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反派闺蜜要罢工》素色羽毛

30、失控

　　凌忆彤猛然从梦中惊醒。

　　四周一片漆黑，她身上出了一层冷汗，心脏的位置莫名有些不舒服。

　　这里还是她熟悉的卧室，窗帘漏了条缝泄露出一点星光，她眼前正是那款俗气的公主蚊帐，黑暗中看不出什么颜色，层叠的从四个角延伸到中间吊高。

　　说起来，灵堂是不是也是这种挂帷幕的方式。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沉默着等待着心跳平稳下来。

　　她之前只记得自己在飞机上睡着了，一觉醒来，就出现在书中，取代了书中凌忆彤的身份。

　　那么这场梦算什么呢？

　　难道是现实中发生事情的延续，在她睡着之后遇上了空难，她现在其实已经……死了？

　　凌忆彤伸手捂住脸。

　　不对，如果是那种程度的空难，她一定会在颠簸中醒过来，她只是睡着了又不是丧失了自我意识，那种程度的异常，她不可能还安稳地睡下去。

　　所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出现在书中？

　　她……还能回去吗？

　　……

　　凌俊逸提出要出国散散心的时候凌忆彤一点都不意外。

　　凌俊逸也是成年人了，不用事事都由凌忆彤操心，他自己的感情问题自己会处理，现在看来，他已经和柯韵宁完全切断了联系。

　　“最近太忙了，给自己放个假。”凌俊逸故作轻松地笑着，但是眼中有着掩饰不住的疲惫，还有些从来没有过的情绪。

　　这或许也是一种成长吧，虽然是以痛苦作为代价，在短时间内快速地成长。

　　凌俊逸和柯韵宁分手的真实原因，直到现在还没有告诉凌父凌母，父亲有所察觉，但没有说，而母亲完全相信了凌俊逸说他们不合适所以和平分手了这种话。

　　一家人把他送到机场。

　　“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啊。”凌忆彤嘱咐到。

　　凌俊逸便笑：“怎么说的像是我要常驻外国似的，我也就出去旅旅游，说不定不到一个月就回来了。”

　　“旅游你怎么不挑点风景美的小地方，去A国干什么，平常出差去的时候，你还没呆够吗？”凌忆彤忍不住问凌俊逸。

　　凌俊逸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说：“说出来你不要多想啊，我想去她说过的那些地方看看，呃……我肯定不会跟她复合了，但是，总觉得还是要去看看。”

　　凌俊逸说出这些话，已经做好了他姐骂他不争气的准备，但凌忆彤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我懂。”

　　“欸，这不像你啊。”凌俊逸心说我都不懂自己为什么这么选择，你懂什么了。

　　“废话真多，快去快回！”

　　“好嘞。”

　　他的背影消失后，凌忆彤注视了玻璃之外广阔的停机坪许久。

　　是从哪本书上看到的一段话。

　　我和你约定好一起去寻找一颗树，然后在树下拍照，可是在寻找的过程中我弄丢了你。我最后还是一个人找到了那棵树，没有了你，我还是和树合影了。不过照片不知道发给谁好，只好也埋葬在树下了。

　　他需要一个锚点去做一个彻底的决断吧。

　　那架飞机远去的时候，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可凌忆彤没想到那竟然会是永别。

　　凌晨的时候她被季如馨的电话吵醒，昨天晚上做了一晚的噩梦，醒来后就没有再睡着，今天回到家，下午便昏昏欲睡，再一睁眼，已经是这个时候。

　　“彤彤，你……你弟弟，他是不是今天去A国的飞机。”季如馨的声音在颤抖，可能也有那个噩梦的影响，凌忆彤第一时间预感到了什么，心中“咯噔”一声，顿时想到了那个最坏的可能。

　　“对……”她艰难地吐出了这一个字，嘴巴发苦。

　　“他，彤彤，你看新闻，有架飞机……”

　　季如馨后来又说了什么凌忆彤完全没有听进去，她麻木地挂了电话，手颤抖着试了好几次才点开了一个带新闻推送的app，不用她刻意去找，头版便是飞机失事的新闻。

　　时间，地点，航班号，依次地看过去。

　　是凌俊逸那架飞机。

　　正在救援中，具体情况还未知……

　　大脑像是被重击了一下，“嗡”地一声什么都感知不到了，耳边传来尖锐的声响，呼吸困难。她仿佛又亲身回到了那个机舱里面，眼看着橙汁泼了一地，飞机颠簸的停不下来。

　　她扭过头，看见过道对面凌俊逸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无能为力地等待着死神的宣判。

　　凌忆彤想要起身，却被座位上的安全带拉了回去，她向隔了一个过道的凌俊逸伸出手，只差那么几厘米就能碰触到。

　　也永远差了那么几厘米。

　　凌忆彤的思绪回到了现实，她从床上爬起，飞奔下楼：“爸！妈！”

　　空荡的一楼大厅里，灯刺目得很。凌父不在，而凌母失神地坐在沙发上，脸上还有泪痕。家里的阿姨正坐在她的身边安慰着她。

　　“彤彤，俊逸他……”凌母声音哽咽地说着，然后又哭出了声。

　　凌忆彤也忍不住了，抱住母亲，失声痛哭。

　　哭了一会儿，她才缓过来，渐渐冷静下来。母亲已经崩溃了，所以她不能也这样，现在必须想想能够做什么：“我爸他……”

　　“凌先生打了好几个电话后去找人了。”旁边的阿姨代替凌母回答了凌忆彤的问题。

　　“给俊逸打电话了吗？”凌忆彤问到。

　　“打了，没有人接。”

　　没人接……居然没人接吗……

　　凌忆彤强行咽下泪水，想要知道更多的信息，又不知从哪里问比较好。

　　一架飞机一旦出事，不管是头等舱还是经济舱，无论身份性别地位财富，最终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如果开始的时候不让凌俊逸今天走就好了，思绪混乱的时候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涌了上来，凌忆彤甚至在想，如果开始让凌俊逸坐私人飞机过去就好了，他们家有架私人飞机寄存在哪个机场来着，因为要申请航线等等十分麻烦，现在就是个吉祥物好久没用了。

　　事故袭来的时候，只有听天由命的份儿，凌忆彤再怎么去想，也找不到除了祈祷外她还能够做的事情了。

　　有人按响了门铃，佣人去开门，不久后季如馨和顾翰墨一同走了进来。

　　“翰墨？”凌母怔了一下，她认得顾翰墨，但这会儿也没有别的心思去想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至于季如馨，她本来就认识，于是也是简单的点头示意了一下。

　　“阿姨，别担心，我们家也找人过去了，我妈有话跟您说。”顾翰墨说着，拿出自己的手机，放大了视频通话画面，递给了凌母，画面上他的母亲开始安慰起凌母。

　　顾母最近不在B市，而她知道了这事刚才给凌母发的消息，对方惊慌失措完全没有注意到。

　　季如馨和顾翰墨则是分别做坐到了凌忆彤的两边。

　　“怎么办？”凌忆彤早就没了往常的镇定，左看一眼，右看一眼，“他会没事吗？他还能活下来吗？”

　　季如馨沉默，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说什么乐观的预想。

　　顾翰墨的脸色也不太好，可最后还是说：“有统计表示，飞机失事的事故里，很少有全部人员死亡的案例，大部分时候会有几个人活下来。”他声音缓慢而平静，让人不由自主地信服。

　　“我会第一时间找到他，不管什么状态开始第一时间抢救。”他继续说，“你放心，凌俊逸运气一向不错，他不会有事的。”

　　凡是安慰，聊胜于无。凌忆彤重重地点了点头，双手合十在胸前，开始祈祷。不管是什么神仙上帝，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请保佑凌俊逸。

　　季如馨伸手抱住了她，拍着她后背安慰着她。凌忆彤握住了季如馨的手，这才意识到自己手冰凉还带着冷汗。季如馨双手握紧她的手，将温暖传递过来。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凌父打来电话，说他能够找到的人已经到了现场，目前没有发现凌俊逸，他只是急匆匆地交代了几句话之后便挂了电话，凌忆彤皱起的眉头却没有舒展。

　　飞机失事后，人员的身份哪有那么容易挨个确认，为什么她的父亲早早就说没有发现凌俊逸，是为了安慰她们，还是……

　　还是说他已经确认了，在说谎。

　　这种时候任何蛛丝马迹都让凌忆彤怀疑起来，连父亲的话她也没办法信任。

　　期间顾翰墨也一直在接打电话，表情一次比一次凝重。

　　到最后一个电话的时候，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

　　他在窗边接完电话，神色有些古怪，他这边没有说几句话，大部分时间是在听，凌忆彤也不知道他得知了什么消息，直觉告诉她这个消息非常重要。于是在他走回来的时候，她便仰头，以询问的目光看着顾翰墨。

　　顾翰墨抿紧了唇，第一时间没有说话，直到在手机上收到了什么消息，确认了一番后，才对凌忆彤说：“失事的时候，凌俊逸可能没有在这趟航班上面。”

　　凌忆彤愣住。怎么可能，她亲自送凌俊逸上的飞机，他怎么会不在飞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