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一见钟情使我失智》寒灯吹息

1、已生厌

　　擂钵街还是那样，飞尘漫天，四处破旧的房屋，潜藏着无数带着恶意和冷漠的视线，或隐晦，或肆无忌惮。
　　青川雨生冷眼看着那些隐藏在破旧门里对着他笑着嚣张的人，丝毫不在意，多年不见，回到这里，这个地方还是这般令人生厌。
　　他顺着弯弯绕绕的小路，悠闲的停在了一群坐在地上的邋遢汉面前，他轻声问，“请问你们有谁知道‘羊’吗？”这里是羊最先的根据地，可惜，多年不见，物是人非啊。
　　敢独身一人进擂钵街的人，要么就是有点本事，要么就是蠢得可以，无论是哪种人，有点聪明的人都不会立即去招惹。
　　所以邋遢汉们谁也没说话，他们谨慎而又警惕的互相望了望，没说话，拿起了贴身的小刀、匕首等。他们不去招惹人，也并不代表要讨好。
　　青川雨生嘟囔着，“所以我才讨厌这里啊。”他绛紫色的瞳孔里满是冷漠，却偏偏显得纯净，无意识的歪了歪头，他再次问道，“真的没有人愿意告诉我吗？”
　　擂钵街是没有树的，至多有些稀疏枯黄的杂草，风一吹扬起的只有尘埃和人的血。
　　他们离得太近了，近到只要突然间动手，根本让人来不及反应。所以他们并不害怕青川雨生，围殴自有围殴的优势。
　　但是谁说捕猎的只能是猎人呢？
　　邋遢汉们看着最前方已经没了气息的同伙，望向看似羸弱的青川雨生，那个怪物的手此刻浸泡在不断流出的血液里，匕首一击毙命，快的惊人。谁也没反应过来，那匕首上面有着属于他们同伙的标志。
　　他们一群人眼里慢慢溢满了恐惧，他们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冲上去，却又畏惧而退缩。
　　擂钵街的情意太虚假了，虚假到面对一起颠簸度日的同伙死亡的时候，他们生不起一丝报仇的欲望，往日的情谊消散的一干二净，他们恐慌，他们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敢嚣张的要么是实力高强的聪明人，要么是愚笨无知的蠢人，青川雨生从不属于第二种。
　　青川雨生轻蔑的看了他们一眼，“所以有人愿意告诉我吗？”
　　邋遢汉们面面相觑，面上尽是空白，一位稍显畏缩的男子站了出来，“羊的话，是六年前羊之王曾在的那个羊吗？如果是那个的话，羊六年前就没了。”
　　六年前就没了。
　　青川雨生没说话，气氛一下子就凝固起来了，“那你还知道什么？能和我说说嘛？”
　　杀气，杀意弥漫在空气里，凝结成一滴滴汗珠和浑浊眼里的恐惧，突然间，这片地区就寂静得可怕，仿若有只灾厄垂怜，却万物无声，如死去般。
　　这个看上去文弱的青年，或是少年，瞬间就变得莫测，湿润的风吹过，扭曲的影子吞吃着万物。
　　会死的！会死掉的！不让这个怪物满意，真的会死的！
　　几乎是同时，这几个邋遢的同伙同时升起这样的想法，恐惧快要溢满出身体，幻化出实物了。
　　那个畏缩的同伙，却在一群人里显得勇敢，他动了动干涸的嘴唇，死皮被唾液润湿，撕裂开吞下，他颤抖着说，“七年前有个传闻，羊之王中原中也加入了港口Mafia，在这段时间里，羊内部发生了些许动荡，具体的我们不清楚，大家都躲着，没敢去打听。后来羊之王加入了港口Mafia，羊组织没有了羊之王的战力，就慢慢被人吞了地盘，吞了物资。”他咽了咽口水，舔舐了下溢血的嘴，最后道了句，“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青川雨生笑了，有点开心吗？也不见得，眼神冷漠的可怕，他只在半晌后嗯了一句，看向众人的眼神意味不明。
　　过了很久很久，他问道，“那么这个我想你们应该有人知道……”
　　“是……”风声呼啸，恍惚间能听到海边波涛。
　　“非常感谢诸位的慷慨应答。”青川雨生睁开了眯着的眼睛看向邋遢汉们，笑着说。
　　那是打量猎物的眼神，也是打量垃圾的眼神，那种眼神，曾经是他们的噩梦，他们曾经看到过，在另一个人眼里，带着恶意和嘲弄，最后的结果是他们一群人完全输了，会死的，生不如死。
　　他们看懂了青川雨生，借着多年前的回忆，重温噩梦。但是那个人是谁呢？那个令他们绝望的噩梦般的少年。
　　枪鸣不止，哭闹缠绕，这一次，擂钵街也要进行大洗牌吗？
　　毕竟在擂钵街，绝大多数是虚张声势的弱者，而弱者人人可欺。
　　【邋遢汉完】
　　晴子知道了，魔鬼回来了，算不上是先明的预见，也不是人脉广阔到擂钵街一举一动都能知道，只是一种独属于女性的预感，只要是和那个人身处同一片地区，身体就会不自知的开始颤栗，就像当年她觉得自己几乎快死了一样，这种预感救过她很多次，这一次也会是一样。
　　她欠了债，时隔七年的债，代价未知。
　　她将找到债主，偿还代价并且索求报酬。
　　另一边在擂钵街漫无目走着的青川雨生向来不急，他谨慎得很，所以急不得，九年来的执念磨灭了他所有的意气和浮躁，他会等着，等着该出现的人找上门来。
　　而等待太过于漫长，擂钵街太污浊了，气息里充斥着恶意和血的腥味，硝烟不停。所以青川雨生没有住在这里的打算，他得去找个住所，找个导游。
　　青川雨生闲逛在擂钵街随处可见的楼梯街角，只是这块地区有点特别，没什么人，静的可怕，所以青川雨生停了下来，纯粹的紫罗兰在春日里越发动人，阳光照耀下，什么东西闪着光。一阵噼里啪啦的木仓声响起，四面八方射来子弹，青川雨生躲不过去，身中数弹。
　　“濒死状态，异能力【五三】发动”。虚弱的声音响起，雀跃的音调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瞬时间青川雨生目所能及的人都进入到异空间，考试开始。
　　“这真的是久违的痛感呢。”本就是不耐痛体质，再加上异能力状态下痛感翻倍，青川雨生嘴角上扬到一种夸张的程度。肮脏的街道小巷里再次回归寂静，青川雨生尚未进考场，考试还没开始。
　　“这次的猎物会是谁呢？”晴子低语。她拽紧衣裙，恐慌不安的样子惹人瞩目。她加快脚步，“魔鬼尚在人世。”
　　擦肩而过的中岛敦迟疑的回头望向她，惨淡的笑了，他好似与晴子一般，面临困境。中岛敦想要叫住她，没什么要说的，没什么敢说的，只是想叫住她，而晴子早已被人流人群淹没，刚才的喃喃自语恍若幻听。
　　被白虎追赶着的他什么都做不到。
　　晴子再一次回到擂钵街，她深吸一口气，尽力放松僵硬的肌肉，活动了下颤抖不停的手，奔跑着，寻找着。
　　她已经预感了她人偶般的未来。胆小鬼的话一直胆小才对的，是吧？
　　所以当晴子看到青川雨生的时候，她并不觉得意外，她露出意料之中的微笑，却显得吊诡。
　　【胆小鬼完】

作者有话说

　　想写好久了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