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是我前男友》仿生咩咩刀

12、第 12 章

　　第十二章

　　顾岭情不自禁打开手机，又给谢云麓发了一条信息。

　　【谢先生，我已经下飞机了。】

　　两条绿色的聊天气泡并行，谢云麓没有回复。但顾岭觉得这很正常——哪天谢云麓要是秒回一个表情包，那才不对劲。

　　他只是因为刚才的事，忍不住想说点什么。

　　车行进得很快，顾岭本来预约过住宿的地方，此时也都用不上了。王岩直接带他去了租好的别墅，里面连做饭阿姨都帮他请好了，还订好了收拾卫生的钟点工，每周都会来两次。

　　王岩办事周到，连车也都留下两辆，说肯定有用的到地方，做完了这些，他还打算陪顾岭去剧组，被顾岭赶紧拦住了。

　　虽然有人照顾是好事，可他只是个多年没拍戏的男三号，不想搞得太高调。

　　见他态度坚决，王岩表示理解。一切周全，他同顾岭告别，走出来回到机场，拨通了自家Boss的电话。

　　“谢先生，都安排好了。顾先生已经住下了。”

　　距离千里之外，谢云麓接通了这个电话。

　　此时此刻，他并不在江城，而是附近的滨海市。

　　他是独自前来的，没有任何人知道。谢云麓简短听完王岩的汇报，收起手机，重新在软椅上躺下。

　　在他面前，穿着白大褂的霍淑仪和蔼问道：“这么久没过来，是发生了什么吗？”

　　“……没什么。”

　　谢云麓低声否认，眸中却闪过淡淡的情绪。他双手合拢，放在小腹上，看似放松，但整个脊背仍然绷紧着，状态并不松弛。

　　霍淑仪叹了口气。

　　“谢先生，”她忍不住说道：“像您这样抗拒治疗的病人，我是第一次见。”

　　“……”

　　谢云麓只是沉默。

　　霍淑仪摇了摇头，似乎对他这表现习以为常，她翻开一本厚厚的、老旧款式的病历本，语气重新变得冷静：“我看了你车祸后的检查报告。”

　　“谢先生，你最近一直会头疼，对吗？”

　　“……是。”

　　寂静的房间内，谢云麓声音低沉，许久才承认道：“并不严重。”

　　“可能是车祸的后遗症，我必须建议您定期复查。”但是，她似乎很了解谢云麓，无奈开口：“谢先生，我知道你不喜欢医院，但是……”

　　“我不想去医院。”

　　谢云麓再次给予了否定的回答，神色一片漠然，“所以我才会来找你。”

　　“……可我也是医生。”

　　霍淑仪真不知自己要叹气多少次，她合上那本厚厚的病历本，一字一顿、态度郑重道：“我只是心理医生，不是脑科专家。”

　　“而且，就算是心理医生，有时候也需要借助检查报告的。”

　　“如果您一直不配合，又何必时隔五年、再来找我呢？”

　　谢云麓再次沉默。

　　他静静躺在黑色皮革躺椅上，像一具不会开口的雕像。偏冷的灯光在他上方倾泄下来，愈发显得冷漠、机械、不近人情。

　　是相当难以打交道的病人——并非具有威胁，而是封闭自我、不肯开口。即使每次都主动走进这间治疗室，却从未分享或暴露过任何内心思绪。

　　手机忽然又嗡嗡提示了下。

　　谢云麓忽然起身，“今天就到这里。”

　　男人没有管身后医生的反应，大步流星走了出去。他取出手机，划开屏幕，看到聊天软件上，顾岭又发来了一条信息。

　　【谢先生，我已经住下了，多谢您。】

　　谢先生，多谢您。

　　他一直都这么疏离、客气、礼貌，像对面的不是自己要贴近讨好的协议金主，而是公事公办、好似职场上班面对上司，于二人之间无形横亘出一条鸿沟。

　　一条叫过去和五年的鸿沟。

　　顾岭什么也不知道。

　　……所以他也只能沉默。

　　谢云麓手指无意识摩挲屏幕，指尖触碰文字的上一条、和上上一条。

　　最终，他视线停留在第一条末尾，那个微笑的符号表情处。

　　隐隐的，持续的头疼却似乎减轻了些。

　　***

　　下午的开机仪式举办得很顺利。

　　由于是梁宇的新剧，媒体们蜂拥而至，长枪短炮对准整个剧组。其中，新晋流量的任昊昊、与时隔几年才复出的顾岭，成了媒体们最为关注的对象。

　　一个代表当下的流量，一个代表有料可挖——当年顾岭突然就消失了几年，传闻众多，若是能找到什么爆点，今天的头条和热搜，也就都拿到手了。

　　于是，惯例的流程完毕，到了媒体问答环节，记者们迫不及待，全都围住了顾岭和任昊昊。

　　梁导也被拉住问了几句，除此之外，竟然没人在意身为男一号的盛姚。

　　盛姚表情隐约不好看，待得晚上剧组演员、导演等聚在一起围读剧本，这种反差就更大了：剩下的许多人，也就是今天才见到顾岭的剧组的人，竟然全都来和顾岭打招呼。

　　他们笑着提起顾岭以前的作品，年轻的会说他们曾经看过顾岭的哪部戏、喜欢他的哪个角色；年长的则拍着顾岭的肩膀，对他嘘寒问暖，问他为什么好几年没回来。

　　还有的——盛姚亲眼目睹一个圈内很有名的化妆老师，是梁导御用人员，竟然亲昵喊顾岭是小岭，开玩笑说不能像他小时候那样，给他扎小辫了。

　　顾岭抿唇一笑：“宋老师，这也不是古装戏呀？”

　　不过说真的，那次古装戏扎小辫，走出更衣室，不开口时大家都以为他是个小姑娘。

　　“这可不好说。”宋化妆师故意往编剧伍思思那边使眼色，“一天没拍完，剧本就一天没定死。”

　　“咱们可都是老手艺了，保证还让你漂漂亮亮的！”

　　旁边不远处，伍思思眼睛一亮，似乎突然有了灵感，紧接着低下头，奋笔疾书，疯狂敲击笔记本键盘。

　　……再远一点的地方，盛姚狠狠咬了咬牙。

　　又是顾岭，每次都是顾岭，总是顾岭！

　　只要一有了顾岭的出现，他就永远不能出头，永远被顾岭的光芒遮蔽着，所有的人，也永远都看不到他。

　　他暗自攥紧手机，划开某个聊天框，飞快发出信息：【我让你打听的事，还没打听到吗？】

　　顾岭当年的事，他有所耳闻。可今天顾岭居然以全新的状态复出，想必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

　　最起码，他不相信机场那车是顾岭能拿得出的。

　　“……盛姚？该你了。”

　　对面迟迟没有回复，似乎在忙。有人叫了盛姚的名字，提醒轮到他了。盛姚急匆匆收起手机，又实在咽不下心里那口气，自以为隐秘地瞪了顾岭一眼。

　　顾岭就坐在他的斜对面。

　　盛姚瞪过来的一眼莫名其妙，他没太注意，也丝毫没放在心上。拿到剧本后，他就满心期待开始读剧本，压根没有可浪费的精力。

　　任昊昊提供的情报果然不错，男三号樊星渊的戏份增加了许多。

　　从原著中作家的幻想、凶手的替代，转变成一个真实的、有血有肉的全新人物。

　　现在，他就是凶手——也就是说，顾岭真的要出演一个杀人魔的角色。

　　这对他来说，是非常大的演技挑战。

　　剧本围读会即将结束，大会议室的门打开了，一个见过两次面的熟悉身影走了进来，大晚上的，墨镜潇洒摘下来，冲着屋里人打招呼。

　　“嗨~”

　　韩世成今天穿了一件大绿色的短袖衬衫，大喇喇在首位坐下了，身边任昊昊低声道：“看来是真的了。”

　　“……什么？”

　　顾岭有些茫然，不知他是什么来历，下意识反问了句，任昊昊笑嘻嘻道：“你没发现吗？”

　　“唐棣没来，我听到的消息，说是这回投资方突然兼任了制片人，把他给甩了。”

　　“就是这位了，韩家二公子，韩世成。也是星耀娱乐新上任的老板……星耀娱乐就是他们家开的。”

　　原来是星耀娱乐的那个韩家。

　　身为娱乐圈的老人，这方面顾岭还是有所了解的。

　　星耀娱乐是国内目前文娱行业的领军企业。

　　他们不光做艺人经纪，还自主开发影视剧。每年都会推出大受好评的爆剧。实力十分强劲。

　　若说梁宇做导演是给这部剧打了保底分，那么星耀娱乐的投资和韩世成做制片人，则是让这部剧更值得期待。

　　就像是双保险。

　　在场的人没有表露得太明显，但多少都有些兴奋。

　　众目睽睽之下，韩世成也还是嘻嘻哈哈，毫无正型的样子。坐下之后，他环视众人一圈，讲了几句客套话，说自己来晚了，并且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会住在剧组，盯着进度。

　　有韩家二公子坐镇，料想也不会有什么幺蛾子。顾岭倒是心无旁骛，只想把戏演好。

　　但不知为何，他隐约觉得，韩世成好像多看了他好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