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世界还是得靠我[快穿]》萧筱墨

9、地球大统帅

　　秦野从小就是个聪明的小孩。
　　聪明到什么程度呢？聪明到在别的孩子还捧着玩偶过家家的时候，他已经明白了一件事：他的家庭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没有会抚着他的头夸他是好孩子的父亲，也没有会亲吻他的脸颊哄他睡觉的母亲，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他拥有的是一个只会喝酒赌博的父亲和一个为了填补债务整日在外工作的母亲。

　　在家里，秦野最常听到的是男人骂骂咧咧的叫喊声，和女人伤心欲绝的痛哭声，偶尔还会夹杂着啤酒瓶被重重砸在墙上发出的破碎的声音。
　　甚至到后来，拳头重重击打在皮肉上的沉闷声响也偶尔会出现。

　　五岁的秦野有尝试过站在满身青紫的母亲面前，那是他第一次想要保护一个人，可是他失败了。他还太小了，小到不仅保护不了别人，更保护不了自己。
　　秦野是在那一个晚上知道皮带抽在身上到底是有多疼的。

　　当母亲埋在他肩头嚎啕大哭时，小小的秦野笨拙地摸着母亲的头，天真地问：“妈妈，你为什么不离开他？他对你不好，对我也不好，我们离开他好不好？”

　　“阿野，你爸爸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嘴角青肿的母亲流着泪捧着他的脸颊：“他以前对妈妈可好了，会带妈妈骑车去河边兜风，他还会编花环戴在妈妈的手上。他曾经答应过妈妈，承诺会让妈妈和阿野过上好日子的。”
　　她又哭又笑：“妈妈爱他，他也爱妈妈，我们都很爱对方。”

　　爱？
　　小秦野疑惑：“可是他会打我。妈妈，爱是疼的吗？”

　　女人抚摸着秦野肩头被皮带抽出的红肿，如大梦初醒。
　　她把秦野抱在怀中，哽咽：“爱不是疼的，阿野，会让人疼的才不是爱。爸爸不爱我们，我们就走。”

　　终于离开。
　　秦野跟着母亲开始了新的生活。虽然拮据，住的地方也不大，但还算平静，秦野对此很满意。

　　可清静的日子还是很快被打破了。
　　那个阴魂不散的男人又来了，缠着各种法子要钱。女人不给，他就指着秦野冷笑：“不给是吧？不给我就闹到这崽子学校去，让所有人都知道，全校第一到底的亲爹到底是什么样子！”

　　一切悲剧或许都是从这句话开始的。
　　不对，悲剧的源头也许在更遥远的过去，在酒瓶砸在墙上的瞬间，在皮带落在皮肉上的那一刻。

　　事情结束得出乎意料的快。
　　秦野从不知道他母亲那么懦弱的人竟然有勇气做出这种事。等警察到了后，她甚至还有余力露出微笑，蹲下身温柔地用唇贴了贴秦野的脸颊：“我的阿野现在可以正常生活了。妈妈不能陪你长大了，真是对不起。”

　　她像正常的母亲一样亲吻了他的侧脸。
　　秦野看着她隐隐甚至有些高兴的面色，很长时间说不出任何话来。
　　最后他笨拙地回抱住她，许诺：“妈妈，我会好好长大的。”

　　好好长大。
　　他知道这是她最后的心愿。

　　秦野从此孤身一人。
　　他拒绝了福利院的抚养请求，拿着那个女人留下的钱独自生活。他还要上学，需要支付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因此他买了电脑，开始捣鼓着在网上找赚钱的法子。
　　秦野的确是聪明的，他学东西的速度说是天才也不为过，在网上陆陆续续地接了很多任务后，他的收入也就有了保障。

　　学校里风言风语很多。
　　大家都对他的家世议论纷纷，所有人都离他远远的，好像和他多说一句话就会被病毒侵染一样。他们把秦野看作脏东西，看作不祥的人。

　　秦野一直没有朋友。

　　不过管他呢。
　　他也不想和蠢货打交道。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
　　秦野按部就班地上学，最后考取了一所离家乡很远的城市的大学。新的环境中，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所有人只看得到他过分优异的成绩和外表。
　　世界一下子对秦野前所未有的友好，秦野却没有顺水推舟地融入人群。

　　他还是一个人。

　　一切故事的起源，或许就在那个夜晚，秦野打开手机，看到了一则比好莱坞电影还疯狂的现实直播。
　　——太可笑了，外星人居然真的来了。这种生物居然真的存在，长得竟然还很好看。

　　再后来，有人敲响了他的房门，承诺他：“你帮我们去做一件事。做成后，我们或许可以让你和你的母亲团聚。”

　　母亲，太遥远的词语。
　　秦野倚着房门懒散地笑：“杀外星人耶，这么可怕，我不去。”

　　他们劝说他：“你可以。秦野，大数据筛选过后，我们发现你是最适合做这件事的人，你成功的几率是最高的。”

　　秦野问：“几率多少？”

　　“百分之零点六。”

　　太可笑了，身为最有可能成功的人，杀了那人的几率也就是很寒碜的百分之零点六。
　　秦野嘲笑：“我们人类真的好废物。”
　　在来人的注视下，他收了笑，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走吧，那就拯救世界去吧。”

　　秦野就这样来到了奥德里奇的身边。
　　外星人到底是怎样的呢？在遇到奥德里奇前，时闻雁脑海中的想法和其他地球人没什么差别：外星人应该和人类长得完全不一样，说着人类听不懂的语言，开着人类从没见过的不明飞行物。
　　总而言之，在秦野的设想中，外星人绝对不会是讨人喜欢的。

　　可奥德里奇打破了秦野所有的固有印象。
　　他甚至让秦野觉得外星人是个挺可爱的物种：长得过分赏心悦目就算了，性格居然也不错。如果是被这样的统帅统治的话，或许也挺好的？

　　奥德里奇实在是太单纯了，太好骗了，好骗到后来秦野都不忍心再欺骗他了。
　　知道他味觉敏感，秦野坏心眼地哄他吃过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让他吃过臭豆腐，吃过辣条，还喂他吃过那种很酸很酸的糖。
　　明明被酸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可他还是要摆出一副没有受到影响的表情，不抱怨任何话，只是埋头很认真地在他那份地球人观察日记上记录什么。

　　记录后还要对他一本正经地道谢：“秦野，谢谢你帮助我完成这份报告。”

　　傻子吗。
　　啊，是傻子呀。

　　逗傻子玩真的挺有趣的。
　　秦野又哄他说要去游乐园，还让奥德里奇陪他去坐旋转木马。奥德里奇一开始是拒绝的，可秦野不过卖惨了两句，他就又犹豫地同意了。
　　两个一米八的男人笨拙地坐在旋转木马上，一圈又一圈地转，这情景实在是太好笑了。
　　秦野真的也笑出了声。

　　那一天晚上游乐园的烟花很绚烂。
　　秦野觉得是他长这么大看过的最好看的烟花。

　　烟花声中，秦野轻轻撞了撞身旁穿着白色制服的男人的肩膀，笑嘻嘻问：“统帅，我们还有一个项目没有玩哦。”

　　“奥德里奇。”
　　男人淡淡地纠正他的称呼，轻轻瞥了他一眼：“你还要玩什么？”

　　深蓝色的夜幕中，漫天的烟花下，繁杂的喧闹声中，秦野靠近奥德里奇，看到了他眼中的自己。
　　真实的，竟然有人陪伴的，自己。
　　秦野忽然笑弯了眼，仰头继续看烟花：“算了，下回带你玩。”

　　没有人知道那一晚秦野心里想的其实是：人类真的好废物。
　　这么废物的人类，连自己的感情都不能控制的人类，要怎么能够打败这些没有感情的外星人？
　　太难了啊。

　　……

　　【提醒：任务完成度+10%】
　　【当前任务完成度：15%】

　　秦野问：“我是你的一号观察对象是吗？统帅应该做一个善始善终的人。你没有在我这里明白什么是感情的话，是不是就不应该去找下一个二号观察对象？”

　　时闻雁愣住：“如果你能让我明白的话。”

　　“说到底还是你的观察日记比较重要。”
　　秦野叹息一声：“明明是你先自以为是地让我当了这个一号观察对象，做了那么多让我误会的事情。如果你随便抛弃我去找那个二号观察对象的话，奥德里奇，我会非常伤心的，非常非常非常伤心。”

　　时闻雁回答：“如果观察报告完成得顺利，自然不会有这个二号观察对象。”

　　秦野揉了揉太阳穴，像是被打败了似的：“归根结底还是你的任务为先。”
　　顿了顿，他抬起头来：“我想我明白要怎么做了。”

　　【提醒：任务完成度+30%】
　　【当前任务完成度：45%】

　　接连出现的提示声让时闻雁一愣，电光火石之间，他突然反应过来，觉得自己抓到了完成任务的关键！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他尝试着开口：“秦野，我们不过是普通的观察者和被观察者的身份。”

　　【提醒：任务完成度+5%】
　　【当前任务完成度：50%】

　　秦野面上的最后一丝笑消失。
　　他沉沉看着时闻雁半晌，眼神古怪又坚定。

　　半晌，秦野终于慢吞吞地给了回应。
　　“我知道。”他重复一遍，“我当然知道。”

　　知道你不属于这里。
　　也知道，我要把你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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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时闻雁：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知道怎样完成任务了！！
秦野：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