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鲛人为我性转》不可名状的硬糖

31、第 31 章

　　狗，“嘤！”

　　司马灵捶它脑壳，“嘤你妹呀嘤，你怎么跑这来了？”

　　狗子怂起身子，战战兢兢抬头，还没敢看罪魁祸首，就被罪魁祸首发出的死亡凝视给吓趴了——巴掌大的身子五体投地，发白的舌头来不及收回，耷拉在外，还因为摔得太急咬了一口，疼得嘤嘤叽叽，毛都颤起来。

　　啧。
　　比上次见到还惨哎。

　　“你们打算吃它吗？”
　　司马灵转身，指着笼子。

　　“太瘦，杀了费事，你要就拿走。”负责分肉的屠夫一甩膀子，豪爽放狗。后面望风的下风村村民立马过来掏钥匙。

　　司马灵笑着说不用，伸手一捞。
　　从缝隙把狗拽出，掂了掂，纯粹就是一把皮包骨。

　　赶来开锁的村民拿出几条发黑的蚯蚓干，说之前就是用这当诱饵捕的。
　　司马灵笑一声，心想还挺好养。

　　姬潮眼见苗头不对，“你要养？”
　　“嗯。”
　　“村里不是不让养，就算吃的也不行吗？”
　　“陈叔他们忙，没空搭理……刚才不是说我做什么你都支持吗，姬潮姐姐？”司马灵眯眼，盯着姬潮看。

　　壮鱼语塞。
　　“行，等你不要我再吃。”

　　司马灵翻过狗肚皮，想辨别这小东西是公是母。奈何狗子太瘦毛太脏，而她看公母的眼准跟看股票差不多，只有跌没有涨的，半天了都没瞧出来。
　　正想让姬潮帮忙，意识到他刚说的话，司马灵后知后觉大吃一惊，“宠物不能吃，再说它看起来也不好吃，你想拉肚子吗？”

　　姬潮腮帮动下，没说话。
　　目光阴阴的，就在狗屁股附近转悠。

　　这眼神……
　　司马灵倒吸一口凉气，心想不至于，再饥渴也不至于。回去的路上又想，说不定不好说，毕竟知鱼知面不知心，越漂亮的家伙越变态。
　　姬潮这么好看，内心变态的几率是百分之一千。
　　要是鲛人还有个发|情|期的设定，那可真是拦都拦不住。

　　她想得头都打烂。
　　最后硬着打烂的头劝诫，“你不能，至少不该。”

　　姬潮没应。

　　两人回家。
　　壮鱼砰一声把门关上。司马灵当即露出了然的目光，沉痛道，“果然忍不住了吗？狗就算了吧，姬潮姐姐，我们再找别的。”

　　姬潮冷哼一声，强抢，修长美丽的手拉过狗腿就是一阵倒立甩。
　　狗子嗷嗷哼唧。
　　吓尿了。
　　淅淅沥沥的尿液滋到地上，本就寒酸小屋现在还臭了。

　　司马灵，“你干嘛！做鱼不要太变态！”

　　“尾巴。”姬潮看她一眼，继续抖狗，动作跟转扭蛋一模一样，“狗东西快把你的尾巴放出来，别让我说第二遍。”
　　狗崽不仅没把他要的东西交出来，还双眼一翻，口吐白沫。
　　进气少出气多。

　　要嗝屁。

　　司马灵看得眼皮跳，一把抢过，用破布头团团围住，指着地上两摊秽物，眼神冰冷，“把地洗干净，鱼妹妹。”
　　“为只狗，你竟然叫我妹妹。”姬潮震惊看她，仿佛今天才看清司马灵的恶劣嘴脸，“小灵你……”

　　“你做的是人事吗？”
　　“我本来就不是人。”
　　好像很有道理。
　　司马灵无法反驳。

　　壮鱼开门出去，没多久又回来。
　　这次带来更严酷的刑具——一根大小形状适中的木棍。

　　司马灵佛了。
　　真不是她复杂，只是真的会联想到奇奇怪怪的东西。
　　她不懂好好的一只鱼，为什么忽然发疯，而且还疯得极其古怪——姬潮捏着一块肉干甩来甩去，引诱狗崽站上木棍。
　　刚刚还口吐白沫的狗崽忽然精神，闻着味怯生生靠近。
　　说时迟那时快。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叼过肉干，在姬潮即将把它四条腿都放上去，强行排成一条直线表演杂技时，狗子夹紧屁股就地翻滚，装作被打成重伤的样子，嗷嗷——乱叫。
　　见司马灵看过来。
　　不仅悲痛嚎叫，甚至还哭了。

　　凄惨的泪，肆意地淌。

　　妈耶。
　　要不是狗嘴还稳稳衔住肉干。
　　司马灵就要被骗了。

　　姬潮懵了。
　　懵了很久。
　　鱼鱼只知道人类是卑鄙狡猾的，但是从没见过异兽也这么不要脸。难道这条狗，还混了人类的基因，是条卑鄙无耻的狗？

　　姬潮看她。
　　声音有点哑，“小灵，我没有。”

　　司马灵没理，捏住狗子后颈的皮提起，要笑不笑，“碰瓷啊？”
　　“嗷？”
　　“嗷。”她学它叫，捏住肉干就是一阵拔，“你是条公狗吧？”

　　狗崽：！

　　司马灵冷笑，“果然是条公的。”
　　抖成一团的赖皮狗朝她投来惊恐的目光，怀疑到底是谁更狗。它那么小，一直蹲着尿，是个人都会看成母的。
　　她怎么知道！
　　它是公的！

　　女孩冷静下来，让姬潮自首、坦白。
　　重新做鱼。
　　虽然她没有骂他，甚至连语气都没变化。但姬潮还是如堕冰窟，比在极地冰面滑行时还冻尾巴。

　　鲛人缩下脚趾，斟酌语言，讲了他和狗子……百分之七十五的因缘。

　　海边，两人在巨型长毛蟹的洞穴外见到该狗，姬潮感受到浓郁的水元素，和他自己的异能不同，狗崽身上的更冷更锐。
　　联想到山洞内整整齐齐的冰冻螃蟹。
　　他猜测罪魁祸首就是这只看起来怂怂的狗。

　　“有的异兽磨砺后代，会把幼崽送到危险区域分别放养，不过放螃蟹老巢这么危险的，我还没见过。我想它天赋异禀身上肯定有结晶，否则才巴掌大，不可能把螃蟹一锅端。”
　　让狗崽四只脚踩成一条直线，其实是逼它伸出尾巴平衡身体。
　　但是这狗，属实鸡贼。
　　不仅叼走肉干，还倒打一耙。

　　姬潮失算。

　　“完了？”司马灵挑眉。
　　“完，完了吧。”
　　“吧你个头，那它是怎么跟过来的？”
　　姬潮转头，快扭成麻花。
　　不愿面对她。

　　司马灵扳他下巴，“直视我！”崽种！
　　“小灵你不要，但我舍不得……就……”
　　“大声点，没吃饱饭吗？”

　　姬潮抱住膝盖。
　　跟地上瑟瑟发抖的狗崽一个姿势。
　　一鱼一狗神同步，显然对司马灵害怕极了。

　　“我扳碎食物扔地上，从海边一路扔回村里。”
　　“姬潮。”司马灵拍鱼脸，“你可真是个人才。”

　　“小灵，你脸变形了哎。”姬潮捧住她巴掌大的脸，讨好揉揉。司马灵生气时腮帮鼓鼓的，特别像海中胖胖的球鱼。
　　“好可爱。”

　　“不要以为夸我可爱就会原谅你。”
　　“……”姬潮头更低了。

　　“我问你，蛇、蜥蜴、鳄鱼这些类别的异兽是不是都是水系？”
　　“差不多。”
　　“它们是不是跟你一样，闻到这只碰瓷狗就馋。”
　　“应该。”
　　“你其实不会召唤兽潮，对不对？”这些天捕猎都是费劲吧啦地出去蹲守，如果能召唤兽潮，随便叫两只蛙撞死在树上然后白捡，不是美滋滋？

　　“我本来就没说我会。”鱼鱼抿唇，眸光暗淡，“地上不行，我跟陆地的异兽联系太弱，但在海中我还可以……”
　　姬潮后面又念了一堆。
　　无非是夸自己在海中多吃得开，多能干，是多好多妙的一条米奇妙妙鱼。

　　然而这厮在司马灵心中就是个挂满垃圾还差点搁浅的咸鱼，除了美丽到渗人的颜值，啧，就那样吧。

　　“好，破案了。”
　　她捡回一条心机鱼。
　　然后又在心机鱼的设计下，捡回一只碰瓷狗。
　　现在得知完整的逻辑链，大致可以推测出这样一个结论：她可能还是会死，因为原书中害司马灵惨死的兽潮还是会来。

　　原因就是这条所有水系异兽（没有说鲛人是兽的意思）闻了都馋，但是本身怂得普通村民拿两条蚯蚓干就能哄进笼子的疑似·结晶幼崽。
　　原书中的兽潮不是姬潮召唤的。
　　他只是一条过于美丽的咸鱼。
　　兽潮形成的原因，大概率是百兽冲刺抢结晶，自发形成的干饭潮。

　　想到这。
　　司马灵心中咯噔声四起，差点咬起了自己的指甲。

　　姬潮看出她的疑虑，举起手手。
　　“小灵。”

　　“你住嘴！你怎么可以瞒着我把它引回来！”
　　“可是我当初之所以选择跨过海域，在这片沙滩登陆，就是在海中感知到水元素……不，应该是冰元素。”姬潮垂下眼，抿住嘴角。
　　所以，原著中没有交代的事，应该就是姬儿背着龙霄悄悄给冰晶狗崽引路，带这坨行走的麻烦回村。
　　然后引来兽潮。

　　得。
　　全连上了。

　　原书搁这套千层饼呢，她接收信息时能感受到奇妙的违和，但第一次穿书没经验，犯了教条主义的错误，把原著当作说明书来看。
　　但其实，看似无脑的明线下面全是暗线。
　　这个世界，的确是无比真实而又到处是坑的 ——不过这坑是要挖通地球，连接南北极吗？

　　不对。
　　作者写书的视角，更像一个敷衍的观察者，看看得了，没有深究现象下面千丝万缕的联系。作者跟随龙霄的视角，看到什么写什么，肯定有想当然的成分。
　　她似乎想到什么。
　　又总抓不住。

　　狗子眼见不妙，哼唧一声往床底钻。
　　司马灵去揪，刚趴下，姬潮在她眼前展开一面透明水幕。透过水幕，她能看到狗子瑟缩的股间夹着条大大的冰晶尾巴。
　　有多大呢，反正就是很大。
　　比身子大出三四倍，身为一只狗就很离谱。

　　司马灵思索片刻，托腮，“冰系异能，狗头狗脸，这应该是一只冰狼……额，不会是后来干翻东区老大的那只吧？”
　　可是看它面相，除了怂就只有很怂啊。
　　不是她迷信。
　　只是三个月看到老。
　　是人是狗都一样。

　　姬潮凑过来，从后面像抱脸虫一样紧紧抱住她。
　　比她低的体温在这样的季节，实在有点冻，但是意外的很舒服，很迷幻，像在星辰大海里连滚带爬。
　　鲛人的声音实在太好听了。

　　“小灵，它夹着尾巴，平时结晶是隐形的，除了我们谁也察觉不到。”
　　“你想我要是变强了，肯定对你有利，对么？”
　　“只要够强，我总有一天能分开海水，带你去蓬莱见母亲。”

　　迷迷糊糊的司马灵听到“蓬莱”整个人一哆嗦。
　　鱼鱼还以为自己魅力了得，让她把持不住，精神亢奋。

　　绝望的狗崽哼唧一声，怂怂抬起尾巴。

　　嗖——
　　寒光一闪！
　　迎面射过一条冰锥！

　　姬潮施展到一半的美人计被迫停止，鱼鱼毫不犹豫伸手去挡。同样属于水元素，但冰系暴躁得多，瞬间破开他匆忙展开的屏障，直直刺来。

　　司马灵从温柔乡还魂。
　　一掌拍开鱼爪，然后搓出火焰，融化冰锥。
　　完了又一掌按到狗头，“我不会让他吃你。”

　　狗崽，“嘤？”
　　姬潮，“嘤！”

　　“你嘤什么？”
　　司马灵抱出满脸戒备的赖皮狗，打个响指，燃起屋里的地炕。
　　神赐之火的光明充满茅屋。
　　狗子耷拉脑袋，像融化的雪人，打哈欠。
　　姬潮懒洋洋坐下，神情满是倦怠，“为什么？”

　　“我对你那么好，掏心掏肺，出粮出房，把你当亲人一样对待，而你却和我鱼心隔肚皮。”

　　“我只是想变强在陆地活下去，我没有骗你。”

　　“因为我没问，所以你就不用讲，是吗？”司马灵头疼地看着眼前懵懂倔犟的鲛人，“你有时纯洁得像个白痴，有时狡诈得像只老鼠。如果我不教你人类的轻重缓急，就算有一天你成为陆地最强，没有人能干过，这块土地还是没有你的容身之处。”

　　德不配位会死无葬身之地。

　　比起一双人的脚。
　　小美人鱼上岸首先应该学习人类的情感和尺度。否则就算换个人爱，不知进退，最后还是会变成泡沫。

　　姬潮皱眉，“小灵，到底要干嘛？”

　　“我要把你和小灰放在一起，养蛊。”司马灵看着熊熊燃起的火，弹了下小灰的嘴皮。
　　狗子见火就怂，乖巧窝在她手臂，还讨好地舔了舔。
　　虽然有了个怪难听的名字。
　　但它舔得更欢了。

　　姬潮不服气，“我没错。”
　　司马灵更气，“你伤了我的心！”要不是刚才小灰甩尾巴发威，他毫不犹豫挡住，司马灵都要揭开锅盖炖鱼了。

　　“对不起，我错了。”
　　姬潮揪住耳朵面壁，头顶茅草墙。
　　后颈气孔慢慢显出，发出深沉的呲音，在屋里回响。

　　他想告诉她。
　　变强不仅能夫妻……不是，姐妹双双把家还。
　　还能彻底拥有人的身体，不会动不动就露馅。

　　可是司马灵伤心了。
　　她的声音真的很难过。

　　他好像，做的很错。

　　鱼鱼站着站着脚一软，跪下去。长腿生出一片片黑色的鳞，蔓延到脚踝。
　　他在深刻反省。
　　鲛人的情感和记忆储存在每片鳞中。

　　他永远记得那夜。
　　直到——
　　很久很久之后，姬潮亲眼看到深居沙漠的少数族裔在罐子里放下各种高阶毒虫，并自豪地介绍这就是养蛊，秘诀是选的虫最好同阶，要势均力敌才有效果。
　　他的脸又红又肿。
　　仿佛被人狠狠抽过。
　　姬潮为自己曾经的愧疚感到不值——他跟那只死狗，竟然是一个级别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