理智到近乎冷漠。那是不符合年龄的成熟，一双眼睛仿佛看透了一切。

　　可他毕竟不知道南楚楚经历了多么奇幻的人生轨迹，所以也只能从这一辈子南楚楚的生活环境来推导因果。

　　只当是年少失怙，只得这般坚强的成长，学会照顾自己，对自己负责，顺带着因着土豆这一帮小伙伴，逐渐形成了霸王花领头羊的人格魅力。

　　顾青绍的猜测当然是有道理了，只是南楚楚的遭遇过于不同，让他只能猜出其一，而且终其一生可能限于此步。

　　南楚楚率打破沉默：“不要自己吓自己，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嘛！未来我们多加小心，总会慢慢渡过难关。”

　　顾青绍深吸口气，笑着点点头。

　　是呀，小姑娘都比自己乐观，自己未免太过一惊一乍，定力有待提高。

　　“你说的对，是我着相了。”顾青绍不仅说给南楚楚听，也是给自己的提醒。

　　小半年的平安日子都过来了，会越来越好的。

　　“那，我们按照原计划行事？”南楚楚看了看日头，问道。

　　“好，我去邮局寄信，你去转一转，等下在供销社大门口集合。”顾青绍打起精神说道。

　　临近年关，顾青绍回不回家都要给父母去个信，既是报平安，也是说一说打算。

　　今年是顾青绍离家离开父母的第一年，要说不想，那纯粹是骗人的。

　　本来他还想过挤一挤时间，找宋队长开介绍信坐火车回家一趟，虽然舟车劳顿待不了几天，但总归是一家人团团圆圆。

　　可今天这一出一棒子打醒了自己，眼下情况算不得很好，一动不如一静，正好可以安心陪着小姑娘过年，也省的自己回家后，还要一直担心南楚楚一个人吃年夜饭、守岁的孤独寂寞冷。

　　之前，两人自己独处时讨论过回家过年的问题，南楚楚是一直鼓励自己有机会就回家看看的，如今，他想他是不能了。

　　也好，彻底安心。

　　顾青绍重新从邮局买了信纸信封，提笔写信。

　　另一头，南楚楚看着顾青绍进了邮局，这才七拐八拐的转身进了熟悉的小道。小道往后面走就是一家一户的农村小院。

　　尤记得上次来还是交公粮时，那时南楚楚出手了好几十斤鲜肉和腊肠，今天正好赶在小年，人应该不会少。

　　只是不知道抓投机倒把的会不会网开一面，不像平日里那般严格，亦或者是变本加厉。

　　因着上午那一遭，南楚楚内心更加警惕和谨慎。

　　她并不着急把介质空间的东西拿出来，而是恍若一个过路人，不紧不慢的从这里路过。

　　过小年，正逢双数赶大集，整个镇中心的人并不在少数，至少今天这条小道时不时就有人经过，大家手里或多或少都提着东西。

　　南楚楚行走一大圈，眼见情势并不是很紧张，相反，反而比平日更加宽松一些。

　　南楚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是机会难得，她觉得还是出手一些。

　　介质空间里的实在是太多了，她也需要借口向顾青绍解释。

　　南楚楚找到一个房屋死角，变戏法式的掏出一个大背篓，足有半人高，足以塞下一个南楚楚。

　　背篓口被一个灰扑扑的布罩子盖得严严实实的。

　　南楚楚一个转身下蹲，把着背带一下子背在了身上，脚下沉了沉，背篓里面的东西不少。

　　环顾周围，南楚楚小心翼翼的沿着居民区走着，看见院里有人的，也不说话，只是咧嘴笑笑。

　　这种心照不宣的方式，一个眼神基本就可以确定彼此的意图。

　　不得不说，轮看眼色的功夫，这个年代的人大部分人都得到了有效锻炼。

　　南楚楚转悠进了居民区深处，有人表示了意向，才谨慎的进了小院。

　　大门一关，主家就着急的问道：“有什么东西，鸡蛋、猪肉、腊肉可有？”

　　南楚楚没着急放下背篓，站定后才缓缓道：“只要您付得起，我基本都能满足。”

　　不是她南楚楚说大话，背篓里没有，他也能隔着布罩子立即从介质空间里拿出来。

　　主家看她一个小姑娘隐约就有点难以相信，基本都能满足，口气未免大了点。

　　一时间，反倒是他自己忐忑不安，深怕自己是被钓鱼执法的。

　　南楚楚双手交握，相不相信等着他一句话，反倒显得底气十足。

　　主家打量再三，咬咬牙道：“买了，我要三十个鸡蛋、五斤猪肉、五斤腊肠…你能不能拿出来。”

　　南楚楚看他咬牙住口怕是没把要得东西说齐全，到底是没有全信。

　　但是无所谓，卖多卖少都是卖。

　　“有，你等着。”话一说完，南楚楚利索的放下大背篓，只把布罩子面朝自己的方向掀开一口子，其余人是看不清楚里面有什么的。

　　南楚楚往里面一通乱摸，掏出一大板鸡蛋，刚好三十个，鸡蛋盒一个个都装的好好的。

　　主家要接过手，南楚楚往回一收：“一手货物一手票或者金钱。”

　　不见兔子不撒鹰，同样适用于对方。

　　主家一看她真拿的出来，反倒放了心，掏了掏口袋，把手绢包好的一堆花花绿绿展示给南楚楚看。

　　南楚楚看了，相信他是真的有钱，这才把鸡蛋给他，紧接着又掏出肥瘦相间的猪肉，一节节扎实的红色腊肠。

　　随后，又掏出一杆秤，就这么直接称重起来，明明白白的把斤数展示给主家看。

　　主家满意的点点头，双方说了个价钱，利索的成交，一手付钱一手交货，算的清清楚楚。

　　末了，主家还有些后悔，想着应该再多买些，但是到底有些不好意思，南楚楚也没在推销，径直背上背篓走了出去。

　　不过，有了第一家开门红，后面小镇居民好似瞬间发现了这么一个好苗子，逮着南楚楚一个人薅，走完一家立马有下一家接着。

　　难不成他们有什么秘密传信方式不成？南楚楚在进入第五家大院时，不由得纳闷。

　　不曾想，如今这个主家倒是先拉住人问答：“背篓里面还有什么呀？不会卖光了吧！”

　　还别说，因着他们村子就是镇中心，可真是消息灵通，另外做这种上门生意做的多了，反倒没有那么害怕。

　　南楚楚拍拍胸脯大胆道：“你放心，我这背篓装的多，只要你有需求，我就能尽量满足。”

　　主家满意了，顺时就要了十斤猪肉、十斤腊肠、一只鸡，两条鱼。基本在南楚楚这里，把过年的大货给买了个齐全。

　　南楚楚二话不说，直接一份份往外拿，最后上称一称重，价格按照前面几家的规矩来，交接的非常顺利。

　　最后，南楚楚道一句：“这下可真是卖完了。”

　　再走出家门，就没有主家在拉着南楚楚往家里去了。

　　南楚楚一身轻松往供销社赶去，大背篓就这么背着，路上心里算着今天上午这么一小会，零碎进账票证加现金合计有七八十。

　　说起来，第一位主顾到底是谨慎些，买的数量是最少的，就这也有七八块钱。

　　后面明显有人是几家一起合伙买的，数量要得并不少，光是猪肉，南楚楚估摸着卖的得有半山猪肉了。

　　得亏她的背篓够大，介质空间足够给力，否则，卖的还真是有限。

　　南楚楚到时，顾青绍正如之前一般，也是早早的等在那里，手上还包着给小姑娘买的烤红薯。

　　那香味，南楚楚隔着人群似乎都闻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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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奶黄和牛奶：哼，今天又没有我们的戏份，不开心。
爪爪乱按收藏，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