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楼亭》秦湘瑟

11、第 11 章

　　被送到旁边休息的柳婷在几经调息之后终于平缓了内息，睁开眼就看到杜雷在她面前脸色不善的看着她。
　　微笑：“怎么过来了？”
　　杜雷有些心疼的用手指蹭了蹭她眼下的青黑眼圈。有黑眼圈若不是经常睡不好，就是因为身体虚。
　　“为何上台？为何出战？”
　　眼睑微微垂下，“是……她的命令……”她不可以让他知道原因，她不想成为他的负担。
　　“……”杜雷不开口，即使他知道柳婷在骗他，那又怎样，能去怪她么？且不说她是为了他才如此以身犯险，即使不是，他同样无法对她发火。
　　“不要生气么。”她微微扁起嘴撒娇，即使她知道，他不会对自己生气。
　　“小心照顾自己，若是你有什么意外——”杜雷的话只说了一半，便被柳婷按住了双唇。
　　“我知道，我会小心。”她轻声说，目光温柔如水。
　　她不知道，更不想知道，若她不在，他会怎样。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我不可以没有你。”
　　“我知道。”她目光深不见底，漆黑的瞳仁中死气沉沉。
　　她的平静让他心慌。

　　吕锋的武功路数亦正亦邪，让人看起来十分吃力，看不出他有什么规矩可循。
　　站在刚刚缓过来就赶到擂台旁的柳婷身边的杜雷嗤笑，他那偷学了几家功夫杂合出来的套路，当然看着新鲜。
　　果然几个对手下来，吕锋没有丝毫的吃力，没过多久，就再也没有人上台挑战。
　　吕锋挑起嘴角邪邪一笑，剑尖遥指远处各大门派掌门之中的上官锦，“萧家人呢？莫非萧惊鸿临阵脱逃了不成？”
　　周薇眼眸流转，放下手里的茶杯。
　　上官锦按住她的手：“你上去做什么？让萧平去。”
　　周薇摇头，“萧平并不是他的对手。”
　　萧平还是那个万年不变的样子,向她拱手：“请让萧平一试。”
　　周薇不开口，只是回头看了看擂台的方向。
　　上官锦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若他能胜，就是最好，若是败了，你再上去也不迟。”
　　说罢向萧平使了个眼色，萧平微微点头，向擂台走去。
　　周薇依然没有放弃在人群中寻找，她一直相信，萧惊鸿不会就这样离开。可是，在台下晃动的身影中，她依然没有找到他。

　　萧平上了擂台，吕锋目光挑衅，“就凭你？”
　　萧平冷冰冰的面孔未变，并不多言，只是平静的抽出了佩剑。
　　吕锋不同于柳婷，他不敢轻视。
　　况且，若他落败，出战的，就会是周薇。昨晚才险些流产的周薇。

　　长福皱眉，这萧平是谁，不过是在他离开这半年才来到玉箫庄的，怎么会如此得老夫人的器重？
　　萧平亮出兵器，是一把冰蓝色的剑，剑的通身是金属正常的银色，可是，却依稀泛起冰蓝色的光芒，长福微微皱了皱眉，这支剑，似乎在哪里曾见过……

　　之后两人开战。
　　战局开始，吕锋并不急于进攻，保持缓慢的攻势可以让他更清楚的看到对方的弱点还有破绽。而萧平似乎永远也学不会咄咄逼人，招数亦是保守平缓。一时间两人全都没有使出全力，看起来似乎胜负都还未定。
　　过了几招之后，一阵风沙吹过，吕锋剑路忽变。一反刚刚的平缓，出手就是凶狠迅速，招招杀气毕现。
　　萧平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并不惊慌，依然沉着应战，脚步有规则的逐渐加快。
　　虽然双方纷纷开始动真，看起来却还是势均力敌。

　　萧平非常确定，即使攻势加剧，吕锋也并未用上全力。
　　或许只是对战双方的一种感觉，每一次的交手，他都觉得吕锋的内力好像一口水井，深不见底。看不彻，摸不透。
　　几次近身之后，吕锋却逐渐摸出了萧平的路数。
　　猛烈的风吹过，带起一阵沙尘，所过之处风沙猛烈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吕锋眼中精光闪过，嘴角扬起笑容。

　　长福心下知晓，萧平怕是只能到这了。

　　萧平无法睁眼视物，风沙打在身上也减小了他对周围的感知，一时间剑光乱舞，找不到路数。
　　风沙越来越大，弥漫了全场，一时间伸手不见五指，对面无法辨人。
　　萧平自觉不能再这样下去，于是单手遮在脸上，在手掌之中勉强睁开双眼。
　　对面的吕锋，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即使在这样漫天风沙的情况下，依然可以清楚的看到，吕锋的身侧并没有沙尘。
　　将内力释放，围绕在身体周围，可以抵御风沙的侵袭。看似简单，可是这需要消耗大量的内力，而且，可以让体外的内力仍然围绕在身体周围根本不是寻常的功夫。
　　萧平眼见吕锋的笑脸越来越近，可是仍被飞舞的扬沙困住手脚，无法做出反应。
　　风沙散去，台下的人再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只是吕锋的剑平举，牢牢指住萧平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