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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

  •   星期四就要来了,秦周象是重新盛开的玫瑰,每天都带着一股香气穿梭在办公室之间。文欢比较沮丧,杜宇请了病假,可公司的人打电话给他,他从来没有接听过。和他在一起的几年来,文欢其实没有太重视过杜宇。她一贯的态度就是“不和就分”,怎么知道,一玩就玩了五年。如今杜宇忽然从她的生活中蒸发了,她竟然有些失落。
      晚上她一个人到了彭哥的酒吧,名字起得很文艺“似是故人来”,在城里都算是比较贵的酒吧。人不是很多。文欢一进门就看见酒吧调酒的杨榛。
      “我不知道你还在这里工作。”文欢坐在他面前。
      “我已经在这里做了三年了。”杨榛深刻的五官在昏暗的灯光里显的格外动人。
      “三年?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二。”
      “撒谎吧?你有二十岁?”
      “给你看身份证。”
      “做到几点?”
      “我做到12点,然后阿中接班,他做到2点。”
      “难怪你只参加下午的培训课。”
      “对啊,我上午都在学校上课。”
      “啊?”文欢吓了一大跳,这小子有病的吧?“你把自己当机器用啊?”
      “还好啊,不会很累,习惯了。”
      “那你喜欢做模特吗?”
      杨榛的眼睛闪烁着,他明显在考虑答案。
      “说真话,喜欢做这一行吗?”
      杨榛摇摇头:“我不太习惯在那么多人面前走来走去的。”
      “那为什么还要做呢?”
      “可以赚钱啊!”他倒是够诚实的。
      “钱对你这么重要?”
      杨榛只笑笑,没有回答。
      “你在这里陪客人说话收钱吗?”文欢逗他呢。
      笑容收起来了,他的脸有些红了。很明显,他不喜欢这个玩笑。
      “我很少和客人说话,这不是我的工作。”生气了。
      文欢没想到他的自尊心这么敏感。她平时接触的那些人,都是插科打诨惯了的。
      “手怎么啦?”文欢看见他的右手缠着纱布,顺便换个话题。
      “不小心被水烫了。”
      “好象挺严重啊,看医生了吗?”只烫一下,怎么可能包得那么厚的纱布。
      “没有什么的。”杨榛看了文欢一眼,很少有人这么关心他。
      “不耽误吃饭工作什么的吗?”伤的是右手。
      “我平时都用左手的。”
      真的,他是用左手调酒的。
      文欢看看手表,还有一刻钟到12点:
      “一会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我搭公车就可以。”
      “那么晚有公车吗?”
      “有啊,公车都到2点以后呢!欢姐大概从不坐公车吧?”
      “生下来就没有坐过。”
      “那你改天要试试,没坐过公车的人,感觉怪怪的。”
      他笑了,那个酒窝陷下去,在他瘦削的脸颊上留下个迷人的阴影。
      “杜宇,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啊,他对人都很好,为什么要欺负我?”
      文欢看着他单纯的眼睛:他是真的不懂,还是在装呢?
      “我看上你,他妒忌啊!”今天晚上,文欢特别喜欢捉弄这个小孩。
      杨榛红着脸,低着头,把柜台上的酒杯收到水池里去洗,转身的一个瞬间,很小声地说:“欢姐,你别耍我了。”
      “我干吗耍你啊,怎么样,你不喜欢我?”文欢变本加厉。
      杨榛诧异地看着文欢的脸,他被吓到了:“我下班了。”然后就跑了。
      文欢出了停车场,就看见等公车的杨榛,可是她没有停下来,他把钱看得太重,尽管现在一幅单纯可爱的模样,迟早有一天,也会变成另外一个杜宇的。文欢听见自己打心底发出的一声叹息。

      星期四,许承言起得还是很早。倒不是为了拍摄的事情,他只是习惯性睡眠不好。
      天还没有亮。他先去了画室,把几幅画收拾了一下。他不想有人看见自己的画的东西。不知道,他总觉得,那就好象自己的内心被透视一样,有种隐私被偷窥的尴尬。
      所以他从来都不接触那些买了他的画的人。
      然后,倒了杯水,站在天台上喝。夏天的早上来得很快,刚才还是黑的天,现在就已经在隐约灰白的光线里地亮起来了。雾气渐渐散开,空气里都是夏日清晨弥漫着草木清香的新鲜。
      十点钟的时候,秦周带着大约7,8个人来了。他们一直在院子里铺设一些拍照要用的器材。可是院子太小了,站上三两个人就已经很拥挤,秦周于是和许承言做在客厅的窗前的地板上。这样既可以看见外面的工作,也不占用外面的空间。
      “在上个星期以前,我就见过你。”秦周想着那天晚上的月光里的许承言的背影。
      许承言拿出笔记本,写着:
      “什么时候?”
      “上个月吧?是个晚上,你在南俊路上等车。”
      “那不是第一次。”
      “喔?”秦周不记得还见过他。
      “第一次是今年的清明节,那天下雨,你站在‘日出’的屋檐下躲雨。”
      “是吗?”秦周拼命地回想,“可是,我没有什么印象。”
      “我的印象比较深刻,你,那天挺特别的。”
      “怎么特别?”
      “你脸上的那个表情很特别。”
      “是啊!对,我那天买了你的一幅画。我还想问你呢,你是怎么知道那个传说的?就是用自己最宝贵的东西换一次重生,和心爱的人相见的那个故事?”
      “应该是小时侯有人讲给我听的,我记不得了,感觉好象生下来就知道那个故事似的。你也知道?”
      “一个朋友说给我听过。”
      “知道这个故事的人好象不多呢!”
      许承言一只手握着笔,另外一只就平铺在笔记本上。他的指甲很饱满,修长的手指带着优美的微翘的弧度,美好地有些女人气。
      “你会弹钢琴吗?”秦周被这双手诱惑着,不禁忘了他是听不见的。
      许承言并没有感到尴尬,还是那么温和得体地微笑着摇摇头。
      “对不起,”秦周不好意思了,“我,真是的,你怎么会…”
      “生下来就听不见的。”许承言似乎知道她要问什么,在纸上飞快地写下答案。
      “那你一个人在这里住?”
      “我本来有个室友的,他是我的朋友,不过最近他要结婚,就搬出去了。”
      许承言坐在阳光下,棕色的头发掩映下的,年轻的皮肤,带着温润的光泽。他看人的时候,那双眼眸里,总是满满地盛着迷人的温柔和专注。那是文韬,才有的温柔。
      文韬,你在对不对?秦周在心里问着自己。
      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在说话,摄影师在秦周的身边,悄悄说:
      “那个男的气质真的不错,我觉得他在画面上的感觉肯定比今天的这个模特好。”
      秦周看着角落里安静吃饭的许承言,他肯定是在家教很严的家庭长大的孩子,不管用什么标准去看,他吃饭的姿势都到了优雅的极限。
      她忽然想起了“月色撩人”的平面广告的拍摄就在下个星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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