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利亚王子》佛祖降世

8、一、归国-8

　　犹如小鸟飞出鸟笼，刘天军带着苏尔敏和伊林坐车来到安达最著名的国王大街夜市。国王大街夜市是安达不同于其他城市的一大特点。在其他国家或者城市，被命名为“国王大街”、“总统大街”、“女王大街”之类的地方，总是楼房整齐，商店鳞次栉比，车流行人如织。但安达的国王大街不一样，它类似于台北士林夜市，白天，这里是繁忙的街道，日落之后，这里就是摩肩接踵的夜市，各种流动摊贩聚集于此，世界各地的游客也聚集于此，吃喝玩乐，不亦乐乎。为了避让夜市，安达市政府还专门在国王大街两旁修了两条并行的道路分流车辆。
　　在刘天军的祖父沙比国王在位的时候，当时国王大街刚刚兴建，一天沙比国王夜间微服视察，一个为修路工人提供夜宵的小贩在抱怨，说如果路修好了，不让摆摊了，自己一家大小不知该往何处谋生。国王听到这些话之后，便下令特准安达的小摊贩们在日落之后使用国王大街做生意，以养活一家老小。这仅是沙比国王爱民的其中一个小例子，但正是许许多多这样的例子，才让沙比国王成为了深受民众爱戴的国王，这也算是约利亚家族的执政基础之一吧。
　　刘天军一行人来到夜市，在苏尔敏的介绍下品尝各种安达特产小吃和饮料，欣赏街头艺人的劲歌热舞，杂耍特技，贡献了不少钞票和喝彩声。
　　三人在观看一个玩火的民间艺人表演的时候，苏尔敏突然发现自己的钱包被偷了，不远处一个小个子正在飞速离开，苏尔敏赶紧去追，刘天军和伊林也不甘示弱，紧随其后。但夜市的人太多了，而小偷们是最擅长于在这种环境中前进的，所以不多时，大家便追丢了那小偷。没办法，苏尔敏只好去附近的警察站报案，刘天军也一同前往。
　　在警察站，一个懒洋洋的警察扔给苏尔敏一张报警单，让他自己填写，待苏尔敏填写完毕，那警察将报警单往资料柜中一扔，对苏尔敏说：“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苏尔敏问：“那我的钱包什么时候可以找回来呢？”
　　警察不耐烦地说：“你不是留了电话吗，找到了我们会打电话给你了。我这里有事，别碍着我做事。”
　　说完便不再理他们。
　　刘天军本想跟那警察计较两句，被伊林拖了出来。
　　三个人沮丧地坐在外面的长椅上，几个保镖则在不远处看着。一个光着头，穿着花哨的皮夹克，下身牛仔裤，脚蹬阿迪达斯运动鞋，看上去无所事事的人走过来说：“你们是不是被偷钱包了啊？”
　　苏尔敏看着他说：“你知道是谁偷的对不对？告诉我，我可以给你钱。”
　　光头“吃吃”地笑着，说：“这里一晚上能接到二三十起报案，而警察总共就四个人，破案是别想了。警察都找不到小偷，我哪行啊。告诉你吧，明天早上清洁工人会把在垃圾桶里找到的钱包都送到这里来，你就祈祷你的包就扔在附近吧，这样说不定还能把证件拿回来，如果他越过两条街再扔，那就别想了，赶紧去补。如果你急着想要，现在就去翻垃圾桶吧，说不定能找到。”
　　刘天军说：“那里面的警察就不知道是谁偷的？这里每天都丢钱包，总应该是同一批人吧。”
　　光头说：“每三四个月，那边的巷子里就会有几具死尸，都是抢地盘的。没有哪伙人可以在这里呆过半年的，不像我，我在这里七八年了，从没人跟我抢生意。”
　　苏尔敏问：“你是做什么生意的？”
　　光头说：“那些游客丢了钱包，怎么回去呢？我就是送他们回去的人，只要身上还剩下的什么值钱的东西，就可作担保，我可以送你们去安达的任何地方，酒店、大使馆都行。当然，你们也可以把东西卖给我，价钱保证公道哦。”
　　苏尔敏说：“你这生意倒是做得好，一万块的钻戒你最多出三千吧。”
　　光头说：“那哪能呢？我算是这里出价比较高的了，最少可以出五千。”
　　伊林咂舌道：“他这生意可比当小偷还挣钱啊。你脚上这鞋子在店里估计也要一千多美元，应该不是你买的吧？”
　　光头说：“哪能呢？换的，别人自愿跟我换的，我还给了他两百美元呢。”
　　刘天军说：“表面上看是公平交易，其实就是趁火打劫。跟鬣狗一样，吃别人剩下的肉。”
　　光头笑着说：“不是鬣狗，是秃鹰，我的外号就是秃鹰，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秃鹰做生意啊？”
　　苏尔敏看着刘天军，刘天军觉得兴致大减，便说：“算了，回家吧。”
　　伊林向保镖们招招手，然后大家就离开夜市，上车离开了。秃鹰在后面，偷偷地拍下了他们的照片。
　　幸运地是，第二天下午，苏尔敏就接到了警察站的电话，他的钱包被清洁工人找到了，但此时他已经没空去领钱包了，因为刘天军已经带着他坐上了去北方省的汽车。
　　在去北方省的路上，哈迪一面听苏尔敏的介绍，一面观察外面的世界。与奢华的迪拜和平静的马赛不同，北方省是一个贫瘠的土地，这里风沙遍地、山脉曲折，只有一条约利亚河贯穿其中，约利亚家的族名即是取自这条河，而北方省也是约利亚家的根据地。哈迪十岁之前，都是生活在北方省，但童年的记忆除了给哈迪一点祖母的影子之外，十余年的漂泊生涯已经让他忘记了这里的模样。如今重新回到这里，已经物是人非了。
　　北方省以北是约利山脉，沿东西走向，是约利亚和叙利亚的边界线，约利山脉在往东接入阿拉伯高原之后便一路南下，成为了约利亚和伊拉克的边界线。而约利山脉往西走，则分成两个分支，北边的分支是约旦与叙利亚的边界线，南边的分支是约利亚与约旦的分界线。
　　就是这么一个四国交界处，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约利亚家在这里繁衍生息千余年，为不同的帝国所征服，波斯帝国、阿拉伯帝国、奥斯曼帝国、奥匈帝国等等。直到一战结束，奥匈帝国被肢解，哈迪的曾祖父在英法两国的帮助下，带领约利亚家族趁势而起，挥师南下，这才成立了独立的约利亚王国。
　　所以，北方省是约利亚的根基，是约利亚的摇篮，所有重大的祭祀仪式都在这里而不是首都安达举行。
　　但这里也是一个贫瘠的地方，四国要冲的地理地位令这里商业发达，约利亚的河水养育了河两岸的人民，但这里是约利亚河的上游，水量并不充沛，因此无法进行大规模的工农业开发，这也是国王将下游的安达作为首都的原因。北方省境内山陵众多，植被分散，所以北方省有众多的小村落，而唯一的大城市就是省会约北市。
　　哈迪到达北方省省会约北市的时候，阿库拉的父亲、北方省省长哈罗约在机场迎接了他。哈罗约所在的索门达家族是约利亚家族的仆从家族，世代为约利亚家族管理行政事宜。听哈罗约介绍，这次祭奠仪式国王委派伊旦亲王代理参与，而哈迪是临时加入的，所以只能当陪祭。
　　不过哈迪倒不在意这些，反正自己也不懂这些规矩，老老实实看着就行了。
　　在哈迪抵达下榻的酒店的时候，突然发现阿库拉居然在大厅等着他。原来阿库拉在马赛呆了几个月，法语学了个半瓶水，礼仪完全学不进，哈罗约觉得再待下去也没意义了，于是便让他回来。正好阿库拉也觉得一个人无聊，缠着要回来，便也步哈迪之后回国。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故乡，能有一个朋友总是好的，哈迪于是和阿库拉便一同乔装出门，逛街去了。
　　约北市是一个小型城市，约利亚河穿城而过，将城市分为南北两个部分，北边是工农区，南边是商业和住宅区。祭典临近，街头上有不少警察巡逻，但民众并未感到不便。这里每年有七八次祭典，大家都习惯了。
　　哈迪在各个店铺里都看了看，最后来到了一家普通的阿拉伯茶馆。
　　不少人在门口的阳伞下喝茶、聊天、吸水烟，哈迪、阿库拉、苏尔敏、伊林四人也找了张桌子坐下，听他们聊天。
　　大家对于即将举行的祭典并没有什么兴趣，毕竟先王妃已经去世这么多年了，每年都有一次祭典，已经不新鲜了。大家倒是对北边的战事很关心，因为听说IS已经打到紧挨着北方省的叙利亚德拉省了，因此大家都很关心国王会不会派遣军队增援边境，防止IS势力渗透进来。
　　还有人提到，约利亚南边的省份都是产油区，那里的人民生活水平都很高，可是仍然有不少的叛乱份子，经常干些袭击炼油厂之类的事，不像北方省，虽不富裕，却安宁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