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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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请客之后越征单方面觉得他和尹楼哥俩关系近了不少，有事没事地就叫尹楼过来吃饭，尹楼也不拒绝，只要喊了就来，还次次不空手，整的越征怪不好意思的。
“我也不是让你过来送饭的，下回再买这些玩意儿你别进来了。”越征说。
“那我就在外面等着，”尹楼坐在他身边，边摘菜边笑，“你什么时候消气了我再进来。”
“啧。”
尹楼看着他，笑起来的眉眼格外好看：“天儿这么热，越哥舍不得我等太久吧？”
“行行行，不等不等，”越征让他的笑晃了一下，压下心跳，一点招儿没有，“那下回我做饭，你买菜。”
“不了吧，”尹楼故作为难，“小晴该哭了。”
“嘶……”越征气乐了，“你俩商量好的吧，一个比一个能气人。”
尹楼一脸纯良无辜。
越征倒是挺佩服他的，没几天就收服了晴公主，关系还一天比一天铁。
挺会带孩子的，这点比他强不少，他这个亲哥对越小晴都没这么多耐心。
越小晴再早熟也就是个12岁的孩子，对大人世界充满好奇，游走在叛逆边缘，看电视看得每天都是戏。
之前是天天烦越征，一会儿皇兄一会儿逆贼的，现在有了尹楼，立刻抛弃他这个半智能自动回复亲哥投奔全智能24小时亲切友好人工客服尹哥了。
之前是越征让干嘛干嘛，现在是尹楼说啥是啥。越征都觉得自己失宠了，有种晴公主被一番邦妖孽拐走的感觉。
果然，妹大不由哥。
……
越征顶着太阳看外卖单子，心里思绪万千。
有同事路过，看见他，喊：“越哥！K大现在让进了吗？”
越征收回思绪，拿掉嘴里的烟：“不让，得翻墙，”他指了指前边，“顺他们图书馆后身走，有个矮墙，咱们给下边堆了几块砖，使把力气就能翻上去。”
“谢了啊，”大热的天，同事跟越征都一脑门子汗，临走顺口问了一句：“下一单哪儿啊哥？”
越征瞅了眼。“东街家具城的。”
“走了啊。”
“嗯。”
越征骑到家具城，想起周子影问他打听按摩椅的事，随便找了家店问了一嘴，听完价就觉得他发小疯了，得治。
“万把块钱买什么不好，买个破椅子，脑袋没穿刺干不出这事儿……”越征叨咕。
他是不懂这些，也看不出个好坏来，不知道尹楼懂不懂。
越征觉得尹楼就算不懂也得认识懂的人，毕竟败家子的朋友也得是败家子，这种享受的玩意不都得卖他们。
因为尹楼天天没事干，一闲着就往他这跑，不闲的时候也看不出忙什么呢，这一阵越征没少替他操心，有事没事都得说两嘴。
“小尹啊，哥说你也找点活干干，成天这么待着都待出毛病来了。”越征说。
“我这不是忙着呢吗，”尹楼剥了个葡萄喂到越征嘴边，歪头，“甜吗？”
越征没法，只能吃了，还得回一句：“挺甜的。”
“楼下新开了个水果超市，最近做活动呢，”尹楼继续洗葡萄，穿着围裙站在厨房里，动作游刃有余，比站在一边不知道干什么的越征还像这个家的主人，他抬头，嘴角永远噙着笑，“他们家葡萄挺新鲜的，你喜欢下次我多买点儿。”
“哥跟你说正经的唔——”越征说一半嘴里又被塞了个提子。
“这个呢？”尹楼问。
“……没那个甜，”越征气都气不起来，深吸一口气，总觉得尹楼有什么妖术，明明干的都是能让他急眼的事儿，还老让他发不起火，“真的，哥是为你着想，趁年轻多拼一拼，省的到老了后悔。”
尹楼一脸无奈。“我有工作。”
“在我这做饭做菜收拾屋是工作？”越征掏兜，“我这兜比脸都干净，我可雇不起你。”
“我之前说过，我是老师，”尹楼看着他，无辜地笑，“正经编制的。”
越征都服了：“唬我是吧，老师还能开宾利？哪个学校老师这么大油水，我让小晴以后考进去，也当当。”
尹楼手下不停，微微挑眉：“我是一名人民教师和我开宾利有关系吗，越哥。”而且宾利也不贵。
“没关系，没关系，你说的都对，”越征拍拍他肩膀，也不打算劝了，劝不动，“哥信了！”
……
“下一单……K大计算机实验楼四楼右拐312……”越征让备注逗乐了。
—请您悄悄摸进来别被门卫发现，我知道你可以的，加油！还有麻烦快一点，要饿死啦，您辛苦！
K大是他们这儿的大学，还是个一本，他也不懂什么211、985有什么区别，反正听说K大是985。
越征搞不明白，反正很牛逼就对了。
干外卖这么长时间，越征头回去这个计算机实验楼，翻墙进来拎着两盒沉甸甸的过桥米线一路照着路标走，走着走着就走丢了，赶紧拽住个学生问，结果连问五个才有一个知道计算机实验楼在哪的。
越征边往那边跑边觉得有意思，这群孩子，自个儿学校都摸不清哪是哪。不过也不怪他们，这么大的地方，搁他他也懵。
一路又耽搁不少时间，越征上到三楼的时候已经超时两分钟了，人孩子特意备注“要饿死了”，这下完了，越征想，得给孩子饿抽巴了。
“309、310、311、312。”越征敲了敲门，里边乱哄哄的，在门外都听得清楚，敲完也没人答应，他又敲了两下，里边更乱了，喊什么“别留作业了老师”、“老师你怎么这么帅”……
越征没招，只能推开门直接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谁外——”卖。
后面几个字在看见尹楼那张熟悉的脸时惊得咽了回去。
卧！槽？！
越征瞪着眼睛，人都傻逼了。
尹楼穿着白大褂，里面是笔挺的灰色西装，戴着眼镜，站在一台电脑后边，周围围了一群拿着书、抱着笔记本电脑的学生。
有个女生看着书问他：“尹教授，这儿我刚刚没听懂。”
尹、教、授。
如果不是丢不起这人，越征真想现在就揉揉脸。
“哥说你找点活干干”、“年纪轻轻的你得奋斗”、“我看你就是一富二代”……
脸真他妈疼。
尹楼也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但很快反应过来，勾起唇角喊了声：“越哥。”
越征还没从臊得慌里缓过来呢，直愣愣地站在门口，也没回应。
尹楼也没介意，放下书，走到他面前接过外卖，又说：“还有单子吗，喝口水再走吧，脸这么红。”
“啊……啊！”越征尴尬地点头，“不用了，不着急，不是啊，我不，不渴，不渴！”
尹楼笑了声，转头问：“谁订了外卖？”
立刻有俩女生举手：“我！”
其中一个过来取，盯着他俩，一脸兴奋：“哇哦，教授你和帅哥认识啊！果然你们好看的都跟好看的一起玩儿！”
尹楼唇角弯了弯，没说话，旁边一群女生立刻打鸡血了似的一起大声地“咦~~~~~~”，给越征吓一跳，现在的年轻人，他是越来越整不明白了。
越征觉得他现在脸皮要烧熟了，待不住了，都没敢看尹楼，转身边走边说：“那个，我先走了，中午忙。”
“等会儿。”尹楼转身拿水杯。
越征哪有脸等，摆了两下手着急忙慌地就跑了。
不凑巧，拐弯的时候迎面和一个男生撞上了，越征人高马大的直接给那男生撞了个屁墩儿，手里捧着的一摞作业本全飞了。
越征赶紧道歉，蹲下来帮他捡，男生揉了揉屁股，也好说话：“没事儿没事儿，怪我没看路，小哥你要是着急送外卖你先走吧。”
“怎么了？”尹楼追过来就看见一大一小蹲地上捡东西，听见他的声音越征那么大一坨明显一抖，僵住，他了然地笑笑。
“教授中午好~”林知识举手打了个招呼。
尹楼点头，蹲在越征身边帮忙捡。
都蹲自己旁边了，再不说话算不过去了，越征只能不尴不尬地说了句：“出来干嘛。”
“给你送水，”尹楼把手里的保温杯给他看，“一会儿拿走吧，嘴唇都干了。早上是不是没带水，我不是给你买水杯了吗。”
越征低头边捡边说：“忘了，天天起那么早，睡迷糊的记不起来。”
尹楼叹了口气，声音无奈：“那我以后早上给你打电话提醒你。”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渴一天就渴一天呗！”有学生在呢，越征也不好说什么，幸亏小林同学很懂事，收拾好作业本立刻带着“尹教授认识一个帅哥外卖员还给对方自己的水杯喝水”的八卦窜进实验室。
“你把我的拿走吧，”尹楼把水杯塞进他怀里，“先喝两口再走。”
“都说了不渴。”越征这会儿正尴尬呢，哪有脸还喝他水。
“喝，不喝不让你走。”尹楼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眼睛。
“行行行行，喝，我喝行了吧，”越征让他看得脸通红，梗着脖子灌了两口水，胡乱用手擦了擦嘴，要走，“你别拦着，我下一单来不及了。”
“越哥，”尹楼忽然喊他，“我晚上去家里吃饭。”
去家里？越征瞬间脑补出尹楼一边吃饭一边和越小晴讲她哥有多么有眼无珠、有眼不识泰山的场景，下意识拒绝：“今天就，别来了，我那个，我那个，加班！对！我今儿加班！不方便！”
尹楼眯了眯眼睛，但声音依旧温和：“你上次加班我不是来过吗？”
“今天，反正今天不行！”越哥没什么撒谎的经验，两句话把脸都憋红了。
尹楼垂着眼睑，视线扫向他，很快移开，微微皱眉，低声：“越哥，你是不是觉得我烦了？”
“啊？”越征让他问懵了，这知识分子跟他们平民老百姓思想都不是一个层面的，“啥啊……怎么就烦人了？”
尹楼失落地看着他，眼神让越征心尖一阵跳：“那为什么不让我去你家？”
越征僵住，抓了抓脑袋，不敢看他，“……那个，不是说了，加班儿。”
“嗯？”
越征憋着。
尹楼盯着他看，越看眼神越委屈，越看表情越低落，最后叹了口气，靠在墙上：“你走吧。”
越征：“……”这还给人整生气了。
越征一着急，开口：“我，我跟你道歉！”
尹楼愣了：“嗯？”
越征豁出去了，今天脸不要了，呼噜一把后脑勺，瞅着地面，说：“我……之前说你不务正业，不像正经人，是哥不对，哥说错了，我……”
“和你没关系，”尹楼打断他，表情阴转晴，终是笑了，凑过来，“毕竟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那么愉快，你不信也是正常的。”
越征说：“反正，我现在还有点没转过来弯，你……给我两天，让我缓缓。”
越征扫了他一眼，赶紧移开视线，嘀嘀咕咕：“给我点时间，我适应适应你的新身份。真是老师……还是教授……这么大个知识分子啊……”
尹楼让他说笑了，越征一本正经说他是知识分子的样子太好笑，特别老实。“哪有那么厉害，我就是过来挂个名，不经常上课。”
“那也是知识分子！”越征抬头，强调，心里对知识的崇敬呼之欲出，“反正，反正知识分子就是厉害！”
“好，我很厉害，”尹楼纵容，凑过来看着他，笑得眼睛弯弯，“那知识分子今天能去蹭顿饭吗？”
“……蹭吧，”越征深吸口气，还是没太反应过来，“那你，你别做饭了，我做吧，你一老师，不对，你一大教授……”
“我在你这里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尹楼纠正他，毫不留情地翻旧账：“前几天喝醉了还喊我小尹子，让我给你更衣，忘了？”
越征臊得慌：“那不是，喝多了……”
尹楼顺势问：“越哥，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越征说：“……随便整点——”
“越哥，你不是最烦我和你见外了。”尹楼微微蹙眉，一脸的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好了。
越征让他看得浑身难受，僵持半天，终于受不了地摆手，咬牙：“你，给老子整鱼！上回那个甜不溜秋的，再来两瓶啤酒。”
尹楼唇角一弯：“好，都听你的。”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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