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陪》芒果炸酥

5、05

　　伊市，阴天。
　　某私人医院病房内，助理小微走到床边，语气轻柔：“余姐，你要喝水吗？”
　　一如前几天某人的举动，但效果却不尽人意。

　　余稚摇摇头，说：“小微，你去休息吧，我躺着就好了。”
　　“没事，我坐这里就好了。”小微赶紧说，“余姐，你有事叫我哈。”

　　距离苏远章离开的第二天，病房气氛沉寂许多。
　　以往的病房安静，但因为苏远章的存在而格外有生气。余稚虽然不怎么说话，但苏远章经常会拉着她念叨，还经常逗着她笑。有他在，余稚总是能说几句的。
　　那时气氛就极好。

　　小微坐下前又往余稚的方向看了看。
　　她总觉得余稚的心情并不好。
　　可明明她对苏远章并没有什么好脸色啊。

　　小微弄不明白，但懂得沉默是金。

　　临近中午，苏远章还没来。
　　两天前的晚上他含笑跟她保证，等她醒来就能看到他。
　　谎言。
　　骗子。
　　余稚眉心紧蹙，感觉伤口的疼痛更加难以忍受。

　　“余姐。”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我买了粥，要吃点吗？”
　　小微是不敢直接逼着余稚吃的。
　　苏远章之前也不是逼，虽然带着半强迫的性质，但全程都是轻声低哄着，还试图引诱，“乖，多吃几口，我唱歌给你听。”
　　当时的余稚似乎冷笑了一声，说：“我不爱听歌。”

　　现在的余稚，脸上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我没胃口，你先吃吧。”
　　说完，她又闭上了眼睛。

　　小微不说话了，心里真切希望苏远章快点来。
　　拯救她，拯救余稚吧。

　　*

　　因为天气的影响，苏远章的飞机延误了。
　　等待的过程，他给余稚发了消息说明情况，只是没等来回信。苏远章心里的怅然更加深重，但很快调整好情绪。
　　以前，不也是经常收不到她的回复么。
　　习惯就好。

　　他不是没有野心的。
　　苏远章从入圈以来就希望能有一天和余稚并肩站在一起，亦或是他能在舞台上光明正大唱歌给她听。
　　他为之努力，已经十余年了。
　　余稚并不排斥他，但始终不肯更进一步。

　　知情的肖红偶尔会说余稚没心没肺，苏远章听到了往往会阻止。
　　他知道她的坚持，她的害怕。
　　他了解她，所以才不忍心责怪。

　　在候机室的沙发上含糊睡了一个多小时，苏远章终于能登机了，明明要经历十几个小时的无聊行程，但只要想想是去见她，心情便开始愉悦。

　　翌日，飞机降落。苏远章拉着行李箱走出机场，步伐间多了些轻车熟路的熟悉感。今天是难得的沉闷阴天，下午时分便阴沉如傍晚。
　　苏远章坐上车时接到了当地琴行的电话。
　　前天日子他订购了一架钢琴，如今已经送到，对方过来询问要送到何处。苏远章心中一喜，当即报上医院的地址，并说希望他们能尽快送来。

　　也因为这一出，他在医院楼下又等了一会儿。
　　等到他进入病房，已是伊市下午三点。

　　病房安静得可怕，助理小微坐在一旁玩手机，看到他时明显眼睛一亮。
　　苏远章压低了声音：“她什么时候睡的？”
　　这个……小微也不知道。余稚一整天躺在床上，几乎不说话，醒醒睡睡，小微几乎都不知道。
　　对比下来，她和苏远章差远了。
　　终究不如人家细致。

　　苏远章眉心微蹙，不过什么都没说。
　　这次过来他带了简单的行李，轻声放到地上。他走到床边，无声注视着余稚。明明只离开几天，他总觉得余稚又瘦了一些，眼下青灰极为明显。
　　他无声看了一会儿，看出了点名堂。
　　余稚根本没睡。

　　“小鱼，小鱼。”他轻声喊，“我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余稚才缓慢睁眼。那张好看的脸上并无太多表情：“你吵醒我了。”
　　她不知，她的眼睛里突然有了光彩。
　　苏远章笑了笑，显然不相信这个说辞。他没有揭穿余稚，想起搬琴的工人还在外面等着，先解释着：“我买了东西，先让人搬进来好吗？”
　　“可能会有点吵。”
　　余稚撇过头：“随意。”

　　钢琴搬进来的时候，余稚也被吸引了视线。
　　他们所在的是私人医院，余稚住的是高级病房，一应设施配套齐全。就光病房来说，面积大，装修豪华，偏欧式的设计，就连窗帘都是金纹勾勒出的花样。房间内还有一个大大的落地窗，阳光照进来，屋内明净亮堂。
　　白色的钢琴摆在落地窗前，那一片的景色也变得生动。

　　余稚皱眉：“你在做什么？”
　　语气似乎不满。

　　小微偷偷打量着，发现余稚明明是不满的语气，可精神却才前所未有的好，浑身又出现了活力。
　　苏远章回来后，总是能吸引余稚的注意。

　　苏远章并不在意余稚的冷言冷语，他逆光站着，右手落在琴键上，随手一按就是一串欢快的音乐。也就是这时，他抬头冲余稚笑得温柔：“小鱼，睡觉太无聊了，不如听我弹琴？”
　　他坐在窗前，温柔得好似王子。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欢快的音乐在病房里响起。沉闷的冬日似乎被音乐驱散，春天迈着轻快的步伐来临。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浮尘在光中飞舞。
　　朝气与活力，似乎重新回到这间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