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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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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九月艳阳似火,高达三十度的高温让人提不起一丝外出的心思。刘芹顶着炎炎烈日,艰难地前进着。
后边新舍友王晨风虽然说可能不在一起军训,但是最后还是赶回来。也是经过军训磨合,他们寝室的男生感情都不错,很有默契的,那天谈话的内容后边都没有特意提起过。
军训后,他在附近找了一些兼职,都是一些跑腿的事情。大一的课程没有那么紧张,没有课业的时候,他便去找了一份跑腿的兼职,从此天气最热的时候就是他最忙的时候。
刘芹正在大汗淋漓地送完今天配送的订单,苦着脸捂着肩膀。这两天他真是倒霉催的,昨天好好地走在路上,却被一个老汉狠狠撞过来,压在地上,人家半天起不来,还是几个路人帮忙扶起来,倒是把他的手臂压得青了,被宿舍那群禽兽狠狠嘲笑一顿。今天接的订单,时间卡得死死的,地方又远,东西又重,若是手臂没有伤还好,这么重的东西拉过去,客人签收的时候又弄伤他的手,流了点血,还好不严重。倒霉透了。
刘芹苦哈哈地正要过马路回宿舍,忽然见到人行道中,一个老人家慢慢地走着,很快就要转灯了。刘芹忙走过去扶着老人说:“奶奶,我扶你过去吧。”
“小伙子,谢谢呀。”老人家颤颤巍巍地走着,慈眉善目的,头发全白,手中的拐杖一点一点地点在地上。
刘芹嘻嘻地说着:“老人家怎么自己一个人出来呢?您的家人怎么没有带你?”
“我家人就在前面,我很快就到了。”老奶奶缓缓地过了马路,笑呵呵地摇摇手和刘芹道别,转身走了几步就回头叫了一声。
“小伙子人不错,”仰着头看了刘芹一眼,说:“最近要注意点,不属于你的东西赶紧扔掉。”说完就继续离开了。
刘芹心中有点怪异,脑中有点混乱,不知觉的,脑中响起王晨风那天,说的那句拿了不该拿的和说了不该说的。
摇摇头,刘芹揉揉酸痛的肩膀,继续回宿舍了。却不知已经走远的老人停下脚步,看着刘芹走远的身影,旁人看不见的地方,一丝一缕的黑气缓缓从他的背包左侧缠上去。
老人叹气,摇摇头,转身继续走。周围的人恍若看不见老人,渐渐消失在路上。
老人脚步不停,路上景致却一再变换,老人也渐渐从一个花甲老人,佝偻的身躯缓缓伸直,皮肤从满满的皱纹慢慢恢复弹性,花白的头发也渐渐乌黑发亮,只是手中的拐杖一直没有收回去。
脚步停下来,此时原来已经拄着拐杖,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人,已经变成一个穿着民国服饰的少妇,眉目清秀,唇色不点而朱,只是手中的拐杖依旧。女人看看,大门口上是熟悉的莲华双灯,大大的牌匾上写着——凤溪阁。
一个穿着西服的青年男子,正站在门口,对着女人弯弯腰,伸手迎着女人进门。
王晨风坐在柔软舒服的办公椅上,电脑上的资料转瞬即逝,手中不停地敲敲打打。
没有办法,即使曹仲景和文清在他成长的时间里边给他分担了很多工作,但是很多事情都必须他亲自出去处理,而且他作为一个学生,作业是必须要上交的,于是就经历了周一到周五在宿舍住宿赶作业,周末跑回凤溪阁,该出差出差,该干活干活,连带曹仲景和文清也被他使唤的团团转。
出差、补课、补作业、接待客人,王晨风真的觉得自己可以将自己劈开两个三个来工作,他就应该去清虚洞那边订几个傀儡回来或者去昆仑那边修一下什么叫分,身。
人到用时方恨少!
招人、必须招人。现在他的隐患已经没了,可以多契约一些精怪分担工作了,不然他会成为第一个过劳夭折的凤凰,笑死所有人。王晨风怨念地赶着课业,一边想着。
此时,王晨风看了一眼走到门口的文清带着客人进门,便对着那女人说:“原来是金夫人,抱歉,我稍后再接待你。”
金夫人落落大方地坐在沙发上,曹仲景笑呵呵地端着茶水,说:“金夫人,很久不见,抱歉,少爷作业还有一点就好,稍后就来。”
金夫人抿嘴一笑,道:“曹先生说笑了,我这边的事情,不急。”只是手中抚摸着拐杖,带着几分深沉的情绪。
此时,王晨风坐过来,端着文清给他上的冰可乐,说:“自古供养金蚕蛊,每月月圆之夜,所求之人用鲜血喂养,期间不能中断,如若不需要了,则可嫁金蚕或者找人断缘。”当然,以血喂养自然邪性,少有不慎就会家破人亡,因此金蚕也多用害人。
“金夫人你的身上无血腥之气,灵力干净,看来至今修炼之道还算顺遂,否则金夫人你应该也不敢来找我。”不然刚见面就会被他的凤凰火烧个一干二净。
“国师大人说笑了。”金夫人深吸一口气,正式地说道:“这次前来,是求您帮忙。”
“哦?”王晨风挑着眉,颇有兴致地看着金夫人:“我如今姓王,国师之名,今后便止于你我之口。”
“是的,王先生。”
金夫人嘴角勾着一丝苦笑,娓娓道来。
金蚕的诞生,就是苗女憎恨负心人所使用的其中一个手段。金夫人的诞生,与金蚕蛊类似,精怪的诞生,大多离不开机缘巧合。
金蚕蛊邪性,又有天道制约,哪有灵智可以诞生?也就金夫人当年刚刚成蛊,尚未来得及啃食人命之时,主人家害人被人揭发,又兼逢那夜天赐帝流浆,助它初开灵智。懵懵懂懂间,它一路餐风饮露,顺着强大的力量扑向当时已经是延国国师的王晨风。
王晨风身负凤魂,又有伊岚血脉,一身正气,又怎么会被邪门练就的金蚕蛊吞噬呢?于是刚刚开蒙的金蚕蛊被他随手扔在凤溪阁的地下牢狱中。
它记得当时身上痛苦难耐,尤其王晨风将它封进一个桃木罐子时,更是痛的浑身打颤,隐隐约约中听到两人对话,却是让她上千年来不敢错走一步。
当时还是小梧桐的曹仲景问他:“主人,这金蚕蛊您可以直接烧掉,为何将它以雷霆桃木镇压?”雷霆桃木,必须是千年桃木未生灵智,被渡劫的雷霆击中未死,而后存活下来的桃木,被称之为雷霆桃木。桃木本身就是正气不侵,千年的桃木还带着渡劫的雷霆之力,对着妖邪更是有天然的压抑之力。
王晨风拍拍衣袖上不存在的尘埃,懒洋洋地说:“这个已经不是蛊物了,她开了灵智,踏上修行之路,而且应该是苗疆走来,一路上这么多人都没有见到它吞噬一个,一点血孽都没有,这是上天将它送过来,我若不分青红皂白将它灭了,会造孽的。”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小小精怪,能找到一丝生机,只要后边不行差踏错,定能得……”
后边的话它也没有听清楚了,后来国师传她一篇修炼心法,然后将它放走,让它行善不作恶,慢慢修成人形,慢慢走到了现在。
它是金蚕,是苗女以血炼制的,因此化形后以女性为形,以金为姓,而后一直在修真界以及物质界行走,后来被人称为金夫人,在修真界中也是一号人物。
然而入世,就是要经受磨难,无论是身体上的雷劫还是身边人的背叛还是世事的变幻无常,她都艰难渡过了,即使其中失去很多东西,即使付出很多代价。
但是,自古以来,情之一字最让人难以自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