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见黄河》北山漠

10、010

　　“我靠！老林，你是不是啊？”石磊见到林启明要先走，立刻来气，“大家玩得正尽兴，你走什么啊？多扫兴啊！”

　　林启明拿起酒杯先自罚了一杯，然后说：“真的很抱歉，我是真的有事。”

　　“什么事啊？”石磊不甘心，接着问，“是不是家里有谁在等你回去？”

　　林启明目光快速扫过舒姚的方向，说：“不是，我得走了，下次再约吧。”

　　“下次谁还约你啊！走吧走吧！”石磊虽然骂骂咧咧的，但对林启明还是很上心，“你也喝了酒，路上小心点，别掉沟里了！”

　　舒姚察觉出林启明脸上的焦虑，也起身靠近他说道：“当点心。”

　　“好。”

　　林启明又看了眼舒姚后，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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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波站在巷子口，听到巷子里砸东西的声音，特别矛盾。

　　刚才他和于杭在网吧跟一群街上的混混联机打比赛，战况激烈，冲突频发，加上于杭的嘴比较急，导致两拨人最后现实中杠上了。

　　熊波和于杭是被那群混子从网吧里拖出来的，周五晚上，学生们多数回家了，他两在网吧里没见到个认识的人，拉不到帮手，局势二对多，他们明显处于下风。

　　出来后，熊波知道少不了一顿打了，正想着怎么把伤害降到最低时，于杭火烧浇油，跟那群人吵得更凶了，顺带把他也给“骂”了一通，他一开始被“骂”得莫名其妙，后来才意识到于杭这是给他找机会脱身。

　　于杭是只身一人跟混子进巷子里“理论”去的，熊波这才找到机会给林启明打电话。

　　他两也就是高中学生，尤其是熊波，真遇上什么事，瞬间没谱，要找谁，要怎么办，他脑子空，想来想去，就只能想到给林启明打电话。

　　可林启明的电话一直没人接，听着巷子里传来的动静，熊波心里特别着急，自己要不要也进去支援一下于杭啊？他一个人在里面扛不扛得住？可自己进去了，不就浪费了于杭让自己脱身的苦心了吗？

　　就在熊波无比纠结的时候，他接到了林启明的回电，看到了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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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启明从酒吧出来后，直接拦了一辆的士。他清楚于杭和熊波的脾气，知道熊波胆子偏小，不会惹什么事，出事了，主要就是于杭给惹的。

　　于杭和熊波这个年纪，刚好又是青春期里的叛逆期，林启明一想到于杭那倔驴一样的性子，就有点着急。

　　可别吃什么亏了，在赶去现场的路上，林启明只能默默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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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波一边咬着牙默数时间，一边急着跺脚，就在他盼着林启明快点到来的时候，于杭却意外先出来了。

　　看到于杭衣服有些凌乱，熊波发懵：“杭、杭哥？你、你真把他们几个全部KO了？！”

　　于杭没有回答，而是瞪着熊波：“你给老林打电话了？”

　　“啊，”熊波一愣一愣地点头，“我、我不知道还能找谁啊……”

　　“操……”于杭暗骂了一声，又说，“等下他来了，你就说我没什么事，什么都等我回学校后再说，懂么？”

　　虽然熊波跟于杭差不多一样高，而且他还要更壮一点，但是平时他跟于杭在一起，自己就跟个小弟似的，于杭说啥，他就听啥，今晚于杭气场强得有二米八的样子，他更是不敢说一个“不”字，只能连连点头答应。

　　“你好了没？！”巷子里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

　　“马上好了！急什么！赶着去投胎啊！”于杭也很不耐烦地朝巷子的方向吼了一声，吼完后，他又继续盯着熊波，重复了一遍，“记住了，老林来了你什么都别多说，我自己去处理，知道了吗？”

　　“嗯嗯！”熊波看着于杭往回走的背景，嘀咕，“只是杭哥，你一个人……”

　　于杭抬起手晃了晃，示意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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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杭交代完话，又走回了巷子里，再接着，熊波没有听到什么动静，直到林启明赶到。

　　一见到熊波，林启明立刻关切道：“你没事吧？”

　　熊波摇头：“我没事。”

　　“于杭呢？”

　　“他……”熊波迟疑了一下，接着艰难地组织语言，“他……他自己去把问题给解决了……”

　　林启明皱起眉头：“解决问题？他一个人？他怎么解决？”

　　熊波继续愣着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没告诉我，就让我在这里等您……然后其他事情，他说等他回学校了再说……”

　　林启明吐了一声鼻息，骂道：“你们不过是两个未经世的高中生，懂得什么叫解决问题吗？他走的时候，你也不拦拦他？”

　　我哪敢啊……而且我当时都傻了好吗……熊波心想。

　　“那林老师，现在怎么办啊？”

　　“给他打电话，”林启明语气急了。

　　“好好！”

　　熊波立刻按照指示给于杭打电话，不过响了几声后，于杭就挂断了，然后当林启明也试图打过去的时候，手机直接是关机。

　　林启明：“……”

　　“小兔崽子，真要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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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启明联系不上于杭，只好先把熊波带回学校。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林启明才想起来：“熊波，你不回家？你家不就在县城里吗？”

　　熊波回道：“没事，今晚我住学校里吧，我也想等于杭回来。”

　　林启明便不再多说什么，两手插着兜，两人一前一后地闷声往学生宿舍楼走。

　　熊波开门进宿舍后，看向身后比他高大得多的林启明，他明显感觉到，林启明的气压有点低，气场嘛，起码要比于杭还要高出两米，于是他战战兢兢地问道：“林老师……您是在这里等于杭，还是先回去休息？”

　　“我在这里等。”

　　“哦。”

　　熊波打开宿舍灯，他们宿舍分上下铺睡，一共四个人，其他两个已经回家了，平时周末他也会回家，只有于杭一直住着，于杭基本上放假才会走。

　　“林老师，您先坐着，”熊波看了眼宿舍，松了口气，还算干净，又说，“我去洗把脸。”

　　“你去吧。”

　　林启明看了眼于杭睡的床铺，被子和枕头都有点旧了，还是高一时他盖的那一床，都被他整整齐齐地摆在床上，原本雪白的蚊帐也有些发黄了，上面有几处破掉被补过的痕迹，蚊帐顶上放了点杂物，林启明走近一看，是几本体育杂志和一瓶快见底的驱蚊水。

　　林启明随手拿了本杂志，然后坐在于杭的床上翻看，期间熊波洗了个苹果给他吃，他啃了一口道了一声谢后，就不说话了，闹得熊波不知道还能干嘛，只能开始学习写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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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启明看着看着都快睡着的时候，于杭才回来。

　　一见到于杭，林启明心中的火气又冒了上来，再细看到于杭除了衣服乱了点，脏了点，没伤到之后，林启明的气才又下去了些。

　　两人相顾几秒之后，于杭先开口：“老林，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

　　一看到于杭这种无所谓的样子，林启明就来气：“没什么事？你们两跟其他人打架，就在学校附近，这叫没事？”

　　“人没伤着算好的，可要是学校知道了呢？背处分了呢？你们以后怎么办？哪个大学敢要你们！”林启明厉声质问。

　　于杭这时咧嘴笑了笑，说：“这不都没发生么？别大惊小怪的。”

　　林启明的怒火立刻被点燃了，他抬手指着于杭的鼻子，微眯着眼，“你这是对自己的未来不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