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花小甜夫的七十年代》大扬

111、大变

　　顾青绍陪着她静静了站了好一会儿，才揽着小姑娘的肩膀回家。

　　离别总是伤感，尤其对重情的人来说，每一次分别都是一场苦刑。

　　不过，狗蛋离开的伤感很快被新学期忙碌的生活覆盖。

　　七六年的上半年，是南楚楚高中生涯的最后半个学期，她依旧努力勤奋，依旧名列前茅，顺利在七月份毕业。

　　这也意味着除了在家上工，南楚楚她失业了。

　　学生的工作就是学习，毕业了也就失业了，南楚楚相当的怅惘。

　　距离恢复高考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她手握高中毕业证书却不知道做些什么。

　　进城上工，还是继续在家务农？

　　要知道这年头高中毕业可是正儿八经的高学历，南楚楚完全可以凭借一纸证书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

　　不过，现在的岗位是一个职位一个坑，需求有限。

　　南楚楚的能力是有的，但是没有人脉，很难谋到一份正儿八经的工作，更不要说有的工作是父传子。

　　如果再晚几年，国家恢复高考，教育全面抓严，南楚楚的高中学历就非常具有优势，应聘中小学老师是绰绰有余，甚至高中老师都使得。

　　顾青绍显然没有她那般焦虑，毕竟他可是毕业后直接下乡的人，从城市到乡村的失落感一点不比南楚楚少。

　　南楚楚听着他蹩脚的安慰，还真的有被宽慰到。毕竟，有些幸福是比较出来的。

　　不过，没给他们伤感的机会，自打七六年的七月开始，紧接着一件又一件大事发生，让他们没了伤春悲秋的小心思。

　　七月初，人民军队老总病逝，第一代国家领导人又痛失一员。

　　不等人们多伤感，赶在七月尾巴，随即突发了举世震惊的京郊外围大地震，瞬间一个城市几十万人倒塌在无数钢铁水泥之下，全国各地痛心之余前赴后继的奔赴救援。

　　可是这次轮不到南楚楚他们上场，相隔千里，不属于医务人员和人民子弟兵，许多人只能通过捐粮捐物捐钱来援助。

　　南楚楚他们刚完成夏收，直接把一大半的粮食拿出来。

　　轮到南楚楚拖拉机运送物资时，她又一次冒充便宜爹妈“小南夫妇”，以海外华侨的身份捐赠了两批面粉和大米，各一千斤。

　　劳累到浑身酸疼的南楚楚，深夜躺在自己大床上检视自己的空间，发现自己种植的粮食少了一大半，也不心疼。

　　她想只要是能切实用到实处，也不枉费她每天深夜在空间里种地。

　　大地震救灾情况稍有缓解，没等老百姓们喘一口气，中秋节刚过，国家主席去世的消息传往全国各地。

　　这一次，全国人民的主心骨是真的没了，仿佛天塌下来一般。

　　当时正在田地里上工的望乡村村民，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嘴里喊着“主席，你走了我们可怎么办？”

　　有那上了年纪的，更是哭到不能自抑，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嘴里念叨以前本子和国党对他们的压榨欺负，说主席就是他们的太阳，就是带领他们走向光明的人。

　　无论这十年里发生何种变化，但自从老人家领导抗战胜利后，他们确实是第一批体会到翻身当家做主的人。

　　被尊重、被信任、被托付、被教育，他们有了共同的理想和信念，这不是哪朝哪代领导人都能带给人民的，几千年也就出了这么一个罢了。

　　尽管这些年有人有非议他的，但是更多的是许许多多的人爱戴着他、尊敬着他。这种朴素的崇拜是很难再有人企及了。

　　南楚楚和顾青绍也感觉瞬间被抽走了全身力气，摊在地里面对面抹眼泪，哭的一抽一抽的说不出话来。

　　消息来得太突然，全国人民悲戚一片，官方在各单位、机关、院校等地组织吊唁缅怀，民间各家各户自发在家戴孝凭吊。

　　这一次南楚楚他们没有机会能北上吊唁，一是秋收在即离不开人，再一个就是领导人的去世给了某些牛鬼蛇神的人浑水摸鱼的机会。

　　领袖的去世让国内气氛更加混乱焦灼，革委会的人再次开始兴风作浪，甚至深入望乡村一组盘查讯问。

　　知青点的人是重点关注的对象，而被他们一次记住的南楚楚也被拖了出来，反复追问去年进京的经过，更不要说在家呆了半个月的顾青绍，质询、复查一个没逃脱。

　　南楚楚知道他们这是垂死挣扎前的疯狂，只是不住的告诫自己和顾小哥，要忍耐，要有耐心，忍了这一时是真的可以风平浪静。

　　顾青绍沉默的支持的了她的做法。

　　果然，黄天不负有心人，没让他们等太久。

　　十月，红袖章的总部领导力量被逮捕和隔离审查，笼罩在人们头上十年的压抑气氛一挥而散，渐渐轻松的政治氛围以首都为中心，一波波向全国各地扩散。

　　最先开始活动的就是驻扎各地的知青，回城的趋势似乎已经挡无可挡。

　　不说别处，南楚楚看见的望乡村大队知青们，都开始纷纷追着大队干部追问回城的事项和通知，连一向淡定的顾青绍也有些心浮气躁。

　　南楚楚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不过越是这个时候，她越是冷静。

　　她在等顾青绍的答案，也在心里不断追问自己，真的放开了她又该干些什么？

　　南楚楚难得的惆怅了。

　　书肯定要继续念的，她从没怀疑过这一点，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读书上大学都是她的坚定不移要完成的事情。

　　其实，也未免没有一点逃避的心思，更可以说是抓住救命稻草的意思。

　　如果说把读书当成一项事业，无数的人从三四岁开始启蒙上学，一直坚持了数十年，乃至二十几年，堪比企业里老员工的年限，哪一天猛然不干了，辞职或者被辞，难免会在心里产生一种无依无靠的感觉。

　　南楚楚在七月份高中刚毕业，不得不说就有了这种感触，继续上学是她能看清未来的唯一方向。

　　所以，都已经读到高中了，再不读下去岂不是有一种“创业未办而中道崩殂”的意思？南楚楚绝不打算让自己十几年的心血付诸流水。

　　读书是要继续的，一年后的高考是一定要参加的，谁也无法阻挡她求学的脚步，即使是顾青绍。

　　南楚楚要考学就意味着她不可能和顾青绍回京，户籍在哪里，高考就在哪儿参加，这是死规矩。

　　顾青绍先是跟着心思浮动了两天，后来意识到南楚楚的沉默，自己细想了一番倒是很快放下了，只给了小姑娘一句：“我们同进退。”

　　南楚楚默默的放下心来。

　　两人依旧每天老神在在的上工、下工、学习，雷打不动的姿态也感染了趁机调皮的土豆等人。他们也不跟着凑热闹了，常常抱着书本就往南家小院一坐，让顾青绍补习也好、自习也好、看课外书也罢，总之读书的氛围是没有散掉的。

　　在这期间，望乡村真有知青回城，一组的刘薇和郑晓芳就先后回了城市。

　　在望乡村待了好几年，想要回城是真的，但也不是对这片土地一点感情没有，至少望乡村算是难得一片清净之地，他们没有受大罪。

　　知青们在这里并没有受到歧视和欺负，所以两个年纪最小的姑娘离开时，南楚楚受邀为她们做了践行宴。

　　从此以往种种都翻过一页，迎来崭新的人生。

　　不过总的来说，回城知青依旧稀少，渐渐地到了年底，许多人眼看着中央始终没有发出知青回城的大纲文件，也逐渐稳住了心思。

　　七七年的春节，全国都过得热闹许多。

　　红袖章们不再神出鬼没的出现在各个街道小巷，开始逐渐有更多的小商小贩出没，南楚楚进城买东西都放心了不少。

　　不过，中央对于经济下一步发展的施政纲领，一直没有明确的改变和解释，大家都还是谨慎着来。

　　顾青绍本打算今年继续回京过年，还要带上南楚楚。

　　可南楚楚不是很情愿，二人毕竟没有走到谈婚论嫁的地步，过早过多的见对方父母，未免有上赶着的嫌疑，南楚楚不愿意冒这种险。

　　再一个，南楚楚有强烈的预感，今年大概是他们这帮小伙伴，最后能集齐绝大部分人的新年了。

　　七七年的十月高考一结束，许多人都要各奔东西。不说顾青绍和南楚楚，就是大丫和宋翔也要和他们一同参加高考。

　　按照南楚楚和顾青绍给两人补习的功课来看，两人上大学并不是没有可能。

　　下半年，土豆和小牛转入初中，狗剩和宋先可能上工进城，照这么一算，七八年的春节他们可能碰不上一面了。

　　南楚楚说出了自己的顾虑，顾青绍理解并且表示也要留下。

　　他来到望乡村已经三年了，刚一来就被拉进了小团队中，三年来他们向来是一处的，顾青绍早就不是那个孤身一人的青年，对着这些小弟小妹，他花的心思不比南楚楚少。

　　就在他们谈完话的第二天，顾爸爸的信件再一次送到顾青绍的手上，看时间十二月就发出了。

　　此次来信很短，顾家父母着重交代了顾青绍今明两年暂时不要回京，越是这个时候，首都水越混。

　　并且暗示高等教育大概要开放了，需要尽早做好准备。

　　到底是在京城，中央有什么消息政策，首都人最是灵通。

　　顾青绍彻底放下心来，正巧要进城寄信告知不回家的消息，没想到正中下怀。

　　他提起脚边的一大袋书打开瞥了一眼，看见熟悉的书本，料想亲亲顾老父亲、老母亲，这是把他的高中课本都打包过来了。

　　顾青绍哭笑不得，扛起麻包就往南家小院去。

　　南楚楚和顾青绍的心思一定，决定把新年夜弄得浓重一些。

　　粉蒸肉、碗蒸酥肉、糖醋鱼、五香香肠、卤牛肉、凉拌缠蹄、炸春卷、芹菜木耳炒肉丝、清炒四季豆、辣椒木耳炒猪肝，再来一个全家福热锅子。

　　大年三十傍晚，土豆、小牛他们一进入南家堂屋，就看见满满一桌子好吃的，个个色香味具。本来还打算推脱一二的他们，立刻找准自己的座位，老老实实等着南楚楚落座。

　　什么客气不客气的，不存在。

　　什么在家吃饱喝足了，不，肚子还能溜溜缝。

　　什么父母交代不准胡闹，吃东西怎么能算是胡闹呢。

　　南楚楚敬完南家老爷子，转身就看见一群眼巴巴的小伙伴，顿时噗呲一声笑了。

　　顾青绍递给她一只酒杯，小巧玲珑，装着满满一杯米酒。

　　南楚楚站定，举杯，慎重又郎朗道：“祝愿新的一年，顺顺利利，敬友情，敬自己。”

　　大家会心一笑，齐齐举杯大声道：“敬友情，敬自己。”

　　青年人意气，声震如雷，荡满南家小院，但是干了这杯酒，还是好朋友。

　　时光飞逝，七七年的十月，恢复全国高等教育考试的消息席卷全国，符合资格的全国高考生前赴后继的报名参加。

　　望乡村没有为难这批知青，全部放行参与，南楚楚和顾青绍一同步入了关闭多年的高考考场，在寒冷的冬天里拼搏厮杀。

　　正是“十年磨一剑，一朝试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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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要开辟新的地图喽。
明天继续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