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过去3 ...
-
赵蒙楚不自主地停下脚步，她不敢转头看张闵睿的眼神，只是轻咳了几声，回答道：“肯定喜欢啊，我们这么久的朋友了。”
“我说的不是这种喜欢，”张闵睿接着说：“是情人之间的喜欢，对吗？”
赵蒙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不愿意撒谎说不，但在此之前也确实没想过有人会问这个让她心乱的问题，这太突然了。
她闭上眼，捏紧拳心，转头看着张闵睿，重重地回答道：“是。”
张闵睿虽然早就已经确认了自己心里的猜测，但听到赵蒙楚这么坚定的回答，她还是被震慑到了。但很快，她微笑着拍了拍赵蒙楚的肩，说：“我很佩服你，也很支持你，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赵蒙楚笑着点了点头，令她意外的是，这份对葛念北的喜欢被自己藏在心里这么久，当她对一个人说出来后，竟然获得了从未有过的轻松。
“那你有打算告诉念北吗？”张闵睿好奇地问。
赵蒙楚低头想了想，说：“暂时不要吧，我怕这对她而言是一种负担。哦对了，你怎么看出来的啊？”
张闵睿强忍着笑意回答道：“在我看来你可是表现得太明显了，幸亏你身边玩得好的就我们俩，不然所有人都能看出来。”
赵蒙楚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一身轻松地向前走去。
……
当赵蒙楚打开家门时，刚好对上赵妈妈的眼神，那双眼睛里看见赵蒙楚后出现的是迷茫和心虚，赵蒙楚实现往下一看，赵妈妈拖着一个大箱子，正准备换鞋。
一瞬间无数的信息在她脑子里都连了起来，她知道她妈妈打算做什么了。
赵妈妈声音有点沙哑地问：“楚楚，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赵蒙楚什么都没表现出来，也没回答她，像往常一样换了鞋就走进自己的卧室，拿出书开始做作业。
赵妈妈在门外纠结了好久，还是敲了敲赵蒙楚的房门，没听到赵蒙楚的回应，她便自己打开了门。她不知道赵蒙楚脸上表现出的风平浪静是真的还是假的，但她能做的也只有向她说出真相了，不管赵蒙楚会不会难受，会不会责怪自己。
她走到赵蒙楚身边说道：“楚儿，原谅妈妈，妈妈实在没办法带你走。”说完把脸埋进双手，肩膀也开始抖动着。
赵蒙楚没抬头，只是回答了一句“嗯”。
但当她发出这个音时，她竟然感到自己的喉咙里装满了说不出的苦楚，涩得她想把这些情感全部吐出来，吐在自己母亲面前，让她看看清楚自己这些年从未对她说过的埋怨，从未对她发出过的怒吼，让她给自己一个解释，一个不要她的解释。
“这有张银行卡，密码是你的生日，妈妈把所有能拿出来的钱都存里面了，你自己安排着花，千万别让你爸知道。”赵妈妈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赵蒙楚手边，说道。
赵蒙楚也不敢相信，母亲留给自己最后的东西，居然是一张银行卡，而不是一个拥抱，不是…不是一句“我爱你”。
直到关门的声音响起，赵蒙楚都没有抬头，但她的作业纸上已经有了几颗豆大的泪渍，她用手捂住嘴巴，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但渐渐地，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好像这些年父母带给她所有的争吵和冷漠都一下涌入了心里。赵蒙楚扔下笔，一头钻进了被子里，人生第一次放声大哭了起来。
那天晚上，她父亲还是没有回来，她也能想到，有一天，自己的父亲也会离开这里，彻底离开，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
第二天一早，赵蒙楚发现自己眼睛特别肿，一看就知道这个人前一晚哭过，还哭得特别惨，她坐在床上想了想，还是给老刘打了个电话。
“刘老师…”正想编个理由的时候，老刘那边一听她声音就吓了一跳，连忙问道：“你怎么了？声音这么哑？”
赵蒙楚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前一晚不仅哭了，还吼得特别用力，导致声音都哑了。她也就顺水推舟地说：“我感冒了，想请一天假。”
老刘虽然没全部听清她在说什么，但还是理解了一半，答道：“好的好的，你今天好好休息，注意别着凉了。”
挂掉电话，赵蒙楚又钻进了被子里，想赶紧再睡过去，她一点也不想接触到这个真实到残忍的世界。
等赵蒙楚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太阳都落山了，门铃还在响着，她费力地爬下床站起来，慢慢走到门前往猫眼里看了一眼——是葛念北和张闵睿。赵蒙楚给她们俩开了门，葛念北一进来就看见赵蒙楚整个人一点精神都没有，十分憔悴地站在自己面前，她赶紧把赵蒙楚扶到沙发上坐下，张闵睿也去给赵蒙楚接了杯水。
“楚楚，你怎么了？感冒了？”葛念北皱紧眉头，一脸担心地问。
赵蒙楚刚想说话，发现自己还是发不出什么声音，伸手喝了口水，缓了一会儿才说：“有点感冒，昨晚睡觉没盖好被子。”
葛念北转身进了赵蒙楚房间，带了件外套出来给她披上，接着说：“还好老刘跟我们说了，你这样一个人不行啊…你妈呢？都不让你吃药的？”
“她走了。”赵蒙楚平静地说。
葛念北还没反应过来，问：“走哪去了？买药去了？”
“她走了，不会回来了。”赵蒙楚的话里听不出一点感情。
葛念北这才反应过来，愣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这个时候该和赵蒙楚说什么，只能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张闵睿听赵蒙楚讲过自己家里的事，此时也一言不发坐在旁边。
看她俩大气不敢出的模样，赵蒙楚倒是先笑了笑，说：“你们别担心我，我不是很在意这些，反正以前也没怎么感受到母爱父爱，我不还是好好地长这么大了吗？这对我没什么影响。”
葛念北一看就知道赵蒙楚在佯装没事，心疼得心都快碎了，她伸手将赵蒙楚揽进怀里，轻轻地说：“想哭就哭吧，还有我呢。”
赵蒙楚笑了笑，虽然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但就是没有掉下来，她反倒是拍了拍葛念北的背，说道：“我没那么脆弱。”
……
隔天，赵蒙楚就像个没事人一样恢复了平时的正常生活，还是和葛念北、张闵睿小打小闹，尽管赵蒙楚脸上的笑容再灿烂，葛念北却还是很担心她。
“那你爸呢？回来过吗？”体育课上，葛念北问赵蒙楚。
赵蒙楚：“前几天回来过一次，但大半夜就又出去了，别说他了，我真的没事，你们放心吧。”
“哦对了，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张闵睿插了一句说：“我成功进入田径队了！”
赵蒙楚高兴地为她竖了个大拇指，说：“厉害啊！你好早以前就说想进了。”
张闵睿以前就是练跑步的，这次转学，她还是想着能进新学校的田径队，上周抱着侥幸心态一试，没想到还真进了。
葛念北也敷衍着为她鼓了鼓掌，说：“那下次校运会你就代表我们班征战跑步项目了，我和楚楚就不去了。”
“哎？你们也练跑步？”张闵睿没听她们俩提过跑步跟有关的事，好奇地问。
葛念北摆摆手说：“我们是业余的，但要说实力，只有我是业余的，楚楚的速度可是相当惊人的，去年超了好几个田径队的。”
张闵睿一向在自己擅长的方面就有着强烈的好胜心，她现在对赵蒙楚的跑步实力充满了好奇，迫不及待想和她比一比：“蒙楚，我们比一比吧！”
赵蒙楚没看过张闵睿跑步，连忙摇头说：“别别别，你是田径队的，我哪跑得过？”
葛念北：合着我刚说你跑赢了田径队，你自己都不记得了？
张闵睿还是不甘心，硬是把赵蒙楚拉到了起跑线，做好了出发准备。
赵蒙楚也没办法，只好将就张闵睿，跟她来一场。葛念北一副看戏的表情坐在草坪上，看她们都准备好了，便抬手，随着一声“开始”放下了手臂。
赵蒙楚出发很快，超了张闵睿大概一米的样子，但张闵睿好歹也是田径队的，咬的赵蒙楚很紧，可惜她的爆发力远不如赵蒙楚，没过一会儿就被甩在了后面，最后赵蒙楚抢先冲线。
张闵睿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强的对手，况且这个人根本不是练跑步的，她笑了笑，对赵蒙楚说：“蒙楚，你也太厉害了，怎么不练田径呢？”
赵蒙楚：“不想练，太占用时间了。”
张闵睿听见这个回答，脸上笑容僵硬了一下，虽然知道赵蒙楚这话的意思没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听着就是有点不舒服。
葛念北从草坪上站起来，拍了拍张闵睿的肩膀说道：“田径队员还需努力啊，加油！”说完便和赵蒙楚往操场外走去。
看着赵蒙楚的背影，张闵睿像是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她在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超过她。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过去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