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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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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这顿饭菜倒是很简单,粟米粥,一盘煮荠菜,一条清蒸鱼,一罐肉汤。
管陶吃光了粟米粥,吃了一点鱼,想想后面疼的很,不敢多吃了。偷偷看看“主上”的脸色,好像对自己还算满意。
“别吃太多了,饿了这么久,一下吃多了,仔细再弄伤了肠胃。”“主上”又对下人道,“撤了吧。”
一干人捧着瓦罐退了出去。
“趴下,我给你上药。”
管陶脸红一阵白一阵,他现在知道这身子不大可能是他自己的了,传说中的借尸还魂吧?手都能摸得到垂到腰间的长发。身子也虚弱的要命,动不动就一身虚汗,吃那么一点就觉得撑得慌,想吐了,那既然不是自己的,管陶咬咬牙,总不能让我替他疼。
慷慨赴义般,翻个身,把屁 屁晾了出来,身上就挂了件丝绸的袍子,连条裤子都没有。一翻身,袍子就滑一边去了,想不露屁 股都难。
“主上”似乎很满意,抹完了药,还四处捏了捏。最后下结论,“太瘦。以后要好好吃饭。”
“主上”心满意足的走了。
惊魂未定的一干仆从回到了屋里,管陶正好要问他们呢。可是想想,不知道怎么开口,才能用最快的时间套出来话。干脆,指着门口的那个,差点被拖出去咔嚓了的那个,“你留下,其余人出去,离屋子远点!”
只剩两个人的时候,管陶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想不想死?!”
那人吓得立马扑跪在地:“少主,我不想死啊!”
“不想死,就好好回答我几个问题,否则,我就让主上杀了你!若是我问你的这些问题,有半个传进了别人的耳朵里,你也别想要你的小命了!”
“少主,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不敢不听少主的话,您尽管问!”
“好,你叫什么名字?”
“宋辛啊,少主您怎么了?”
“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现在的皇帝是谁?”
“什么叫黄帝?黄帝死了很久很久了啊?”
“就是现在管着全国人的是谁?或者说,王是谁?”还没皇帝?那就是秦朝之前了?
“王?主上是王啊?”
“啊?这什么鬼地方啊?这什么朝代?不对,国号是什么?”
“周呀。”
周?
夏商与西周,东周分两段,春秋与战国,……
“东周还是西周?”
“什么叫东粥?西粥?”
好像,东周西周是后世才有的称呼?
……
还混乱与清理思路之间摇摆了很久以后,管陶觉得自己嗓子都冒烟了,同时,脑袋也气的冒白烟了……
这个“主上”叫齐戗,是这个“少主”隔壁小国的王(周朝封王无数),也是“少主”的亲娘舅。“少主”叫宋颂,因为老爹死的时候,没竞争过自己同父异母的大哥,带着几个贴身仆从就逃到齐戗这里来了。宋辛就是其中一个。
结果,宋颂却被齐戗一眼看上!
小宋颂来这里时,还不足十五,舅舅让他住进了最好的侧殿,吃最好的东西,穿最好的衣服。宋颂同学感动非常,对于齐戗占便宜的例如拉拉手啊,搂搂肩啊,擦擦嘴啊一类的小动作,都当成是舅舅对外甥的关心爱护了。
可等齐戗斥退了一干要求齐戗立后的老头后,小宋颂的有点疑惑了。
“舅舅,我父王的宫里美人可多了,怎么你这里就没几个?”
“女人多了,吵的慌。”
“可没女人,我怎么能有小表弟呢?”
“如果有了小表弟,舅舅万一不是最疼你了,怎么办?”
“你疼我,我疼表弟。”
“哈哈哈哈……”齐戗笑的很开心。
……
管陶抱住了自己的头,头疼的要死要活,随着宋辛一点一点的描述和提示,往昔这些场景和话语,仿佛浮上水面一样,一点一点的展开在自己的脑海……
那时候,“自己”是多么依赖齐戗……
那时候,“自己”是多么信任齐戗……
那时候,“自己”以为,就算是自己无法复国,不能从大哥的手里抢回来自己的王位,至少,也可以学到一身本事,帮舅舅打理他的国家。
可是,之后的一个夜晚,完全打碎了宋颂的幻想,也打碎了宋颂的世界……
一次宫宴,笙歌罢,酒半酣,齐戗让人拿来一只大壶,投箭取乐。
轮到宋颂的时候,十投九不中,被罚了一杯又一杯。
齐戗笑的喘不过来气,走下席位,站在宋颂的身边,“来来来,舅舅教你!”贴身挨上了宋颂,一只手环上宋颂的腰,一只手握住宋颂的手腕,“脚分开,腰挺起来,手要这样……”
齐戗的下巴,擦着宋颂的耳朵,一股股的热气喷到宋颂的脸上,那一投,果然中了。
可是,宋颂觉得,自己的腿软了……
“舅舅……你喝醉了……”
齐戗把下巴搭在了宋颂的脖颈里,宋颂顿时又僵住了,舅舅的唇齿,轻轻咬着自己的脖子……
“颂,你来当我的王后好不好?”齐戗的声音闷闷的响在耳边。
“舅舅,你真的醉了,我是男的,我生不出来孩子!何况,我是你亲姐姐的孩子!”
一干士大夫们也觉得不对劲了,“王,您需要休息了。”
“不,颂,再拿一支箭,本王今天有事要宣布,若这箭中了,我弟弟去年得的那个儿子,就给我抱进宫来,立为储君!今后,再不许提立后的事!”
士大夫们面面相觑,纷纷说:“王,这事情,儿戏不得!”
“来人!”齐戗指着为首的一个士大夫,“给我拖出去坎了!”
本来喜乐升平的大殿,顿时成了冰窟。
士大夫跪了一地。
齐戗执起宋颂的手,又抽了一支箭,握着宋颂的手腕,“若中了,再不许提立后的事,外头那个,本王也饶他性命。若不中,外头那个,本王非得要他的脑袋,不过,也会立后。颂,你希望,中还是不中?”
“我?我不知道……舅舅,你不该这样……”
“想好了没有?一,二,三……”
齐戗执着宋颂的手腕再投了一箭,那箭稳稳的,落进了大壶。
立即下令,从宫外抱了他的小侄子立了嗣到宫里养。立储君,释放大臣。表面看来,皆大欢喜。
齐戗道:“这可是喜事一件啊,哈哈……”
下面跪着的士大夫,面朝地面,一言不敢再发。
果然,当晚,齐戗就半拖半抱的把宋颂弄进了寝宫。却发现宋颂哭了,咬着嘴唇,一言不发,泪流满面……
“颂,只是陪着舅舅,在这寝宫里睡一晚而已,好吗?放心,什么都不会发生。”齐戗亲着宋颂的脸,轻声的哄着。
和衣而睡,齐戗虽然遵守了诺言,可是,心境大变的宋颂却感觉到了不妥:不该这样搂着我睡,不该这样下面顶着我,不该把我当成你的美人,不该让我成了你的朝臣的敌人,不该……
微亮的晨光中:“舅舅,你不能这么戏耍于我,我即使没有得到王位,也是一国的公子。何况,我是你的亲外甥。”眼泪滚滚而下,“舅舅,我把你当我的长辈,甚至,是当做我的父亲来崇敬。”
齐戗把宋颂抱得更紧,一个翻身把宋颂压在身下,“你的父亲,会不会只爱你一个?不会,因为他还有别的儿子,你不是唯一。我是你的舅舅,可是,我的外甥,也不止你一个,我为什么这么疼你?因为,我没把你当外甥,”摩挲着宋颂的脸,“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好吗?”
那一次,公平点说,宋颂是心甘情愿的。
王宫里长大的小孩,除了下人的忠心,从来没得过一次真心实意的感情。父亲有许多儿子,母亲的眼里只盯着父亲和王位,后位。兄弟姐妹互相倾轧还来不及。而爱情,宋颂小小年龄,还没来得及得到。不过,看看父母之间的相处,宋颂对他未来的妻子,也没有多少期盼。
就这么轻易的,沉沦了。
甚至,初尝情欲少年,几乎就这么和舅舅在一起,夜夜寻欢。
可是没多久,传来了宋颂的大哥病故的消息,宋颂的大哥没有子嗣。国内几位士大夫跑了来,要请宋颂回去继位。
宋颂见到那几位小时候教导他的大夫,怀念起了家乡,禀明了齐戗,就要归国继位。
宋颂想的简单,两国反正是邻国,等他回去继位了,就在边境上修一座行宫,他和齐戗,依然可以住在一起。而自己也是国君了,那和齐戗就更加般配了,不用怕齐戗的那些士大夫碎嘴了。
可齐戗却斩了宋颂的那几位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