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绕》执子

6、心计·祸

　　第二天。

　　道迹接到白王爷的邀请前去大堂，道迹便装作若无其事般，来到大堂与白王爷和白夫人见面。

　　“迹皇子，不知昨日的事情，你考虑得如何？”

　　“回王爷，我与女皇红颜的仇恨不共戴天，如今您肯出手相助，晚辈实在感激不尽。”道迹鞠躬拜礼。

　　如今画在他们手中，这里又是属于他们的地方，实在不宜动武。待他们把画交还，我拿回宫中复命，解了由希身上的毒再与将军们从长计议怎么对付这只老狐狸和起义的事也不迟。

　　“这真是太好了！”王爷响亮的大笑三声后便举杯与道迹痛饮了三杯。他们各自交换了玉佩，意为结盟。

　　“王爷，为了避免女皇红颜起疑心，我想尽快带黑牡丹回宫复命。”道迹放下酒杯说。

　　“迹皇子想的果然周到，我这就命人拿画给你。”原本站在一旁默不吭声的白夫人，立马猜透了道迹的心思，命人去拿画。

　　仆人把画送到后，白夫人便请道迹过目。

　　眼前这幅黑牡丹栩栩如生，画工精细，一看便知是出于名师之手。可是，道迹一看便知道这与昨晚见到的那副画显然不同，眼前这幅画肯定是假的。

　　道迹意识到白夫人是在试探他，于是没有当场说明，只好收下了画。

　　白夫人哪里会想到道迹早已见过真的黑牡丹，为了试探道迹她早已命人画了副仿制品。如果道迹把画呈上后，没有履行刚才的约定，那么他们定当立刻赶往京城，说出假画的事并呈出玉佩，说道迹有大逆不道的起义企图。

　　到时立了大功说不定就能免若旗一死。相反的如果道迹遵守诺言，他们也定当把真迹送去，说明假画只是仆人忙中有错的误会，借此定居京城与将军府的人互相照应。

　　道迹退下后，意识到自己已经跌进别人设计好的圈套，一时间也想不出对策。

　　他在室内看着窗外的天空。天，好大。可是，为什么我还没找到可以喘气的地方…

　　“道迹，你在想什么?”由希把手在道迹面前晃了晃。

　　“没什么。”这时道迹才回过神来，原来已经黄昏了……

　　“今晚是秋收庆典，好热闹啊！！我们去看一下吧！”由希使劲地摇道迹的手，想不到在这里还有那么好玩的东西。

　　“好。”

　　庆典晚会上。

　　盛大的晚会引来了许多出游玩乐的官人，会上一片车水马龙，再者适逢郭府的长女儿出嫁，更是热闹非常。

　　“我们去那边啊！”顺着由希指的放向看去。有一个摊位，架起了十米高的架台，架台上挂满了彩色的气球。

　　“如果能连续用石头击破其中一串气球，那么就可以得到‘守卫镯’一个！”摊贩主吆喝道。

　　“哇！！原来这个世界也有气球啊！！”由希感叹道。“‘守卫镯’是什么来的？”

　　“就是类似平安符的饰品。”

　　“哦！道迹，我想试一下！”由希兴致勃勃地说。

　　道迹点点头，给了银两。

　　由希第一击就出尽全力的丢过去，结果连边都沾不到。后来是击破了几个，可是还是接连失败。

　　“可恶啊！！！”由希忍无可忍，把全部石头扔过去。令她失望的是石头并没有像电视剧里那样奇迹般的全中。由希一脸哀怨地看着道迹。

　　道迹最后以一副好了，好了，怕了你了的表情再跟摊贩主要了石子。 道迹轻易地拿到了‘守卫镯’。他把镯子递给由希。

　　“事实上，因为法界的人都醉心于法术，就连晚会上的游戏都讲求法术的训练技巧，单纯的扔石子的话是不可能扔中的。”道迹看由希仍然一副不放弃的样子，只好向她说明。

　　在这个世界，除了法术，还是法术。

　　“哦！难怪我都失败，原来是因为没找出问题的原因。我下次会加油的！”由希为自己打打气。“这只镯子我先收下，下次等我有能力了我就要赢个给你！”

　　道迹毕竟是个容易感动的人，由希随口说的一句话就足以让道迹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怔在那里，感受心里的那份感动。

　　“还有要赢多一个给卉十阿姨，一个给童……”由希一边板着手指数着到底要赢多少个镯子一边走开。

　　“道迹！这里有棉花糖！”

　　“道迹！我要捞那条金鱼！”

　　“由希！捞不到就算了，不要踩进摊子里去抓……”

　　“这两位客人是怎么回事啊！！”

　　“快跑啊!!”

　　“哈哈……！！”由希和道迹跑回王府，站在门口，大声地笑。

　　由希看着平时安静沉稳的道迹笑起来的样子，一时间有点失魂。真好看啊……

　　“进去吧。”道迹把手伸到由希的面前，由希才顿时晃过神来。

　　“哦……嗯……”由希把手交给道迹，道迹牵着她的手进门。

　　……
　　若旗寝室。

　　若旗在寝室内，靠着窗户看绽放着烟花的夜空。

　　好美啊……外面好像很热闹的样子。传闻今天郭府的长女出嫁，今晚设宴，宴会肯定很热闹，新娘子一定很美，好想去看看……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若旗心一惊，立刻回过身子来，坐正。

　　“不用那么拘束，是我，道迹。”

　　“你怎么来了？我刚才还看到你和由希从后门溜出去……”

　　“嘘……”道迹微微一笑，做了个安静的动作。

　　“今晚外面好像很热闹的样子。”

　　“是的，有许多摊贩子，有各式的游戏和有趣的小玩意……”道迹停下来喝口茶。

　　“还，还有呢？”若旗压抑不住兴奋，迫不及待地问。

　　道迹放下茶杯“要不，你亲自去看看？”

　　“这怎么行？！”若旗几乎是欣喜若狂，但又有点失落。这对于她而言是不可能的事。

　　“我们的轻功了得，不会被发现的。”

　　“可是……”若旗还没说完就被道迹拉了起来。

　　“走吧！”

　　若旗开心的点点头。

　　晚会一直欢腾地持续到深夜。道迹和若旗愉快地游遍了整个夜市。最后曲终人散，道迹和若旗泛舟在湖上，他们琴笛合奏，快活逍遥。

　　曲终。

　　“谢谢你，道迹。我今晚真的很开心！”如果没有你，我根本没有勇气来得到快乐。

　　道迹沉默了一会后说：“我过几天就要回宫了。”

　　若旗心一惊，突然觉得心底痛苦非常，沉默不语。

　　“跟我们走吧。你应该有你的追求，而不是被你的母亲一直操控着。跟我们去看看这个世界吧。”

　　若旗看着道迹的背影，一听他这么说，眼泪就流下来了。她总想离开这个地方，改变现在像笼中鸟一样的生活。她从没想过真的会有人真的这么说。

　　人总是不安本分的，总是想干一些叛逆的事。可人又被自己限制了太多，如此久了就习惯了，有了自制的能力，所谓安分的人就是人生里面缺少了一个扇动者，去驱使你还原你的本性。

　　“让我考虑一下。”

　　“好的。”
　　……

　　当道迹看到若旗的反应后就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一半，本来在此之前的一个时辰道迹对白夫人的聪明才智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然而，道迹和由希回到王府后，各自回到自己的寝室，望着窗外，道迹回想起和由希在晚会上的事情，突然觉得星空真是美好。他似乎在人群中找到了方向，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温暖。

　　“难怪我都失败，原来是因为没找出问题的原因。”道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这句话。

　　道迹看了对面若旗的寝室一眼。

　　对了！一直拿白夫人没办法是因为没有针对问题的原因去解决。问题的关键是……白若旗！

　　如果带走若旗，面对爱女，夫人便会把黑牡丹的真迹自动交还。万一夫人再耍诈，他也可以利用若旗拿到真迹，而且若旗精通医术，他们就真的把若旗带走也是百利而无一害。

　　他知道不该这么利用一个女孩的感情，可是除此之外，他再也想不到别的办法。

　　夜晚。

　　道迹像往常一样，休息到半夜后便到由希的寝室门外守着，由安静的夜晚一直等到柔和的黎明。

　　可是今晚，道迹才刚到由希的寝室门口便听见断断续续的抽泣声。道迹自小训练法术，耳聪目明，一听便知道是从由希房间发出的声音。

　　怎么回事？

　　道迹轻轻推开门，便看见由希扒在书桌台上哭泣……

　　“由希，怎么了？”道迹走近去摸摸由希的头。

　　“没、没事。”由希抬头见到道迹，微微吓了一跳。想说什么可是，还是没说，只是摇了摇头。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在写什么？”

　　“刚刚是睡了的，只是做了个梦就醒了。”由希用手肘去遮住纸张。

　　“做噩梦了？”道迹看见由希的举动，心里有点难过。原来她还不是很信任我……

　　“嗯……”由希答得有点含糊，可是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别害怕，我在外面守着。”

　　“不用了！道迹也很累，你去休息吧。”

　　“我不累，你去睡吧。”道迹起身，转身出门。

　　“道迹！”道迹停止了关门的动作。

　　“其实我刚才不是做噩梦，我是发梦回到‘丛榕’院了……”由希说的声音越来越小，在梦中跋涉回最初和最怀念的的地方，梦中笑出了眼泪，事实哭出了眼泪。“我本来是为了不想你担心才不告诉你的，可是如果让你在外面守着，反而让你更累，我总是让你担心，又什么都会……”

　　“别哭了，你做错什么道迹都不会怪你的。”道迹蹲在由希面前，拿下桌上的纸“这是写给卉十的信吗？”

　　因为一直在处理画的事，竟然疏忽了你的感受，你还小，让你这样离开亲人跟我到这么远的地方，会想家也是常事，真是辛苦你了。

　　“嗯……”

　　“我们这就用鸽子寄了它吧。”

　　“好。”由希点点头。

　　由希看着飞走的鸽子，终于放下了心去睡。

　　第二天。

　　经过昨晚的相处，道迹终于得到了由希的信任，比起刚见面的时候，由希完全不记得自己的样子，现在这种情况要好多了，道迹心里多少有了点安慰。

　　昨夜也睡得安稳。

　　谁知早上醒来，却是灰蒙蒙的天气。天有小雨，响雷几阵。打扰了人一开始的好心情。

　　道迹正郁闷着，门就被扣响了。

　　“请进。”

　　一名身着浅草色袍子的丫鬟快步进门后，神秘得把门关上。道迹记得这名丫鬟是若旗的贴身侍女“小环”。

　　“奴婢小环，拜见公子。”小环行礼。

　　“免礼，小环你这么谨慎的样子，是否出了什么事？”

　　“回公子，其实是，我家小姐昨日临时被夫人吩咐前往‘青林山’修炼琴艺，小姐又不能违背夫人的意思，昨夜就已经出发。因事情太过匆忙，所以现在才来通知公子！”

　　雨势转大，风疾吹。风带着雨激烈地敲击着窗边上的风铃，铃声急速，焦躁，不安。

　　一切都被人看透了，可恶的白夫人！道迹打的算盘一下子全乱了。

　　是的，他是看到了白夫人的弱点，但是她却不是一个不知道自己弱点的人，上次从晚宴回来的事大概是被发现了。没了若旗这个棋子，下一步该怎么办？！

　　这时，劲风疾吹，积云渐渐压下来。

　　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道迹小环心掠过一惊，小环立马到屏风后回避。道迹前去开门。

　　门外的丫鬟神色慌张地说：“公子，由希小姐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