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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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情的建立，其实也很简单，只要真心待人就行，对不对？尽管你没有朋友，那是因为你没有真心对待你周围的人，你把自己归于人群之外，所以，你才会没有朋友，就像以前的我一样，大学四年，只有莫莉一个朋友，而且还只是君子之交，而你呢，病了之后就没一个人来看过。你不是总在对我吹，说那个陈老杆和你不错么，就连女人也是一起用，他来看过你一回么？尽吹牛，要是他能来看你一眼，哪怕一眼，我就信你。。。。。。望着那件桃红色的背心，云诺在他的耳边慢慢地说着：“医生说了，只要让某些人或者事能够刺激你的大脑神经，那么，你也不需要整
天躺在床上，你说，要是你现在醒着，最想做什么呢？。。。。。我猜你一定最想这样，”解下胸罩的带子，把那双微凉的手附上，他却毫无一丝反应。“这样都不行的话，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的？不要我了。。。。。。啼哭时，她故意贴着他的耳边，只要失能让他有所好转的办法，她
愿意全部尝试，所以，她愿意在他面前，坦白自己的全部情绪，惊喜，痛苦，哀怨，甚至埋怨。
“你总是说对不起我，那你现在就对得起我了？是不是？我宁愿你现在还在牢里活蹦乱跳的，也不想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死活不明。自从你走后，我就没有睡过一夜好觉，只要你还有点良心，就拿指头动动，让我高兴得睡上一觉。。。。。。动动啊，动动啊，哪怕只要一个指头，嗯，我
好累，真的好累，你要是再不理我，我不要你了，不要你这个老男人了。。。。。。我口好渴，我去喝水，喝水。。。。。。你想喝么？”
吴钢镚依然继续沉睡。只是，在刹那间，手指头真的动了动，可惜，这个微小的动作，只在被子里悄悄呈现了几秒。可惜，云诺没有看到。
又是一年除夕，又是一岁寒暑，每到年关，云诺总会平添许多的感慨，对于多事的今年，她更觉萧索凄凉。每年，无论好坏，多少让人有些期许，而今年，她的期许在哪里？她的光明又在哪里？
吴钢镚尽管不再有生命之忧，可是，渐渐衰退的身体，还会坚持多久？死亡，随时还会徘徊身边。
云杉的状况，就像不知谜底的迷宫，随时会昙花一现，精神百倍，随时又会糊涂很久，干什么都不带劲。家里的存折，数字不能在下降了，搞不好，最后还要赔上这栋房子。
开年，应该出去工作了，就算吴钢镚不醒，也要做事了，漫长的岁月，还有许多事要做，对于她，对于他。
云诺每晚凝视着吴钢镚不动的样子，她都会这样忧虑着。肩头的担子太过沉重，却找不到可以稍稍休息的借口。
年末，云诺让医院为他再次做了一次脑部检查，这次，医生却告诉了一个惊喜才消息：脑部细胞渐渐苏醒，醒来的机会再次加大，目前，最主要的就是刺激他，循序渐进不断地刺激他，用语言，用行动。。。。。。
胃管终于拿掉，这让云诺更加需要细心护理，流质，只能是稀饭和牛奶，为了感善口味，变着法子弄各式菜汤，想着心思调节口味，咸的吃两天就换成甜的。遵循的原则只有一个，清淡而有营养，家里好久没看过的烹调书，再次成为云诺在厨房的第一读物。
除夕的傍晚，万家开始团圆，云杉已经在电视跟前呆了三个小时，姐姐出去了，还没回来，他不断地上楼看看吴钢镚有没有撒尿，有没有动一动，他又实在丢不下那部最新的动画片，只好趁着广告间隙，上去看看，见他没反应，就赶紧下楼，守着津津有味的节目。
当云诺拧着大包小包的年货回来时，云杉还在电视机前，对着姐姐说了一句：“没有什么意外，我看了的。。。。。。”
不放心的云诺望望沉迷电视的弟弟，想再问一句，却还是没有开口，病人照顾病人，本来就不是一件令人放心的事。打开门，发出的惨叫，让楼下的云杉连拖鞋也来不及穿上：羊毛被压在身体之下，裸露的大腿上还有尿液的痕迹，浅蓝色宽大的裤衩上被尿液浸湿的地方，已经变成黑色，
开胸的棉毛内衣因为穿脱不易，云诺全部改良为开衫，整个胸脯的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枕头悬在床和地毯之间，眼睛却依然紧闭着，呼吸急促的胸腔，有了浓痰的喉音。
“云杉，你到底是怎么照看的？你差点害死你哥啊。。。。。。”云诺一面使劲地企图抄起吴钢镚的腰，一面拉过被子的一角，紧紧地捂住胸前。可惜，尽管脸上已经憋红的，吴钢镚还是睡在原地，一动不动。“云杉，还愣着干嘛？快来帮忙啊。。。。。嗯，用劲用劲。。。。。。”两人脸上都渗出了汗滴，吴钢镚却依然纹丝不动。
“姐，姐，我去找沈哥哥来，等着。。。。。。”转身离开的云杉，云诺瞧见了云杉的那只赤脚。准备责备的话语，却一句也说不出。
当云杉回来的时候，却没有沈逸捷的身影，“姐，他不在。。。。。。”
“他当然不在，回家过年去了。他昨天说的，你忘记了？去，再拿床被子来，我看就让他在地毯上睡吧，幸亏啊。。。。。。拿那床最厚的来，对，就那个。。。。。。”拉过枕头枕上，吴钢镚的嘴角口水顺着流出，只是，这次，云诺清晰地看见了他那个微小的吞咽动作，喉头也跟着动
了动。
“姐，我刚才看见哥他。。。。。。”云杉吃惊的声音，明显升高了几个分贝。
“对，我也看见了，云杉。。。。。。你的哥应该知道我们的辛苦了，他不忍心。。。。。不忍心啊。。。。。。”云诺抱着无钢镚的头，开始失声痛苦，云杉跪在姐姐的身边，拉过姐姐的毛衣，也跟着抽搐着。
料理好吴钢镚的两人，吃了今年最后的一顿饭，也是最香甜的一顿饭，窗外，灯火阑珊，鞭炮正响。
一直到初六，云诺一直都陪吴钢镚睡在地毯上，为了害怕他冷着，云诺一直都用取暖器远远地烘烤着地板，赤脚踩上去，暖暖的，没有一丝冰凉。她每次上楼，都脱下袜子，围着身体周围试试。家里的被子全部都派上用场，云杉的垫絮也被征用一床，云诺又怕把他冷着，只好让他跟着睡在她的身边，姐弟两人同睡一床。
当沈逸捷刚刚意气风发地将他的小奇瑞开到家门口时，云杉正好趴在窗台上无聊地数着树上的树叶玩，看见沈逸捷的车子，扯起喉咙就喊：“哥，哥，你回来了？快来我家吧，快来我家吧。。。。。。”
进门，换鞋，上楼，推门，习惯而自然，就像在自己家一样，云诺正在给吴钢镚喂食米粥，跪在地上的她，头发凌乱，毛衣也皱巴巴地贴在愈渐瘦小的身上，只是，脸色在桃红色背心的映衬下，明显有了一些颜色，看见沈逸捷进来，她只是点点头，瞬间再次埋头，吹着发烫的汤匙，慢慢地递到他的嘴边。
“他可以进食了？真的？这是。。。。。。”
“说明他快好了啊，你看，他眼珠子还可以动动了，要是对着他讲话，他还会看着你呢。。。。。。你看，他不就是在望着我么？你看，你看啊。。。。这是他自己翻身时掉下来的，多好啊，是不是？老天还是知道可怜我的，对不对？。。。。。。”激动的云诺，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倾诉的对象，出来的话开始语无伦次。
长久的压抑，漫长的过程，她一点一滴地体会着，感受着，突然的意外，突然的惊喜，突然的改变，她太需要有一个耐心的听众，听她讲解，听她倾诉，无疑，她将沈逸捷当成了最合适的人选。
她忽略了沈逸捷那已经开始转变的脸，她更忽略了他的感受。
“云诺，你慢点说，你要不要喝水？我去拿。”转身之间，他明显看见自己拧开门钮时发白的指尖。
他知道：自己的希望越来越小了，自己的梦想也越来越远了，他不要看到这样的一个结果，他也害怕分享云诺的喜悦。
那样，只会让他更加希望吴钢镚不要醒来，不要移动，更不要吃饭。
游走在自己的真心和道德良知两极，就是他最真实的想法，最矛盾的存在。
端上水，热气慢慢升着，心却渐渐降着，云诺用自己的舌头，轻轻滑过吴钢镚嘴角残余的一丝白迹，动作温柔而自然。这让他嫉妒，嫉妒得要命，一直以来，在他的面前，云诺一直都维持着她矜持隐忍的一面，这样豪放热情的她，这样对着吴钢镚挑逗的动作，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如果他再恢复一些，她是不是会拿他那没有感觉的手，去摸自己的下面？。。。。。。’想到这里，沈逸捷觉得自己只能当恶魔，天使，见鬼去吧，压根自己也没想过当君子。
君子成人之美，都是吃不到嘴安慰自己的借口，那样的感觉，简直比和尚想女人还要大念三大皆空更好笑。
趁着递水的空隙，他有意识地摸上了云诺已经冰凉而指间粗糙的手。云诺望了他一眼，只是轻轻地接过水，慢慢地收回手，眼睛依然盯着吴钢镚的眼睛，柔情似水。
“你看，咱家的邻居来看你了，还给你老婆倒水呢，你要是再不赶快起来，他说不定就不让咱们住这里了。所以，你还是赶快起来吧。。。。。。”
“云诺，我哪有那样的本身啊，不让你们住，我可不会，我巴不得你和我做一辈子邻居呢。。。。。。”
“激将法，刺激刺激他，你没学过心理学？”捏捏吴钢镚有点圆润的脸，继续说：“你瞧，过年后你就长胖了，如果你再继续胖，我看，三个人都抬不起你了，我在想着，要不要请个男护士回家啊，我抱不动你啊。。。。。。"
"他要上床么？要不我来帮忙。”
“你能行么？我怕。。。。。。”
“试试吧，不试怎么知道？”
两个人，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吴钢镚抬到床上，动作太过用力，惯性让云诺脚底一滑，她挣扎着站立，可是重心不牢倒进了沈逸捷了怀抱，尽管只是很短的一会，沈逸捷望着睁眼的吴钢镚，狡诘地笑了。
他清楚地感觉，那一霎那，云诺不是推开他，而是抓紧了他的衣服。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 28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