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小乔木

11、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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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素咳得越发厉害。

　　叶斯钧看向何猛：“你给我闭嘴，再乱说话试试？”

　　何猛立刻往烧烤架那儿瞟了眼，边说边往过走：“我说时渡你俩是生火呢还是打情骂俏呢？这么久火还没点起来？……”

　　他声音逐渐远了。

　　成素缓了片刻，终于恢复过来：“没事了二哥。”

　　叶斯钧又看她一眼，确认她没事，才收回手跟郁莱说：“这些没影儿的事你也信。”

　　郁莱抿唇又问他：“那……何猛说你最近没别的女人，是真的？”

　　听到这话，成素也转头看向他。

　　叶斯钧只是很淡地说：“最近忙。”他似是不想再跟郁莱聊天，站起来，“我过去看看时渡他们什么情况。”

　　他起身没多久，郁莱就跟了过去。

　　只剩她们两个人，许馨馨看着叶斯钧离开的方向，直接说：“小白，我怎么觉得叶斯钧很关心你哎，刚才本来我想替你拍背的，他看我一眼吓得我没敢动，然后他就替你拍背了……”

　　“是很关心。”成素垂眸，闷声，“但他就是把我当妹妹的。”

　　“是吗？但我怎么觉得……”

　　成素打断她的猜测，很肯定地说：“是的。”

　　不然不会用那种调侃的语气，问他怎么没带男朋友。

　　烧烤架那头欢呼一声，像是终于点着了火。

　　远远地看着时渡伸手揉了顾温脑袋一下，听不太真切的声音。

　　“你个笨蛋。”

　　成素眼睛一亮，低落的心情因为嗅到时渡的八卦暂时转移，立刻拉着许馨馨走过去。

　　顾温把几串虾往时渡手里一塞。

　　时渡眉梢一挑，不敢置信：“你让我烤？”

　　顾温拍了拍双手：“不然呢，我这么笨，难道让我烤？”

　　时渡：“……”

　　他黑着脸，还是转身把虾放在烧烤架上。

　　成素都快笑抽了，还是第一次见时渡被怼、想发脾气又乖乖照做的模样，本来还想套几句话，就听见郁莱兴奋地提议来个厨艺大比拼。

　　每人烤一种食物，其他人评分，拿第一名的人可以让在场人随便做任何一件事，类似大冒险。

　　活跃气氛的游戏自然是受欢迎的。

　　每人挑了几样东西开始分波烤。

　　成素挑的是扇贝，因为大家觉得这玩意儿麻烦。

　　材料是齐全的，蒜末辣椒都有，她一一洒上去放好，叶斯钧烤的是小螃蟹，夸她一句：“还挺有模有样的。”

　　他很快烤好离开，换了何猛和冯宛。

　　冯宛压低声音问：“我看郁莱挺好的啊，都主动成这样了，你叶哥干嘛就是死活不肯接受人家？”

　　何猛没说话。

　　冯宛没刻意避开成素，声音压得更低，神神秘秘地问：“你们有没有看到叶哥脖子上挂的那个素圈戒指啊，会不会他心里一直有一个刻骨铭心难忘的女人？”

　　何猛恍然大悟：“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

　　成素下意识道：“但是那个戒指不是他妈妈留给他的吗？”

　　何猛愣住：“是吗？你怎么知道？叶哥跟你说的？”

　　他心里不太平衡，“怎么我问他他就没告诉我，这也太偏心了吧。”

　　成素一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当时叶斯钧那么随意把这件事跟她说了，她还以为很多人知道。

　　但事已至此，她只能点点头：“你们千万别往外说。”

　　“你放心。”何猛答应得爽快，把手里的面包翻了翻，说，“那大概率——叶哥是不想耽误郁莱。”

　　突然一个没什么情绪的声音响起：“是么？”

　　郁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手里拿着块生牛排。

　　何猛干笑两声：“怎么不是啊，你郁大小姐将来可是要正经嫁人的，真跟他谈，你名声还要不要了？”

　　郁莱自嘲一笑：“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他。”

　　“那倒是不用……”何猛拿着面包逃走了。

　　炭火被牛排里的油脂一激，火苗一下子窜起来。

　　隔着红色的火光，叶斯钧的脸仿佛失焦一般，他闲闲地坐在那里，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喝了口酒，像是对什么都浑不在意。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他转头看过来。

　　成素立刻收回目光，接着烤扇贝。

　　郁莱哪里做过烧烤这种活儿，很快就嫌热，把牛排往铁网上一放回到餐桌上，抱怨牛排难烤，跟叶斯钧撒娇：“要不你帮帮我？”

　　还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叶斯钧往那头瞥了一眼，起身：“我去看看。”

　　成素想着刚才何猛说的话有点出神，翻扇贝的时候一不留神把扇贝掉进了炭火里。

　　她惊呼一声，许馨馨连忙拿来夹子递给她。

　　她还没伸手，夹子已经被叶斯钧拿走。

　　“我来。”他把黑了一层的扇贝夹起来，声音里带着点儿幸灾乐祸，“我怎么觉得你要拿倒数了。”

　　“……”成素不服地说，“才不会，这个我自己吃不就行了，我要拿第一。”

　　叶斯钧笑起来：“倒数的也算第一。”

　　成素：“……”

　　郁莱这时也凑过来，像是打趣：“真没想到，还有叶总给我烤牛排的一天。”

　　叶斯钧声音很淡：“不热么？过去坐着等。”

　　这语气像是关心，郁莱脸上露出一抹娇羞，很温柔地说了声“好”，转身走了。

　　叶斯钧随手翻了下牛排，问成素：“扇贝还没好？我看你烤很久了。”

　　“还要五分钟。”成素闷声，“这个烤熟一点儿比较好。”

　　叶斯钧“嗯”一声，没再说话。

　　许馨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烧烤架这边儿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海风声，木炭燃烧的毕剥声，都成了此刻的背景音。

　　成素抬眸看向叶斯钧。

　　他微微一笑，侧身靠近她：“怎么？”

　　成素低头：“扇贝好了。”

　　叶斯钧拿了个盘子，用夹子一个个把扇贝放好，说：“牛排也好了，走吧，一起过去。”

　　夜色渐渐笼罩着整座小岛。

　　灯光还算是明亮，大家开始评判各自烤的食物。

　　到郁莱的牛排时，何猛起哄说：“这是不是不能算，毕竟叶哥烤了一半儿。”

　　郁莱笑起来：“行，我甘愿认输。”

　　又到了成素烤的扇贝。

　　何猛吃完后第一个发言：“卧槽太好吃了，比烧烤店里做的还好吃。素素牛逼啊！开个烧烤店吧我第一个入股！”

　　成素垂眸一笑，却忽然发现自己手边那个黑了一层的扇贝变成了正常的。

　　下意识往身旁叶斯钧那儿看去，果然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换了。

　　他捏着发黑扇贝扫了眼，直接一口吃进嘴里，也跟着夸：“轮得到你入股？”

　　成素没忍住：“二哥……”

　　他冲她比个手势：“嘘——”

　　她就是随便一说而已，哪有那么重要的。

　　成素连忙拿来一瓶打开的啤酒递给他：“那你喝一口。”

　　叶斯钧接过来，含笑压低声音：“没事儿，我打小就喜欢吃带糊味儿的东西。”

　　最后成素自然拿了第一，可以命令在场任何一个人做一件事。

　　她歪头看着时渡。

　　时渡说：“我可是你亲哥。”

　　“就是亲哥才好下手。”顾温含笑道，“素素这么善良，不忍心对别人下手。”

　　时渡把头转向顾温，声音莫名带了几分柔和：“欸，我可是你老板。”

　　“度假你还摆架子，平时肯定没少欺负顾温姐。”成素双眸流转，“就让你背着顾温姐绕着这片儿跑三圈。”

　　众人立刻附和。

　　笑闹一会儿，大家准备回酒店。

　　这时郁莱忽然喊了一句：“什么？顾温你明天早上就要走？干嘛不多玩两天，你走了谁陪我呀？”

　　“我就是来帮你们安排妥当行程，之后导游会带你们。”顾温拨了拨脸颊边的长发，轻描淡写地说，“我得回去相亲啊，上次回去我妈都快用抹脖子威胁我了。”

　　成素下意识看向时渡，他微冷着脸，一言不发。

　　*

　　成素住别墅酒店二楼，屋里不开空调还是有点闷。

　　洗完澡，她散着头发站在阳台上吹风。

　　远处一片黑暗，只有天边挂着几颗亮闪闪的星星，风里传来细微的海浪声。

　　成素一低头，看到叶斯钧在楼下抱臂站着，手里的火星明灭不定。

　　他往前走了两步，刻意站在光影交界的暗处。

　　光从他身后掠过，只能看到他高大挺拔的轮廓。

　　成素就这么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看到郁莱出门，走到他身边。

　　叶斯钧换了只捏烟的手：“小心烫到你。”

　　郁莱笑了下：“这也算是为我好？”

　　叶斯钧漫不经心抽了口烟，问她：“什么意思？”

　　郁莱停顿了下，走到他面前，仰头看他。

　　以她这个角度，只要稍微注意就会发现成素，但她太过认真，完全没往成素这边瞟。

　　倒是成素自己吓了一跳，连忙蹲了下去。

　　郁莱的声音再度传来：“何猛说，你不肯接受我，是为我好。”

　　成素深吸一口气，有点后悔自己没第一时间离开。

　　开始试探着慢慢往回走，拖鞋摩擦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呲呲声，她顿时也不敢再动。

　　没听到回答，郁莱又追问一遍：“是这样吗？”

　　“何猛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叶斯钧声音散漫，“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是我不喜欢你。”

　　顿了顿，他补上一句，“郁莱，我们不可能。”

　　直接又干脆。

　　近乎无情。

　　偏郁莱竟然还没放弃，声音发颤：“那这些年跟过你的那些女人，难道你喜欢她们吗？你能跟她们在一起，为什么不能跟我在一起？”

　　叶斯钧笑了下，活脱脱像个纨绔：“因为你不如她们好打发。”

　　郁莱像是终于忍不住哭出来：“你太过分了——”

　　她几乎是哭着跑回去。

　　成素手扶在阳台沿上，慢慢起身，看了叶斯钧一眼。

　　他又点了支烟，就那么站在黑暗里，背影分外落寞。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堵得慌。

　　不到五分钟，何猛出来了。

　　“叶哥你这是何必，郁莱有那么差吗？你跟她试试怎么了？人家一个姑娘家追你两年够有诚意了。”

　　叶斯钧淡声：“你觉得我是现在就跟她说清楚的好？还是玩两天再跟她分开好？”

　　何猛一噎。

　　片刻后才说：“你就不能跟她认真试试吗？”

　　“不能。”叶斯钧吸一口烟，“早说过了，我不谈恋爱，更不会结婚 。”

　　“你他妈怎么这么倔。”何猛无奈离开。

　　叶斯钧又独自站了一会儿，忽然开口：“还不回去睡？”

　　成素一惊，他周围压根儿没别人，难道是在跟她说话？

　　果然，下一秒，他转身仰头看向她，声音倒是还算温和：“这么八卦？”

　　“我本来打算进去的，但是……”成素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往下解释，“对不起啊二哥。”

　　“没怪你。”叶斯钧站到了灯牌照射的光亮处，“怕你明天起不来。”

　　成素抿唇，内心突然产生一股冲动：“你等我一下，二哥。”

　　她进门换了身衣服跑下楼，气喘吁吁地站到他面前。

　　“怎么下来了？我一身烟味儿。”

　　叶斯钧掐灭手里的烟，漆黑的眸子望着她，扇形的双眼皮微微一挑，在眼尾压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成素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只是看着他。

　　他说：“怎么，难不成你也打算劝我？”

　　成素一双清澈的目光看向他：“你又不喜欢郁莱，我干嘛劝你。”

　　叶斯钧低笑了声：“嗯，还是小白聪明。”

　　安静几秒。

　　成素想起来，小心翼翼地说：“那个二哥，对不起，我今天不小心跟何猛说了你脖子里戒指的事，我还以为……”

　　“多大点事儿，用不着说对不起。”叶斯钧没在意。

　　成素不太自在地扯了扯身上衣服，问：“二哥，你刚才说你不谈恋爱也不打算结婚，是有什么原因吗？”

　　世界仿佛在这瞬间安静下来。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灯牌的光束里似是漂浮着空气的碎屑。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开口，声音低而缓。

　　“因为我不相信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