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第五十三章 语还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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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或多或少都是会有一些遗憾。
——不过偶尔我也会认为，那种遗憾，其实是必不可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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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是到了这里而不是返回英灵王座？
睁开了眼，发现自己眼前的，又是那个虚无的黑暗之所。
唯一有所改变的，就是上次见到的那个仿佛胎盘一样的东西，这一次，并没有看到。
只能看到仿佛蔓延到了无限虚空之中的黑色管线。
——你是笨蛋么？
就在我还在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一个爆栗就砸上了我的头。
好疼！
“我又怎么了？”
抱住了脑袋，我差点眼泪汪汪的看向了身边——那个有着黑发异色双眼的女子正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盯着我。
反正诅咒由我背负了下来，吉尔那个家伙现在已经没事不是么？
——你还敢说！
直接一脚就踹了过来。
——没见过像你这么不知轻重的家伙！可恶，为什么像你这样的家伙会是这个身体的主人格啊！
“我还不想有你这么一个麻烦的里人格呢！”
灵活的闪过了某个人的偷袭，我翻了个白眼，“现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不是应该返回英灵王座的么？”
——还不是你那个身体的关系。
摊手托腮，整个身体飘在半空之中看着我，某个家伙那种和看“小白鼠”差不多的目光让我感觉一阵恶寒。
“到底又怎么了？”
直接伸手把靠到我身边的某个家伙给推远点，我搓了搓胳膊道。
——你的身体是信仰神制造的，加上曾经放置在身体中的神物对于诅咒性本身就有一定的抵御力。所以衰弱速度要慢上很多。更何况……
“更何况？”
我奇怪某个家伙的话只说一半。
——你自己去看就是了，我都已经懒得对此发表什么意见了。
“……”
我撇了撇嘴，“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有些事情你知道的比我还清楚？”
虽然直觉这个家伙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但是她究竟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这些事情我却完全没有感觉了。
——我自然有我的消息渠道，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某只大大的翻了一个白眼。
“好奇都不行么？”
我微微顿了一下，“虽然你带给我的麻烦不少，不过毕竟和我是一体的不是么？”
——如果可以，我可不希望和你这个“麻烦制造机”扯上任何关系。
走到了我的身边，然后直接一脚踹上了我。
——总之，现在我托我朋友暂时帮你压制了一下那个身体中的诅咒，有什么后事遗言要交代的赶快给我交待清楚吧！真是的，算我欠你的！
喂我说……这种虚无一片的地方你能有什么鬼朋友啊？！
不过这句话并没有说出口，我就以惯常的方式。
“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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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
是恢复意识之后的第一个感觉。
麻痒。
这是我第二个感觉。
那是一种会让人觉得体内有无数针尖大小的节肢动物在四处爬行然后啃噬错觉的体验。
肌肉、黏膜、神经、骨头甚至骨髓……
没有一处不是被这种快要把人给折磨疯掉的感觉侵占。
唯一清明的只有大脑。
“Shit！”
低咒了一声，我当机立断切断了连接痛觉的传感神经，总算是从这种绝对折磨人的感官地狱之中逃脱了出来。
再想想某人对我说的话，我只有一个念头。
要是在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里，我清醒的时候，身体都是这种状况的话，那么我真得宁愿选择自我了解。
“……你这个家伙！”
就在我试探着想起身的时候，却被人从身边直接压回了床上，喉咙上传来了被人钳制的感觉——呼吸因此而窒息。
但是，仿佛只是发泄一般，窒息的感觉随即消失，倒是我，因为那瞬间的窒息感而狼狈的咳嗽了起来。
“……吉……吉尔？”
原本对焦还不是很清晰的眼中，看到的是仿佛燃烧着烈焰的火榴石色的双瞳。
“看来你的神智还清楚到认得本王。”
搭在喉咙上的温热手指在慢慢的收拢，用力，“不过，本王到很想知道，你还有什么解释。”
“……咳……”
虚弱的咳嗽了一声，我听到了自己沙哑的声音，“如果你觉得，你能接受像我这样因为那群信仰神的暗算而和没骨头的生物一样躺在床上的话，那我倒真是多事了。”
“本王不需要你这么多事！”
话虽然是这么说，不过喉咙上的力道倒是稍微轻了一点。
“是是是……算我多事行了吧？”
就知道你这个家伙口不对心。
轻笑了一下，刚想抬起手把某人的爪子拨开的时候，却发现此刻的自己，似乎连动一下手都是很奢侈的事情。
轻哼了一声，直接在床边上坐了下来。
“其实……就算再来一次，我也依旧会这么做。”
这根本就已经是本能的反应了好不好？当我喜欢成为像现在这样的软骨生物么？
“你还想有下次？”
精致的面容瞬间在眼前放大，喉咙上的手再次收紧，“本王是不是应该直接杀了你，才能杜绝掉你脑子中那些危险的念头？！”
“不用你动手，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好不好？”
我有些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现在还纠结这种事情，你不觉得累么？吉尔。”
“你不是已经清醒了么？”
“其实……只能算是暂时的吧……毕竟我作为守护者，好歹对诅咒还是有一定抗性的——不过，也仅限于此了。”
我努力抬眼，注视着他，“你和‘王权’抗衡了那么久，应该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东西。虽然我的灵魂可以承受，但是这个身体……却受不了。”
“残次品么？那些不知所谓的神也只会做出这种东西。”
状似不经意的挪动了一下身子，然后就是一阵摇晃——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似乎枕到了什么东西，抬眼就看到了吉尔他低下来的脸。
我说，这啥……
不会就是那所谓的……传说中的“膝枕”吧？
我被自己的想法囧到了。
唔，绝对是我多心了，吉尔这个家伙会这么做，绝对只是因为这样和我说话比较方便罢了。
绝对是这样没错。
身体的力气仿佛是在逐渐的消失，连视野的感觉也有些昏暗的样子。
所以，即使感觉到了吉尔的手指在轻轻碰触梳理着我的头发，我所能做的，也仅仅只是睁着眼，凝视着吉尔伽美什仅在咫尺的脸。
灿金色的短发此刻正柔顺的垂着，火榴石色的眼正看着我——似乎，可以看到那双眼睛中，自己的倒影。
然后，记忆有了瞬间的回笼，于是忍不住轻轻的笑了起来：“啊……想起来了。”
“什么？”
“我和你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你的样子，很狼狈呢。那个时候，你才只有6、7岁的样子吧？应该是记不得了才对。”
“那种事情……”
吉尔的眼角似乎很微妙的抽了一下，“谁还记得。”
其实看他的反应就知道了，他一定记得。
“如果……全部的时间，能停留在那个时候就好了。或者，当初不要让宁孙封印住我十年就好了……”
我喃喃着。
最初的见面到现在，差不多已经有18年的时间了吧？
吉尔也由当初的那个小男孩，成长为了今天的王者——虽然，中间我缺席了整整十年。
这样想着，总觉得有种，不太甘心的感觉。
而现在，却又到了要离开的时候了。
成为守护者的生命，是无限悠远还有漫长的——而人类的生命，即使是半神，也会有生老病死的时候。
我会依旧存在，而时间轴往后的生命之中，再不会有他的存在。
无法用“曾经拥有”这种借口来搪塞自己，因为知道，自己的本性是自私的。
想要拥有更多，尽管只是小小的，希望能参与进“吉尔伽美什”这个人的生命的愿望。
但是，却注定无法达成。
不甘心，却无力更改。
所以，才会觉得遗憾。
凝视着吉尔伽美什的面容，可以说是用享受的感受着此刻两人之间难得没有针锋相对的此刻宁静，贪婪的只是想把这一刻，牢牢的刻印在记忆之中。
然后，视线慢慢的模糊了起来。
“后悔么？”
模糊的视线之中，感觉到似乎有什么轻轻拂过了眼角，带走了一滴水滴——但是，却让更多的液体决堤。
“不，吉尔伽美什。我从来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我努力扬起了唇角，想尽力从模糊的视线中，再次看清他的面容，“其实站在那样高的位置上，你很寂寞吧……只是对不起……以后，无法再跟随着你的脚步了……我失约了呢……”
是的，失约了。
从今以后，我无法再站在你的身边，陪伴着你的未来。
我只能在那冰冷而寂寞的英灵王座之中，独自回忆这短暂，但是却多姿多彩的生命。
“……”
原本轻轻梳理着头发的手顿了一下，似乎在轻轻颤抖。
“吉尔……”
闭上了眼，我低声道，“杀了我吧。”
“！”
“我是认真的。”
感觉到他的身体似乎震动了一下，我低声道，“与其死于这种该死的诅咒，我宁愿，死在你的手中。这是……我们当初约好的事情，不是么？”
暖但是却带着些许冷意的手，轻轻按上了我的脖子。
而我，只是尽力的扯起唇角，微笑。
“那么，如你所愿。”
轻微的“咔嚓”声，仿佛是骨头错位的声音。
“吉尔伽美什……”
伴随着我最后一句呢喃，我的意识，陷入了黑暗。
“对不起。”
对不起，吉尔伽美什。
没有办法，陪伴你走到最后。
没有办法，在最后告诉你。
我爱你。
作者有话说
第130章 第五十三章 语还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