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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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食盒，以玥将甜汤取出端到傅霁手边。傅霁喝了两口，才道，“听到了？”
以玥敛眉垂手，“听了两句。”
傅霁搁下小盅，揽着腰将人往身边带了带，垂目看她，“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吗？”
以玥声音平静，“是说侯爷的亲事吗？”
“唔，”傅霁大手抚过她柔软的发，带了点惬意的漫不经心，“是想给我介绍一门亲事。”
他语气一变，忽而轻嘲一声，“我的亲事尚轮不到他们插手。”
“侯爷有把握吗？”
傅霁低头亲了下她的脸，语气柔缓下来，“归朝时我便跟陛下请过旨，婚事由我自己做主。”
柔软的唇碰下来，以玥安静的睫毛忽而轻轻颤动了下，“侯爷是不想成亲吗？”
傅霁看着她：“你希望我成亲？”
以玥轻轻说道，“只是不解罢了，侯爷的亲事自然是要按侯爷的意愿来。”
“你说的是。”傅霁似乎心情突然好了些，抱着她坐下，好一会道，“你也该知晓我母亲的事。”
以玥顿了下，才柔声道，“侯爷一直记着吗？”
“当然得记着。”他的语气冷了冷，“公府出事后不久，母亲便病逝，哪来这么多巧合。”
他说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查当年的事，我发过誓，外祖父没有翻案前，不会成亲。”
以玥没想到傅霁竟是因为这个才不愿意娶妻，更没想到傅霁会跟她说。
“侯爷这么忙，也是？”
“是。”他捏着她的手道，“我已有了些眉目，待事了，便可清闲些了。”
“那……”以玥犹豫了会，问道，“陛下知道吗？”
傅霁闻言轻轻笑了下，“知道。我得了刑部，也有陛下助力。”
他带着笑意问道，“担心我连累了你？”
“我只是……”以玥顺着心意道，“有些担心侯爷。”
“无事，”傅霁抵上她颈窝，“待事情查完交了权，陛下不会忌惮一位无兵权的将领。”
滚烫的呼吸拂过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以玥下意识瑟缩了下，“侯爷与我说朝廷的事，是不是不好？”
“是不好，”他贴近她的胸膛跟着轻轻震动，笑了下道，“只是现下书房无人，跟你讲没关系。”
他举止亲昵，给以玥某种淡淡的熟悉感。
在进侯府前，以玥其实是跟过傅霁一段时间的。
犹记得穿来之初，她不知为何哭得泪眼朦胧，抬眼，便看见一位小少年静静看着她。以玥微囧，并不知晓他身份，忍不住跟他说了会话。
那时的傅霁过的远没有现在好，傅府的大公子生活上不算苛待，可也算不得多好。傅霁从军后，以玥也觉得，在边州一个人吃苦也比这么待在傅府强。
再见，傅霁的眼中已看不出丝毫情绪，面目沉稳冷锐，是一位权重从容的臣子。
想起从前，以玥心中微软。
傅霁离开的几年，她何尝不是变了许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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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醒来，绯棠绯桃边帮她端了热水过来，边带了点兴意盎然道，“姑娘，外边积了好厚一层雪。”
以玥笑了笑，道，“怎么？你们想跟着去扫雪吗？”
她说的扫雪并不是真的拿上扫帚去清理地面的雪，而是出门玩雪。
绯桃调皮一笑，“姑娘又跟我们开玩笑了。”
“没开玩笑，”以玥弯着唇道，“想去就去罢，我看着你们给我堆个雪人出来。”
绯棠瞪了绯桃一眼，对以玥道，“雪停了，今儿天冷，姑娘要不要多穿一件衣裳？”
“嗯，是有些冷。”
推开门出去，绿叶枝丫、扶栏石灯都覆上了雪白一片，万物俱寂，寒意沁人。
路面的雪早已扫净，在两侧堆起小小的雪堆。傅霁过来时，便看到以玥站在檐下远望，眉目舒展温和。
她抬了下眼，浅浅笑了下，眉眼温柔，“侯爷来了，早膳备好了。”
傅霁脚步微缓，复又恢复步调走过来，牵了她的手进屋，“怎么站在外边？”
她脸上犹带着柔软的笑意，“出门看一看雪。”
“你就别动手玩了，忘了小时生疮的事了？”
以玥怔了下，继而道，“我许久不玩雪了。”
感觉到他身上的寒意，以玥扫过微湿的下摆，“侯爷今日也出门练武了吗？”
“嗯。”傅霁应着，拧了块热毛巾擦脸。
以玥从屋内翻出一身新的外袍，“下摆湿了，侯爷换一身干净的罢。”
她身上还披着斗篷，傅霁便自个脱了外袍，拿过来穿上了。
以玥：“侯爷今日还要出门吗？”
“去宫里一趟，没什么事，约莫晌午就能回来了。”
一起用过早饭，以玥在傅霁出门前顺手整理了下他微乱的衣襟，低着头道，“侯爷坐马车罢，车上备了干净衣物，出门也方便。”
傅霁嗯了声，不久小丫鬟过来禀告，傅霁坐了马车出门，没有骑马。
想到夜狮子，以玥带了人去马厩看了看。
夜狮子高傲，住的地方跟府中其他的马不在一处，里面每日都会换上干净的干草，有内外两间。天好时在外头，下雨下雪寒风天，便会住在里面。
喂了会马，以玥带着绯棠绯桃回去了。
外头出起了太阳，淡黄的光落在雪上渡上一层浅浅的金。见两人有些按耐不住，以玥放了她们去院内玩雪，左右不会有人瞧见。
以玥小时是玩过雪的，来到这里前，她身体不允许，一整个冬天只能呆在室内。有了具健康的身体，每每落雪总要在外跑两圈。
傅霁早上说的不算假，她没玩过雪，只觉并不太冷，有次玩的久了，第二天就生了疮，养了好些年才好。
小时傅霁不缺衣少食，可支用的银钱却不多。他大概把她当了玩伴，即使刚开始伺候得不周到，也没说什么，也舍得给她花钱看手。
离府后不久，以玥从前的活计捡起来，免不得疮口复发，在侯府养了一年多，方好了。
如今不比从前，用的药都是最好的，自然好的快。
她恍神间，院子内已多了一个小小的雪人。圆滑平整的头，长条的身体，雪面洁白光滑。
院内清理得干净，捡不到枯枝，绯桃随手拿了支窗的杆子装上去，又取了待要处理的旧衣，认认真真将它装扮了起来。
绯棠绯桃忙好了，笑容灿烂望着她道，“姑娘，您看看好看不？”
以玥笑着点点头。
昨晚想起从前，早间又经了傅霁那句话，以玥总时不时想到些旧日的光景。
可傅霁应该不会喜欢那时钳制的自己，只怕不愿提起。他也确实没有提起过小时，然而今早的话让以玥明白，傅霁没有忘。
用过了午膳，以玥搬了个凳子在外边晒起了太阳。
雪半化不化，蓬松柔软转为坚硬，不怎么好玩了。绯棠绯桃也搬了小凳，坐在以玥脚边绣花。
以玥只绣傅霁的饰物，她更喜欢绯棠绯桃的手艺，用的是她们做的小物。
傅霁回来的比他说的时候还早些，那会以玥还坐在院子里。见傅霁进来，绯棠绯桃搁下手中的活，垂手立在以玥身后。
他扫了一眼，便知以玥又在打络子打发时间了。偶尔她还会编些小物，都收在了傅霁的盒子里。
傅霁没有进屋，让绯棠搬了凳子，拉着她重新坐下，“不冻手？”
以玥含笑道，“晒着暖融融的，手倒是不怎么冷。”
她的手很漂亮，平日也不干重活，只掌心留着从前做活留下的印记。手骨纤薄修长，只裹了层薄薄的莹白，阳光下有种通透玉润的美感。
傅霁捏着她的手把玩了会，突然说了句，“小时候倒是爱哭，现在都不哭了。”
以玥：“……”
“侯爷，我都十八了，哪里还会哭。”
“十八……”傅霁意味不明地重复了遍，没有继续说下去。
日光西斜，温度低下去，外头待着便有些冷了。
她站起来，坐久了腿酸，膝盖微麻，一下没站稳。傅霁扶了她一下，又干脆搂着她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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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比夜间温度高许多，傅霁出门这段时间，以玥都能做自己的事，就让厨房烧了热水，洗个澡。
古代洗澡程序比现代复杂不少，尤其洗完头没有吹风机，头发又多又长，处理起来十分麻烦，一般有空闲以玥都会把洗澡的时间放在白天。
她不习惯洗澡的时候有人，绯棠绯桃便守在屋外，听到传唤才会进屋添个热水什么的。
屋外天冷，以玥并没有让绯棠绯桃待在门外，而是侯在了外间。
因着沐浴需要，屋内燃了不少炭盆，温暖的感觉让人不由昏昏欲睡。
屋门从外面被推开，带过一阵冷风，绯棠转头正要训斥哪个不起眼的小丫鬟，见到来人，猛地把话咽下去。
她迟疑片刻，终究还是上前一步挡在了傅霁面前，声音有些不稳道，“侯爷，姑娘正在沐浴。”
傅霁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脚步却不停。
绯桃无措地往里看了两眼，又不好上前去拦，等傅霁走了进去，才小声问绯棠，“绯棠姐姐，这可怎么办。”
绯棠先安抚了绯桃，说道，“姑娘知晓了也不会怪罪我们。”
绯桃急得跺了下脚，“我说的可不是这个。”
绯棠冷静道，“我也知道，但你能拦着侯爷嘛。况且侯爷怎么想，我们又哪里能干涉，姑娘自个也有主意。”
两人一直跟在以玥身边，府内对下仆管束颇严，不清楚的只在心底嘀咕以玥，可她们却知道，以玥跟侯爷虽亲近，却没有真的被收房。
只是近来侯爷态度暧-昧，姑娘心里的想法她们也知晓一二，心里都是偏着的。
之后以玥搬进了主屋，两人差点以为姑娘跟侯爷在一起了，可夜间也没叫过热水，收拾过床铺，可见还没到最后一步。
但照这样下去，也是迟早的事。
感觉到门帘被掀开，以玥疑惑地出声，“绯棠？”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她也没有多少慌乱，转头去看。
屋内有绯棠绯桃守着，不会轻易放人进来，她并不担心有人趁乱进来。氤氲的水汽腾起一片白色的雾气，却挡不住来人的形貌。
以玥微微睁大，“侯爷？”
傅霁嗯了一声，面色不变，径自坐在了浴桶边的高凳上。
感觉到落在身上的视线，以玥垂眸看了眼自己，身体不动声色往下沉了沉。
水面撒了厚厚一层花瓣，遮住了水下的情形。之前以玥还让绯棠绯桃别弄这些，这会却有些庆幸当时没让她们把花瓣去了。
她不是没跟傅霁在同一个浴池待过，但那时她身上穿着衣服，这会却是□□，心底徒然少了安全感。
见傅霁不像是要走的样子，以玥抬头去看他脸上的表情。
傅霁并没有进入女子浴室的羞愧，反而面色十分坦然，一只手还拨了拨面上鲜艳的花瓣，试了试水温。
以玥镇定下来，如同寻常般问道，“侯爷今日怎的这么早就回来了？”
傅霁淡淡道，“刚巧没什么事。”
以玥耐着性子跟他说话，“侯爷要不要喝口茶暖暖身？绯棠绯桃就在外头。”
“你折腾的那些个？”傅霁笑了下。
她之前闲来没事，就捣鼓着弄了些花茶自己喝，就给傅霁喝过一次，没想到他还记着。
以玥轻咳一声，“屋里备着侯爷惯常喝的茶。”
她住的屋子是自己收拾的，整体风格偏素雅温馨，一看便知是女子的居处，处处用色淡雅。
傅霁并不常来，屋内也只有女子使用过的痕迹。他突然出现，忽地显出几分突兀来。
尤其以玥此刻身无长物，长发披散，脖颈肩膀露在水面，对恪守规矩的时代而言，很有些伤风败俗之相。
单这一点以玥不觉着什么，可一想到自己什么都没穿，耳根面颊微微发起烫来，本就被热水浸泡的粉红的肌肤愈发显得娇艳起来。
傅霁瞧着倒跟平时一般无二，连呼吸都没有变动半分。他取了一边搭在桶边的澡巾，很有几分兴味道，“转过去，我帮你擦背。”
以玥摇头，“不劳烦侯爷了。”
她很少这么明确得拒绝傅霁什么，傅霁却没在意，拨了拨她紧贴在肩背上的湿发，按着她的肩膀转过身去。
以玥只好顺势趴在了浴桶边上。
他像是真的对帮人擦背感兴趣，时不时问一句以玥轻了还是重了，待寻到合适的力度，以玥只觉被澡巾拭过的地方已全然舒展开。
她犹记得眼前的处境，在傅霁问及“舒不舒服”时，按捺住羞意淡淡“嗯”了一声，浑然不觉嗓音软绵绵的带出几分懒洋洋的舒畅，让听到的男人再也忍不住将眼中的情绪泄了出来。
可惜以玥背转着身，看不见傅霁眼中暗沉的欲-念。
强忍着泡了会澡，以玥说道，“侯爷，我洗完了。”
“只擦了背。”傅霁的嗓音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沙哑。
以玥却洗不下去了，只说之前便泡了好一会了。
傅霁点点头，将她的长发裹了，又取过一边擦身的大块布巾，将人裹着从浴桶中抱出来，放在床上，用被褥整个裹了起来。
从头到尾，他的动作都沉稳从容，没碰到她一分。
然而以玥没来得及说些什么，炽热的吻紧接着落在她唇上，长驱直入半点不给人喘息的空间。
她的手被包在被褥中，只能任由身体顺着傅霁的力道软软靠在他身上。
大掌隔着厚实的被褥来回，里面的人感觉不到什么，以玥却仍是下意识蜷缩起身体。
不知过去多久，傅霁终于离开了。他埋头在她颈间亲了会，停下来抵着她微微平复微沉的呼吸。
心脏跳动的速度早已超过了正常的频率，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又或者是他们两个人的。
略等了等，以玥听到傅霁哑着嗓音问她，“你的衣服在哪？”
以玥没立刻说，“让绯棠绯桃进来取吧。”
傅霁又问了一遍，以玥才指了个地方。
他取了衣服过来，又拉上了床边的帷幔将人挡住。视线一暗，以玥伸出手去拿搁在一边的干净衣物。
一块较白色亵衣明亮许多的布料从里面掉落下来，以玥扫了一眼，见是自己的小衣，忙取过穿上。
外边听不到什么动静，她穿好衣服，揭开帷幔出来，只看到绯棠绯桃候在一旁。
“侯爷呢？”她平静问道。
“侯爷说他去书房了。”
以玥点点头，不去想之前发生的一切，任由绯棠绯桃围着她忙活，不由发起愣来。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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