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赫兹》生菜队长

16、第16章

　　你喜欢我什么？

　　这话真给段一白问着了，他没想过这个问题，自己向来是直来直去，确定了就是确定了，确定了就承认，就坦荡荡说出来，可原因……我不知道。

　　段一白一直到睡着之前，都在想着这个问题。

　　回来的时候，徐凯谦看他魂不守舍的，一看就是在心上人那儿又吃瘪了，放下鼠标，站在过道。段一白反应不及，也不看路，直接和徐凯谦‘撞’在了一起。

　　徐凯谦捂着胸口：“你果然还是对我有什么想法吧？投怀送抱啊这是。”

　　翻了个没翻上去的白眼，段一白没有多余精力应付他了。

　　“你那小老师今儿见着了是吧？”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不顺利？需不需要我女朋友再出马帮你一把？高珏出手，什么都有。”

　　段一白摇了摇头，不了，小何老师不喜欢。

　　在‘再见’之前，其实何温柔还说了一句话。

　　“‘挺喜欢的’和‘喜欢’也是有区别的，你确定……是喜欢吗？我有什么……值得喜欢？”

　　你有什么值得喜欢，我也不知道，可是……

　　【可是为什么，不值得喜欢？】

　　短信很快发出去了，显示发送成功，段一白知道她一定能看到，不过也没期待有回复，小何老师今天话里虽然有些余地，可跟表情、小动作放一块儿，拒绝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他觉得应该收不到回复短信。

　　果然如此。

　　段一白就像之前一样，每天至少一条短信，有点儿新鲜好玩儿的就发一个，比赛输了赢了开心不开心发一个，实在一天到晚没什么好说的就会发一个‘天气真好，适合早睡，小何老师别睡太晚啊，学生会模仿你的黑眼圈，晚安。’

　　不是他不想找到答案，是答案似乎在躲着他。

　　“为什么喜欢？？”徐凯谦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一脸不可置信。

　　陆飞好像也不太理解：“这个……不好回答啊。”

　　憋了几天，感觉要给自己憋坏了，有个说法称感情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世界上最简单的，你不需要动脑子，只需要跟随本能，段一白心想：难道我是没进化吗？我的本能全拿给祖宗去上税了？

　　“想了，不知道啊。”段一白把手叠在一起搁到后脑勺垫着，仰着头，翘着腿，椅子摇来摇去吱吱作响。

　　“无非就是那些天花乱坠的啊，你就说……漂亮？可爱？性感？单纯？霸气？你就找呗，词典之大，数不清的形容词呢。”

　　“……”段一白沉默了。

　　陆飞不太插话进来，只是一白最近干什么积极性都不高，才特意留下来听了全过程。“我觉得……没那么多需要思考的，你喜欢总不会是凭空出现的感情吧。”

　　“对啊！”徐凯谦十分赞同。

　　“那你怎么发现的、怎么确认的，想想。”
　　“发现什么？确认什么？”
　　“……”得，恋爱还没谈成呢就把脑子给烧坏了。

　　吴桐在床上翻了个身，皱着眉头就快爆炸，嗓子又干又烧：“一队今天不训练吗？吵死了，出去说。”

　　“……”

　　“……”

　　“卧槽！！！”

　　沉默几秒，三个人横冲直闯一齐挤出了门，连门都不记得关，外面学生打闹的声音终于可以及时流进宿舍了，吴桐仰天长‘操’，把被子蒙在脑袋上，生无可恋。

　　教练在球馆已经等了十多分钟了，根据走针时钟来看，大约11分钟，在段一白三人进来之前，其余的队员排排站好，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你们还知道来啊？”

　　陆飞和段一白都绷着脸，就徐凯谦苦哈哈地笑着，一边作揖一边跑小碎步，教练‘哼’了一声。

　　“迟到20分钟，队长，你说说该怎么罚？”

　　“不是吧辉哥？我们也就十出头，四舍五入怎么也得是15分钟啊。”

　　“闭嘴！”教练脸上的肉抖三抖，还真是气着了，“我问队长呢，你是吗？”

　　“……”得，真不是，段一白自知理亏，还是少说两句。

　　可是老队长就在跟前，也没卸任几天呢，大三的队长还不抗事儿，自己老大被辉哥怼得说不出来话，他也不好意思在老大面前逞队长威风啊。

　　“5分钟五圈全场，10分钟加50俯卧撑，15分钟……加5分钟平板支撑。”

　　标准回答，听起来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趁着教练没注意，段一白悄悄给青松竖了个大拇指。

　　“我问你20分钟呢！”

　　段一白收回了他的大拇指。

　　青松不轻松，深吸一口气：“20分钟……以上翻一倍。”
　　“嗯，你们仨，听见了吧？队长让你们动起来。”
　　“……”
　　“快去！”

　　教练这个锅甩得很不成功，可是他们不得不听，陆飞站在最边上呢，由他打头，段一白徐凯谦依次跟在后面，串成一串绕着教练队员所站的那块场地跑了起来。

　　说得也都是气话，没真想把他们罚出个好歹来，跑完翻倍后的10圈就让他们归队了。

　　教练使劲用圆珠笔敲着记分板，恨铁不成钢：“看看你们跑回来这个怂样儿！才10圈就喘，还喘，就是欠的，一天到晚不干正事儿！”

　　真是冤枉，他们真没喘，顶多说是多流了点儿汗。

　　“知道现在其他学校包括俱乐部都盯着你们呢吧？”

　　大家在对面稀稀拉拉跟了几句‘知道’。

　　看着队员们都这么无精打采软绵绵的样子，怒火中烧：“知道还迟到！现在有谁没准备好的就站出来，我现在还有名额给你们培教练证，别到时候从体大滚出去混不上一口饭！”

　　‘批|斗’大约持续了20分钟，真·20分钟，洗了一波脑，中心思想就是全都给自己打起精神来，尤其是大四的这几个，俱乐部来过几次，是有意向要签人的，最后阶段他们和其他大学生不一样，有继续深造的，有苟毕业证的，他们却是要拼出路。

　　一下就忙起来了，段一白连着两周都没回过家，陆飞也是，人俩家都挺近，但每天精疲力尽，精神肉|体双重考炼，解散之后只想充个饥然后回宿舍睡大觉。

　　渐渐的，在这间宿舍里，也没人再提起何温柔了。

　　魔鬼训练第15天，教练松口说今天提前结束，紧了两个多星期了，得松松劲儿。

　　青松哈着腰，双手杵在膝盖上，他特别爱出汗，这会儿头稍微低一点，就滴答滴答往地板上砸汗了。
　　“太好了……”

　　陆飞从杂物间里踹了两沓矿泉水出来，撕开外包装，丢给他一瓶。“辛苦了啊，陈队。”

　　“别酸我了啊哥。”接了水，青松一屁股坐了下去，左手撑地，右手举着水瓶往下灌，水流方向基本垂直于地板。

　　喝完水，重获新生，把矿泉水瓶捏得皱皱巴巴，正好打扫卫生得阿姨推着工具车过来，随手一个抛物线。

　　哐——

　　“阿姨，谢啦！”

　　保洁阿姨笑着把被青松扔进水桶里的空瓶，扔到了另外一个空桶里。

　　坐在地上不想起来，干脆躺下，滚了四五圈滚到了段一白边上。

　　“老大，聚聚啊？”
　　“行，聚呗。”
　　“想吃什么？还烧烤？”

　　“……”不是他不爱吃，是现在只要从球队的人嘴里听到‘烧烤’，他就条件反射想起何温柔来，“不吃烧烤吧，换个。”

　　“哦，行。”青松打开了小众点评，就找找附近的馆子吧，“同志们！晚上聚餐有不来的吗？”

　　“有。”
　　“有……”
　　……

　　想不到不去的还挺多，本来以为这么多天了，大家肯定都想嗨一把呢，有些恹恹，青松往校队大群里发了一条消息，二三队的都能看见。

　　【陈轻松：晚上聚餐谁来？来几个，先到先得啊，咱小聚，就弄一桌。】

　　响应很快。

　　【闪电侠swag：我。】
　　【梁晓晨：我也】
　　【闪电侠swag：不是吃烧烤吧？】
　　【XXDD：不吃烧烤的话加我一个～】
　　【狍子：我觉得你们应该问问段哥去不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青松笑得前仰后合。

　　段一白换了个姿势，把腿盘了起来，大手在青松的脸上糊了一把：“笑什么呢，傻不拉几的。”

　　“他们哈哈哈……他们问你，哈哈哈问段哥去不去，哈哈哈哈……”

　　段一白挺无语的，这跟我去不去有什么关系？

　　【一大白：我去。】

　　【XXDD：。。。那我不去了】
　　【闪电侠swag：段哥，吃好喝好啊～】
　　【梁晓晨：我这时候是不是不应该说不去啊……】

　　“嘿你们这群人，是对我有意见吧，卸了队长果然就要受你们虐待了。”

　　青松不以为然，老大，你以为呢？
　　“那一会儿吃什么啊，你说个地儿。”

　　青松把自己手机扔给段一白。

　　“你让我看什么？”
　　“选地方啊。”
　　“哦。”

　　“从百丰饭庄往下，一直到麦当劳之前的，有几个不错，你看看。”

　　看那个评价排行，段一白有一种白在这儿生活了20多年的感觉，在青松给的范围里，除了一个麦当劳和杨国福，他居然都没吃过。

　　随手指了一个。

　　“行，那就去七巧板。”

　　【陈轻松：段哥说去吃自助。】
　　【XXDD：走走走，哪儿集合？】
　　【梁晓晨：几个人？】

　　徐凯谦隔着老远喊了一句：“多算我一个啊，我女朋友要来。”

　　【陈轻松：这边儿我、段哥、谦和媳妇、浩子，其他人不去，教练没问呢】

　　【体篮-赵辉：我不去，你们自己注意分寸。】

　　【陈轻松：行嘞辉哥，收到～】

　　【陈轻松：@全体成员 7点七巧板集合，自己导航别问我，5+5，不在的再来五个，你们自己商量，我们冲澡然后直接出发。】

　　“走吧老大？”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