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破阵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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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万剑宗凌夜澜，师从问剑峰薛剑尊。”视线落在对方的日芒耳饰，凌夜澜试探道：“前辈可是来自圣火教？”
圣火教尊圣火，崇日月，此人耳戴日芒，足悬月纹，堂而皇之毫不遮掩。
这就难办了，好比夜路遇到通缉犯，对方有恃无恐你就性命堪忧了。
薛梦琴名头亮出来的刹那，凌夜澜肩头一轻，对面杀意稍褪。
碧绿眼眸闪过冰冷讥谑，北漠男子轻“呵”一声，摆明不屑接一只小虫子的话，转目看向前方。
前方桃枝堆搭的戏台上另有三名异域女性或立或坐，一人吹筚篥，一人引箜篌，另一人拨忽雷，大漠孤烟跃然眼前。
引箜篌者朱唇微启：“太阳之子居北地，深渊万魔心戚戚。西生风刀砺骨貌，地引圣火启神通。借来美人红袖刀，蘸取敌血添我香。”
异腔婉转娇中带杀，凌夜澜这半年修仙之余了解地物风貌，知晓这是北漠有名的民谣，其中那句‘美人红袖刀’指的便是北漠圣火教主以及作为教主象征的胭脂刀。
“传闻北漠民风彪悍，虽有三教六邦之分，却有共同的地域认同感，以团结闻名四海。”那三名胡姬眉眼含笑，其中大胆者向凌夜澜抛来媚眼。
“我还听说北漠人能歌善舞，圣火教统一北漠之后，凡圣火光耀之处，人人弹刀以庆。将刀法融入舞中，善舞者皆善刀，传闻曾有盗火修士被圣火教凡人信徒以祝火舞当场击毙。不知几位姐姐能否赏光，赐我一番见识？”
“你很了解北漠。”拨忽雷者微停，道：“那你可知，祝火舞又称祭火舞，取大不敬者项上人头助燃圣火。”
忽雷声转哀：“不过，你虽不信火，言辞之间却无不敬。不似那些伪君子恶贯满盈，却将圣火传为邪祟。最重要的……你愿称我北漠人为人。”
“我愿为你舞一曲，然而此笼中之躯属实不配。我宁肯人头落地，也绝不亵渎圣火。”
她抱忽雷起身，迈步间链条相击，凌夜澜这才明白，胡姬脚踝、脖颈的秘银链条并非饰物，而是拴住双脚锁紧咽喉的镣铐。
“这是……”凌夜澜脸色一变：“谁将你们带出北漠的！？”
镇魔屏障由八派强者轮流看守，按理说九脉大陆不可能出现北漠异人。凌夜澜起初猜测这三名北漠女子背后有神秘的势力，又见她们崇敬圣火教，以为是圣火教暗中作为。
然而，没有人会发自内心崇敬不将信徒当人看的教系。
女子反问：“有谁能绕过镇守屏障的八派强者，将我等偷渡而出，变卖为奴供人消遣？”
没有，除非八大派监守自盗。
凌夜澜弹指，剑气扬起链条击落后方桃枝，那链条叮当作响，只留下几道浅痕。
“没用的，此乃锁魂链，缚身锁魂，施加在锁链上的伤害会转移至所缚之人。”女子擦去不及咽下的血，隐晦地看了一眼面覆银纱的北漠男子，道：“如不嫌弃，我姐妹三人可奏朝日曲，感谢阁下相救之心。”
朝日曲并无宗教色彩，是北漠寻常民谣之一。凌夜澜略知一二，这首曲子没别的特色，就是长，非常长，全曲七十二篇章，赞咏北漠的传奇英雄。
此时日已偏斜，这曲子奏到日落都不一定能完。乐声又起，凌夜澜凑近北漠男子，道：“你看戏台上，还有两样乐器闲置。”
一者为琵琶，另一者是羯鼓。
碧眼淡淡望来，男子终于勉开尊口：“你有破阵的法子？”
果然，这男人与那三名女子虽同为北漠人，却并不是同时出现在这桃林。换句话说，这人与他一样，是陷入阵法的外来者。
“是有一计，还需前辈配合。不知琵琶与鼓，前辈会哪一样？”
男人默不作声，仿佛凌夜澜冒犯了能歌善舞的北漠人，片刻后不屑道：“本座的手只用来掌刀。”
“那就是都不会了。”
“本座不需要会。”
“那前辈你能以刀破阵吗？”
“……”
“那前辈你选一样吧，在下都会，我可以教你。”凌夜澜解释道：“这三人所奏皆北漠民谣，闻者莫不心生乡情，将这桃林当作故乡不忍离去。咱们想破阵，需得以乐斗乐，先破曲中情。”
三名女子修为平平，以这人刀法未必不能以杀破阵，观此人反应，也许受到曲中乡情一定程度的影响，不到万不得已不愿下杀手。
所以，哪怕看起来冰冷高傲，凌夜澜不怕他不配合。
果然，男人碧眼微眯，如豹观兔。
“若教得不好，本座砍了你的手。”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破阵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