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亚路嘉•揍敌客 蚁王 （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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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平行的世界里遥望
我依然看见你年轻的目光
就象我们多么熟悉的过往
梧桐树叶层层飞落在我心上
在那未知的远方温暖的天堂
又是谁在耐心等候
——某论坛签名
无论一个孩子有多么优秀，都无法预知自己的命运，他看不到命运书页上属于他的篇章是如何起承转合，像所有求生的谋生的为生的人一样，他生存，他学习，他笑他泪他挣扎。
即使一个头脑远超于肉体年龄的也一样。
有的时候，努力和呕心只能是徒劳。
去年通过了《反垄断法》，一位参议员对经济权力集中发表了猛烈的批评：
“如果这种结合导致的集中权力被赋予一个人，那么这是一种君王般的特权；这是与我们的政府形式相矛盾的，应当遭到全国当局的强烈抵制。如果有什么错误，这就是错误所在！如果我们不能忍受一个拥有政治权力的君主，我们同样不能忍受一个对生产、运输、生活必需品的销售拥有权力的君王；如果我们不能服从任何帝王，同样也不应当服从任何在贸易方面拥有阻碍竞争和固定任何商品价格的独裁者！”
《反垄断法》明确表示：“任何以契约、托拉斯或其他形式的联合、共谋、垄断而限制贸易的行为是违法或犯罪的行为。”
亚路嘉•揍敌客，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他用左手抓住自己的右胳膊肘，再仔细看了看相关的资料，稚嫩的脸庞变得一脸漠然。
交易机会均等是经济公平的基本内容。不论是公有制企业还是非公有制企业，大企业还是小企业，合资企业还是外资企业，都拥有相同的机会，举个例子，就是政府允许大鱼吃小鱼，但是大鱼不能只有一条，否则其他鱼没活路了。
经营之上，还有个东西叫政治和政策。亚路嘉不知道，政策如果这么弄下去，这个集团会不会被迫拆开，例如从中把花汇银行、天空竞技场、通用汽车等等都划出去？
国家不会坐视一个企业一手遮天，它自然有办法捏住企业的七寸，那就是市场准入制度。政府职能部门通过批准和注册，对企业进入市场所进行的管理。它具体通过政府有关部门对市场主体的登记、发放许可证、执照等方式来体现。
其实亚路嘉并不讨厌政府，他挺喜欢的，只要不碍他事。政府太爱掺合总没有好事。
从事药品生产经营的，由卫生行政部门负责审批；金融业经营机构的设立，由人民银行协会负责审批；从事证券业务的，由证监会审批；设立外商投资企业的，由商务部审批；从事文物经营的，由文物管理部门审批；从事计量器具生产、修理的，由技术监督行政管理部门审批；从事食品生产经营的，由卫生行政部门审批；从事烟草业经营的，由烟草专卖行政管理部门审批……总之哪个行业都有上头的大神管着。
自从八娱不在了，布朗集团的日常经营就要落在亚路嘉的身上。布朗集团是综合性集团，也免不了和政府的交往。不管是法规还是准入制度，都琐屑到让亚路嘉的小脑袋痛，黑压压的乌云一般的压满了亚路嘉的心。
在那个忍者满天飞的世界，八娱和九尾可以把那些小小的忍者玩弄于股掌之上。九尾妖狐他就是大爷——在他的灵魂深处，他谁也不放在眼里。
但是情况不同了。
亚路嘉很清楚，八娱，八歧大蛇，除了是忍者们闻风丧胆的尾兽，其他方面也是一把好手，是他栖身在雷弗•布朗的身体里创立了布朗集团，打下来商业帝国，但是一旦把八娱换成原来的雷弗•布朗，一名争议性极大地画家（基本绘画风格就是芳草鲜美的半 裸少女），就完全不能指望这正牌的能处理什么“市场准入问题”。他能够装模作样开几次股东大会安抚董事们就已经做得很好了。
亚路嘉顺着墙壁上雷弗•布朗的照片的目光对着窗外眺望，他不知道原来八娱怎么和那帮子吸血鬼政府官员打交道，拼着使用忍术，他也要拿到那些许可证和执照，目前公司股价还算稳定，但是比起上年不见增长，已经有股东表示不满了。
商场不比战争温和。
而他是暗地的领袖，雷弗集团的权利执掌者，也是必然头一波挨炮火的。目前的雷弗只是幌子，甚至连合格的幌子都算不上。雷弗他（亚路嘉咬牙切齿）就是一很具有装饰性欺骗性实际上只能找尴尬和不自在的奇葩，比西索麻烦多了。
他翻了一遍厚厚的法律法规和各部门的企划书，内心愈加不耐。一阵恶心，脚底的血液似乎都冲上颅腔，压得头一股子生痛。
如果他还是九尾妖狐，没有如果。他担负下他并不喜欢的责权。九尾狐往往热爱自由而不是凡尘的俗务。
这些规则、潜规则、政策、条例……乍看很清晰，但是一旦深入分析就云里雾里。而且他知道，只要有一步走错，就再也走不下去了。
“不要想得太大，不要想得太小，不要想得太多。”
——某网页广告在他的眼前划过。
他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好像夏日蝴蝶最后的一支舞。
九尾妖狐，如同凡人追求永生般的追求死亡，只要认定的圣典用语言把唯一的爱表述为语言，那么，九尾就会在极致的幸福里死去。这是这个种族的特性，而大部分九尾都是求而不得。
那圣典的誓言想必优美动人到像一个谎言。无数九尾只能追寻，无尽的追寻……而找到的，也无法担保圣典能把自己视为挚爱。
邂逅是一个奇迹。
奇迹并不都是美好的。
不同的时间不同的空间 在云朵的缝隙里寻找那深邃入骨的思念，心底燃烧的回忆一直到白色的灰烬，永不再回复的往昔……
抬眼望去，熙熙攘攘的人群似乎都很幸福，心乱如麻，希望的碎片，好像海滩上的贝壳，逐渐被黄沙掩埋。
不间断在心里反复重新描绘重逢，多少次想让你知道，多少年的期盼和等待，然后灰烬在风中散尽，白色的波涛将一切残酷抹去，把微薄的希望卷入潮水，只剩下几乎看不见的残余痕迹。
他的心情不好。
近来他的心情从来没有好过。
他安排好给各级官员的贿赂，定下企业的方针大计，还要弥补几个不大不小的篓子，为了确保自己正确无疑，他甚至尝试利用“天眼”窥探未来，但是他做不到……
做人不可以那么冲动的。他紧紧攥住一把不知道写了什么的文件，张开眼，紫色的瞳孔几乎像天空一样的阴霾。
小小的手脚，发育都没开始的肢体，此时的九尾妖狐，早从1989年就是揍敌客四儿子亚路嘉•揍敌客，到这个1998年的初夏，年龄刚刚到九岁。而和他圣典的距离，遥远到如同从月球到火星。他用一切同次元魔女交换一个机会，但是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很吃亏。
爱情里最冰冷的词语叫做“无望”。
他的年龄，他稚嫩的容颜都无法被看成一个恋爱对象，他明白这一点，想要圣典看着自己，只看着自己，近乎痴人说梦。
也许有那个个性扭曲笑里藏刀的八娱大蛇在身边也不错？
哦，他不是能下注的马……九尾并不后悔自己对他做的。是八娱利用《黑暗奏鸣曲》把蓝染招过来！是八娱创造了奇美拉变种蚂蚁！是他……间接让蓝染耗干了他一身的念力。
所以他才不得不使用不适合身体的忍术。
生活就是老师，如果第一次得不到教训，它会反复出现，直到你口吐白沫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就算把正牌雷弗•布朗当个活僵尸供着，也比不知什么时候爆炸的八娱来得好。
为了他的圣典，亚路嘉已经决心做牛做马或者心力交瘁也不皱一下眉头。
有时，真的只是有时，他慢慢细读各种报告书，揉揉酸痛的眼睛心想也许需要一副眼镜的时候，心会痛一下。
他永远无法摆脱那心痛的缠绕，紧的让他大口呼吸一下，苦涩在口腔蔓延。
他的世界，只留下简陋，苍白，以及无聊。
扫了一眼日历，上面的插画是东方的古建筑。
他的目光骤然迷蒙起来。
往事如烟似梦。
七月七日晴雨相间，杏花，烟雨，江南，青石板小路。
雷峰塔前，他的娘亲凝视着杭州一景镇压了白素贞的黑压压尖塔，目光悠远：“咱们这次往哪里呢，阿九？”
那时他还不是揍敌客的四儿子，大部分时候只是只毛茸茸的小狐狸，搭在娘亲的肩上装围脖，而化了人形的阿九是个垂髫的娃娃，一双黑曜石一般黑色的眼睛，眉眼酷似他绝代的娘，还没长开就是美人胚子，声音稚嫩却像一首乐曲似的婉转动听：“对我来说都一样，咱们投壶还是射箭决定？”
人世间的繁花似锦或哀鸿遍野，九尾狐只当看风景。
而如今，转世为人的亚路嘉•揍敌客已经没有可以去的地方了。就算是风景，看起来和白板一块没什么区别。
“我们九尾由混沌造就，很久很久以前，我们捕食人类和其他的妖魔，恣意妄为，是天生的破坏者。
有一天，一只最强的九尾遇到了佛祖，他赋予这只九尾一半灵魂，九尾第一次获得了灵魂，获得灵魂那美丽又夹杂苦涩的秉赋。
而另一半灵魂，就是圣典。
从此，每一只九尾都会寻找自己的圣典……”
母亲的声音总是比她的脸庞更柔美，惑人，她嘴角含笑，不知道在想什么。笑容只是“化妆”，那宛如陷入初恋的甜美笑容，其实底下只是一张被爱放弃也放弃爱的盈盈泪眼。
听娘亲说过涂山女的故事，妲己的故事，甚至春秋吴楚争霸的绝代美女西施也是九尾妖狐，不过他的圣典范蠡最后还是和她（这只公狐狸为了圣典至少毁了万年修行，还缔造了西施捧心蹙眉的优美传说——其实她是担心胸部不够正女装不够俏总要挂念胸前两坨肉）泛舟江湖了，总算没白忙活。
“变化术很重要的，不然怎么让圣典喜欢你。”娘亲捏阿九的脸，声音就像棉花糖，吴侬软语，最是销 魂：“我们可以化成圣典最想要的姿态，实现他的心愿，为他或她做牛做马，但是……阿九啊，阿九……”
娘亲开了天眼，能知道过去未来，那个时候阿九还不懂，为什么娘亲会不开心，为什么那么强那么威风的九尾妖狐还有得不到的。为什么还有求不得和爱别离？
与圣典相遇，也许是以花园里一段明媚的阳光开始，然后在整座城池的摧枯拉朽里明白什么都抓不住。
倾城，城倾了也抓不住。
“那个决定会不会是错误，我怎么知道圣典是圆是扁？”
他曾经以为，他可以抗拒本能。他以为，那只是一种难以满足的热望，总可以用暗暗黑夜压住阳光，但是事到临头，没有理性，放弃荣辱，抛弃成规。
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是他最幸福的岁月，也是他被封印在漩涡鸣人体内无数次的回忆和追想，在漫长的囚禁里，他一直挂念她，担心她，但是真的亲眼见到了，他的心底凄清的钟声敲响——就要失去了。
是的，比河更长更舒缓，比海更大更广阔，全心全意的凝视和关注，可即使奉上全部身心，她也不会要的。甜蜜，沉醉，痛苦，他的支柱是希望，但是希望太过渺茫，微渺到显微镜也看不见。
他恨自己才九岁。
“爱情、希望和恐惧构成了人性，他们是人性的标志和特征。不过，里面夹着的欢笑几乎和眼泪一样多。”雷弗•布朗几乎用诗化的语言来描述爱情，“小娃娃，女人的思维方式和男人不同，对男人来说爱可以放弃，而女人把爱视为生命——以前有个美女对我说爱和战争一样，全部都是不择手段的，她可是把我困在流星街毫不容情呢。”从他的语气看，他对自己魅力大能吸引如此强悍的吓人的女性还挺自豪的。
“不要用能力突然晃出来。”亚路嘉冷言冷语。
雷弗的瞬间移动能力很适合吓人。
雷弗•布朗笑的非常青春，近乎妖孽，他在别人不希望他掺和的时候顶起劲，眼光转到另一边，语调轻快：“这是根据印象和传说画的，怎么样？像不像？”他举起新作等待批评或建议。
亚路嘉•揍敌客瞅着画纸上的白色大蛇（卷曲的形态让他联想到厕所的某物），皱了皱眉头：“八娱？”
“是，不过我不打算拿它当画名，太俗了。”
“我记得是他在流星街入侵你的身体。”你要给活生生的仇敌献上哀思？你有没有坐下来好好想过这个问题，沙发就在那里！坐下来想两分钟。亚路嘉用力把画作推开，冷笑。
“那是共存，他只是占了我一只手，而且我死了以后，他再占据我的身体。”雷弗不在乎，他很能大而化之，除了艺术，他其实挺宽容的：“死了的东西被谁拿着还不一样，他总比蛆虫好看。”而且这种全新的关系大大激发了雷弗的创作，以前他比较喜欢人物画，现在对动物画也有兴趣了。“何况亏得他我才能这么……半死不活着。”
“是亏了我。”我的忍术！强行让灵魂与肉体结合，以查克拉驱动，再用母亲遗留的白珍珠为内核，原理就是上古的哪吒以莲花复生。
就算只是表面的领导随线起舞的木偶，“雷弗•布朗”作为集团的标志，绝对不能倒下。
亚路嘉紫色的眸子仿佛要看到雷弗内心，泛着微光：“你简直不正常。”
“亚路嘉，不要和死人争，恩，这种情况是不要和死蛇争，很没风度。”雷弗手指比出枪的造型抵住亚路嘉的前额。
“他还没死，只是你的意志压过他的！”亚路嘉强调，“别给他压倒你的机会。”为了避免这一点，亚路嘉也做了准备——最坏的结果就是让雷弗的肉身整个的化为齑粉当容器都不成。他不会给尾兽里仅次于自己的八娱留空子。
“亚路嘉，你——好——色——哦。”雷弗用食指点着亚路嘉的小鼻子，神色瞬间沉静下来，“为什么不强调你是阿九了？”按照雷弗的浪漫主义想法，那是因为这名字会让亚路嘉想起八娱，毕竟他们有几百年的交情……他看问题比较能从光明面去看。他一向认为自己传授给徒弟西索的最重要品德就是亮堂堂的乐观主义。
“我希望芜菁叫我阿九，因为……那是我以前的名字，但是执着于往昔，我什么也得不到。”亚路嘉突然感到软弱无力，声音也低下来：“阿九，南野密，九尾，亚路嘉•揍敌客，我什么也没有。”
一无所有。
除了恼人的记忆，以及再也用不着的名字。
他为了芜菁跑前跑后奔走忙碌，但是终于在木叶村化为妖狐把一切葬送，就算投胎到了揍敌客，才十岁不到……他恨蓝染，恨伊尔密，恨库洛洛……他的理想，他的圣典，他根本想不到办法得到。
本来不至于如此悲观，但是这几个月繁杂的案牍工作把他快拖垮了。
他完全不喜欢研究什么人事安排和计划表还有培训项目……就算这些意味着相关的权势和金钱，但是作为妖魔他压根不在乎这些蝇营狗苟。
当然，他不会说完全的实话。他埋在心里，他心里的账本只有他自己翻阅。他的短期目标还需要巨大的人力物力资金投入，因此他必须攥着布朗集团。
“看，我也不喜欢当这么大一个集团的董事长的，可是那么多人靠我吃饭啊，我总不能让几百万人失业，”雷弗坐在客座上翘起腿，“骗你的，我觉得我是别无选择的牺牲品。不过我努力在这个过程里扮演董事长了……”
爱情不是瞎子，是傻子。雷弗•布朗自觉精神上已经超越世俗的爱，在精神与艺术的康庄大道行走，不必纠结于世俗的恋慕。而亚路嘉小朋友曲折的感情之路，雷弗还是有兴趣在一旁看着的。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潇洒。
“今晚有酒会，你可以让西索一起去的。”亚路嘉突然想到。
“真的吗？我还以为你讨厌我徒弟呢。”雷弗到了晚年才有了西索当关门弟子，虽然当初培养的目标和后来的成果偏差到了银河系之外，但是……雷弗真心欣赏西索。
他非常喜欢西索这孩子，从西西还眼神柔软声音轻柔，到他长成个成年人，雷弗比亲身骨血更欣赏这个倔强的撒谎的强悍的孩子轻松的微笑反复无常还有算计啊郁闷啊惆怅啊……他还打算为西索开个展呢，包下整个国家美术馆满墙挂上西索各个时期的大幅画像，供小朋友免费参观。
“西索他，总是异常兴奋，这个派对很特别。简直为他量身定做。”亚路嘉就像刚刚吸过纯氧，有充足的精力继续运转身体机器应付各级报表，他深吸口气：“你会喜欢的，非常喜欢。”
当然，其实他的意思恰恰相反。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亚路嘉•揍敌客 蚁王 （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