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欺凌（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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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的异样感，让杜寒雨感到了陌生。
不仅如此，他隐约感觉现在不是他掌控着身体，而是被身体的感觉支配着。
按着眉心好一会儿，少年拿着合上的手机，开口。
“系统，为什么每次在我试图做什么的时候，身体就会全然不配合我？”
对此，系统给出的解释也十分官方：“因为宿主你并非身体原主人，而只是暂时代替身体主人生活这段时间。为了避免让原主给人的印象变化过大，宿主的一部分行为会被限制。”
杜寒雨深呼吸一口气，这个愿望系统是真的不做人，又要让他代替别人完成心愿，又不让他完全的成为这个身体的主人……这比给人干活不给工资还要过分啊。更何况，他现在完全是等于被拿捏的状态。
手机塞回自己口袋里，杜寒雨回到了教室，今天是他负责打扫卫生。这才刚刚踏入教室中，他就听到噗通一声，视线被杂七杂八的东西给彻底蒙住。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看，他好惨啊。”
“别这样啊，他看起来真的好惨。”
“问题是都这么惨了，他怎么完全不知道反抗。”
杜寒雨不知道，他是不是应该感谢今天垃圾桶里的都是一些草稿纸，而不是往日的各种食物残渣这件事了。至少，根据他自己的感觉来说，脸上和脖子上有着被锋利的纸张给划破的微微刺痛感，其他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
说起来也是奇怪，这个身体似乎特别能够忍受疼痛。
一想到之前玻璃碎片扎进肉里，原主都可以若无其事的扯着碎片，要不是他经历了被家里人否定的精神打击，杜寒雨觉得那位估计都不会就此失去意识。
待眼前一花的垃圾尽数掉落在地上，杜寒雨完全不思考的，几步走到了一个笑得开心的同班同学面前，一脚踹翻了对方面子的桌子。
原先手支在桌子上的男孩子，没有料想到被欺负的对象会反抗这件事，一下子反应不过来，直接整个人往前一扑，直直的摔在了地上。
“你TM疯了啊！”
男孩一脸震惊，没有忍住爆粗。
杜寒雨完全不顾系统已经宕机的状态，面无表情的一把扯住了那个地上刚刚爬起来的人，将他给扯到自己面前，迎上他惊恐的面容，微微一笑：“一报还一报，这是对于你给我一场盛大‘欢迎’的回报。”
看到这个人呆住，杜寒雨露出了一点为难的神情：“你不喜欢这个报恩的话，那么我就只能让你也试试看一样的待遇了。”
这个时候，被拎起来的人才算是意识到了哪里不对。
眼前黑白分明的眼中有着狠厉，那划开的伤痕正在渗血，但是他仿若毫无所察一般，依旧和他对峙着。
“你不看看伤口？”
杜寒雨像是才反应过来，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对哦。”
本以为会被放下来的人，轻轻松了口气，他从来不知道杜寒雨会有这么疯的时候。他猜想，这一次估计是真的有些过头了，谁能想到那些废纸这么容易弄伤一个人。
“在那之前，我觉得还需要看看别的伤口。”
说着，他松开了手，看着自己的同学失去了平衡，重重摔在地上。
“你说是吧？陈智羽。”
被喊到名字的男孩子还是不在状态，他用疑惑的目光望着眼前的人：“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杜寒雨也懒得和他废话了，直接摊牌：“这么热的天穿长袖的人，你觉得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倘若在这里的人是其他人的话，陈智羽一定会点头嗤笑对方脑子有病。问题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杜寒雨，还是当着全班面这么问他这句话……那真的让人细思极恐啊。
本以为这人会继续发作，却没想到这人只是朝着他伸出手：“为了大家都不要难堪，我们就好好相处吧。”
杜寒雨会放过对原主施暴的人？不，当然不会。所以他才会趁着系统和身体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做出了违反人设的行为。不过一次可以，次数多了恐怕就不太行，好在他只打算用这一次的态度来警告其他人：你们的所作所为我记得，我身上的伤口也很清楚，不想被老师找上就给我安分点。
说到校园暴力这件事，大部分都是不敢告诉老师和家长才会发生的，学校里就这么一点大，只要将作为出入口的校门给堵住，谁又能够避得开谁？而和老师告状这种事情，说起来也是好笑，一般被选择为暴力的那些学生，并没有胆子将真相告诉老师，因为他们知道随之而来的报复会有多严重和可怕。
藏在长袖校服下的一身伤，就是原主毫不反抗导致的结果，就算现在身体能够忍受疼痛，如今的杜寒雨也并没有继续增加伤口的意思。让他觉得有意思的是，身上的伤口大大小小的，但是都只是给他增加疼痛，也不至于到了动一下就痛的程度。
这个时候，外面有了声音，那是很多人走过来的声音。
杜寒雨瞥见陈智羽朝着他露出了嘲讽的笑容，视线微微下移至这人的腰部，一只手已经放到了衣服口袋里，看着口袋处发出了些许光……他要是再想不到就奇怪了。
只不过，他本来也没有猜到眼前这个少年如此不识抬举，会反过来这么对付他。
他低喃：“真可惜。”
由于声音很轻很轻，教室里这会儿因为两个人近乎打斗的行为闹翻了，只是现在才一个个回过神，明白了班级里发生了什么。
或者说，这些学生大部分都是帮凶，因为知道自己不是这些暴力学生的对手，从而选择了假装看不到这条路。
陈智羽并未听出杜寒雨话语中的深意，只是以为他在后悔，用十分挑衅的语气道：“确实很可惜呢。”
杜寒雨看了眼被他踹翻的桌子，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声音，脸上并没有太大的神色变化。
在以班主任为主的人走进教室的时候，他用轻微的声音道：“我说得可惜……指的是你啊，陈同学。”
陈智羽一愣：“什么？”
班主任一走进来，看到那摔在地上的桌子，还有门口散了一地的垃圾桶，觉得自己的脑壳一阵阵的疼。
和所有人所想的那样，她来到了始作俑者杜寒雨的边上，眉头紧蹙。
“这是怎么回事？”
陈智羽忙告状：“老李，杜寒雨这个家伙踹翻了我的桌子，还害得我摔跤，你这样都不管一管吗？”
这个事情发生在一天前的话，班主任大概会相信陈智羽的话，但是在不久前她刚刚被告知面前的学生脚受了重伤，能够走路已经不错了，至于用力踹桌子这种事情根本是不可能的。
“胡说八道什么，他一个脚上还有伤的人怎么可能做到这个事情？”
这一次，不只是陈智羽，所有学生都傻了。
不是啊，刚刚那一脚那么猛，怎么可能是受伤状态啊？
另外一个同学，也就是陈智羽的搭档，用十分认真的语气问班主任：“会不会他伤口已经好了？”
班主任冷冷扫了一眼开口的学生，后者不知道为什么会受到这样的待遇，只是缩了缩脖子，声音越来越小：“受伤这种事情只是说说谁都会，万一他并没有受伤呢？”
杜寒雨微微一笑，撩起裤脚管，露出了被绷带包裹住渗出血的那只脚。不说能不能看到伤口，光是那已经染红了绷带的部分，就足以让人明白他伤口的厉害。
其他同学：……是他们在做梦吗？梦到一个脚重伤的人踹翻了桌子的梦……他们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这个时候，才有人注意到杜寒雨过分苍白的面容，联系到他脚上的伤口，急忙给少年辩解：“应该是我们看错了，肯定是没有站稳不小心将桌子给推倒了，一定是的！”
有了她这样的猜测，其他学生也急忙点头，表示他们看到的也是这样。
李班主任点了下头，看向了一开始告状的陈智羽：“大家都说杜寒雨同学是不小心带倒了桌子，就你说他踹翻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陈智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眼神，第一时间就看向了面前那个如今装可怜卖惨的少年，没有想到他居然为了报复自己，可以忍着剧痛做到这个程度。
学生之间的打闹从来都是没有停止的，区别就是请老师和家长两种，前者的话也就是大家和平解决，后者可能就是涉及金钱赔款或者一顿打骂了。杜寒雨和陈智羽这一次的打闹，却完全是其他人眼中单方面的，并没有可能走班主任这边。
“对了，恶意造谣生事判刑的话要坐几年呢？”
对着脸色唰白的陈智羽，杜寒雨一脸无辜的问着自己的班主任，从他十分严肃的神情来看好像是真的这么思考。
“对不起，是我眼睛不好看错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其他人口径一致，就因为所有人都觉得一个受了脚伤的人不可能做出任何暴力行为？真的是这样的话，他都要怀疑自己在做梦了。
“眼睛和脑子都是好东西，我希望你都有，不然的话只能给需要的人了，对吧？”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依旧保持着原先那般，除去那令人骇然的伤口，陈智羽和杜寒雨之间的状态就维持在一开始的时候。
只是，所有人都明白，一切都变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欺凌（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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