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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粉衣 ...

  •   皇上选妃,最后无一人入选,反倒赏赐画师,这倒是有些耐人寻味,前朝炸开了锅。

      前朝大臣们有女儿的,都为自己的女儿庆幸,不用入宫为妃,也就不会平白无故消失,皇上此举定是看上了画师。

      众人去画院一打听,有门路的派人去画院看一看,都有些失语。一个小小的画师长成这般国色天香的模样,任谁看了都想私藏。

      单单长得好看,自然不能入皇上法眼,毕竟世家贵女一个赛一个的美,而且都是娇养出来的,还有显赫的身份。怎么想也不至于舍弃世家贵女,单单选了个画师送入后宫。

      再一琢磨,众人这才明了,裴昭颜的画作在民间也是出名的,还有不少大臣珍藏的书画作品,署名就是丹青院司艺裴昭颜。

      一个在民间能被人记住的女子,自然是不一般的。

      皇上自登基以来,一改先帝尚武的风格,开始大力招揽名士。朝中有才能的文人太少,科举从三年一次改为一年一次,但是朝中可堪大用的文臣,依然凤毛麟角。

      虽然皇上性子阴晴不定,也不如先帝有雄才大略,但是爱才之心,任谁见了都得赞一声。

      看中裴昭颜,或许还有借着她在民间的声望招揽人才的作用。

      经过这一番分析,大臣们都有些猜不透皇上是真喜欢裴昭颜,还是利用裴昭颜了。

      同样猜不透的还有画院学士裴学士,裴昭颜是她看着长大的,心中早已把她当成女儿对待,疼裴昭颜疼到了骨子里。

      因为嫔妃接连消失,她一直对做后妃一事颇为抵触。考校功课的时候便心绪不宁。待看到爱徒脚步不稳的捧着蜀锦回来,她心里一直紧绷的那根弦,就这样断了。

      她疾步走过去,看着拧眉苦恼的裴昭颜,忽的放下了心,脸色是正常的红润,也没有傻笑。很好,只要不对皇上动心,就还有补救的机会。

      她定定神,扫了一眼华贵的蜀锦,果然就见裴昭颜把蜀锦举到她面前,歪头疑惑问道:“师父,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呀?”

      “不过是假借赏你的名义慰问画院罢了。”裴学士垂眸回答,把蜀锦从她怀里接过来,“咱们忙活了月余,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任谁都有火气。”

      裴昭颜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皇上发善心,看我跪了这么久安慰我呢。”

      听到这里,裴学士皱眉道:“昭颜,皇上为难你了?”

      “皇上好可怕……”裴昭颜说了几个字就绷不住了,她吸吸鼻子,有些难受,“我吓得跪了好几次呢,皇上有话不直接说,还要让我猜来猜去的,我猜不到只能跪下了。”

      “傻孩子,”皇上没有优待裴昭颜,裴学士放下了心,一向严肃的脸上也带了点笑意,又亲昵的点点她光洁如玉的额头,“放心吧,日后师父不会再让你这么为难了。”

      裴昭颜眼泪汪汪:“师父,我不想再看见皇上了,以后我一定老老实实的待在画院!”

      “真的?”裴学士狐疑的问她,得来裴昭颜又一次信誓旦旦的保证。

      “可是妙妙今日过来了,”裴学士提醒了她一句,“方才还来找你。”

      “呀!师父!那我先去太医院了!”说完裴昭颜就提着裙子跑了个没影儿。

      裴学士含笑摇摇头,目光落在蜀锦上,笑容又没了踪影。

      “妙妙!”裴昭颜飞奔到太医院,挨个看医女们住的屋子,最后终于在一个偏僻的屋子找到了宋妙意。

      “你怎么住在这里呀?”裴昭颜打量四周,“这里太偏僻了,不安全。”

      “我喜欢,”宋妙意看了一眼低矮的宫墙,懒洋洋的问她,“方才我去找你,你怎么不在?”

      “还不是皇上选妃的事情……”裴昭颜三言两语解释清了,开始帮她归置物品。

      收拾完了,裴昭颜打量屋里的布置,看见宋妙意懒懒的躺在榻上,忽然想起闭目养神的皇上来,她猛的摇摇头,把心里的杂念甩开。

      宋妙意眨眨眼睛,往里面挪动,拍拍榻上的位置,“昭颜姐姐,咱们说说话。”

      介绍完画像之后,裴昭颜就没什么事了,宫墙的补色工作也做的差不多了,如今她是闲人一个,自然有空闲。

      想到这里,她便脱鞋躺了过去,两人许久未见,又是一番叙旧。

      宋妙意是临安侯嫡女,两人幼时相识,虽然不常见面,但是一直保持着书信联络,是以虽许久未见,依然熟稔亲密如一人。

      “近日我又制了些护肤香膏,要不要试试?”宋妙意捏捏裴昭颜的脸,肤如凝脂,她满意的点点头。

      裴昭颜闻言皱眉:“别只顾着给我,你也要用一些,你已经十五岁了,也该对自己上心些。”

      裴昭颜比宋妙意大几个月,很有做姐姐的自觉,她一改在师父师姐面前的娇俏软糯,变得严肃起来。

      只是这严肃也太没有信服力了,宋妙意闻言毫不在意的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一会儿你回去记得带上。”

      裴昭颜无奈点头,给她讲了些宫里的规矩,又问她:“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宋妙意思索片刻,摇摇头:“我就待在这里就好,秦梧说……”

      似是意识到什么,宋妙意连忙闭口不言,脸上忽然浮现出红晕,连耳尖都染上了粉色,她偷偷瞥一眼裴昭颜,没敢再说话。

      “秦梧怎么了呀?”裴昭颜是知道秦梧的,秦将军的小儿子,与宋妙意青梅竹马,日后若是能喜结连理,倒也是一件妙事。

      见到宋妙意这副春心萌动的模样,她也不装姐姐了,开始挠她的痒。宋妙意笑了半晌,自然也不甘示弱,一时间屋子里都是少女们清脆的笑声。

      “秦梧也来宫里做侍卫了。”宋妙意敌不过她,吭哧吭哧的说了,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闭上眼,“姐姐快些走吧,我困了,我要睡觉!”

      裴昭颜偷笑,也没再为难她,轻手轻脚的下了榻,又听宋妙意说道:“对了,听说御花园里的菊花很好看,过几日咱们去御花园玩吧。”

      御花园?裴昭颜滞了一下,不行不行,去御花园太容易遇见皇上了,当下便想拒绝。但是看一眼宋妙意,她又狠不下心。

      算了,反正皇上一个妃子也没看上,这几日肯定被朝臣们吵得不得安宁,没那个闲情逸致逛园子,去就去!

      三日后,御花园。

      裴昭颜和宋妙意一同来到御花园的思贤亭,虽然叫思贤亭,但是这里的景却并不古朴厚重,而是仙气飘飘,犹如世外桃源。

      裴昭颜最喜欢这里,自然也要拉着好姐妹来这里玩。说是来玩,她也把画架拿了过来,亭子里备了笔墨纸砚,万事俱备,她盘腿坐下便画了起来。

      宋妙意是知道她这个性子的,当下也没在意,走到一旁赏花喂鱼,两人一动一静,倒也相得益彰。

      一炷香的工夫,裴昭颜淡墨起稿,又改动了几笔,把墨迹吹干,满意的看了两眼,终于想起了宋妙意。

      两人凑到一处,裴昭颜问:“这几日秦梧来找你了吗?”

      宋妙意喂鱼的动作一滞,目光也飘忽起来,她慢吞吞的问道:“干嘛问这个?”

      “有点好奇呀,”裴昭颜也拿了鱼饵撒向湖里,看着鱼群争相浮出水面,又转过脸目光灼灼的看她,“你喜欢他吗?”

      以往宋妙意都是斩钉截铁的说秦梧只是弟弟,但是这次她却明显犹豫起来,她期期艾艾的问道:“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裴昭颜自然也不知道,她托着腮望向远处,有些向往宫外的热闹。就像师父说的,皇宫不适合她,她适合在宫外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以后,她也会有喜欢的人吗?

      思贤亭少女思春,养心殿严寒如冬。

      “皇上,朝臣们也是为了您好,”李德福小心翼翼劝解道,“他们不知道您的心病,自然催的紧。”

      “朕不愿与一群分不清脸的女人生活,”祁淮抛下奏折,隐隐有些烦躁,“为何偏偏只有朕得了这样的病?”

      李德福也没辙,愁眉苦脸的思索片刻,忽然想起当日的裴昭颜,他连忙凑上去问道:“皇上,那裴司艺……”

      “裴司艺?”祁淮怔了下,脑海中浮现出裴昭颜的声音,娇软清甜。他没对李德福说,他只对裴昭颜的声音感兴趣,但是仅仅靠声音,怎么能够?

      他烦躁的把奏折推到一边,又站起身,难得的显出些属于少年郎的玩闹心,声音昂扬:“走!去御花园散散心!”

      李德福心头一喜。皇上近日总是处理朝政到很晚,鲜少有逛御花园的兴致,如今好不容易想看看景儿,他自然乐颠颠的跟上。

      只是没想到皇上不像是看景的,而是像暴走的。

      偏偏还有宫女不长眼似的撞上来,矫揉造作的娇呼一声,顺势往祁淮怀里倒去。

      祁淮停住脚步,静静地站在原地。

      李德福连忙上前,把那宫女扶起来,双手箍的死紧,淡声道:“哪个宫的?”

      “奴婢沁兰,”她眼波微转,看向面色平淡的祁淮,忍着疼娇声道,“皇上,奴婢不是有意的。”

      沁兰自认有几分姿色,皇上眼光高又如何,肯定是因为没有看见她,只要她出现在皇上面前——

      可是皇上怎么一眼都不看她?

      “皇上……”沁兰偷偷抬眸,瞥了眼如芝兰玉树般的身影,不死心的唤了一声。

      “沁兰?”祁淮低低地念了一声,目光终于回到她脸上,他摇摇头道,“看不清。”

      留下不明所以的三个字,他径直走远了。

      “宫中容不得觊觎皇上的奴才,”李德福叹了一声,叫来徒弟小安子,“沁兰姑娘,好自为之吧。”

      疾步行到御花园,李德福的腿都要断了,他紧赶慢赶的追上了皇上,还没喘口气,又落后了他一大截。他扶着老腰喘了两口气,认命的追了上去。

      突然皇上来了个急刹车,他差点撞了龙背。

      幸好赶回来的小安子拉了一把,李德福在距离皇上两三寸的地方停了下来,他对徒弟竖个大拇指,又低声问:“办妥了吗?”

      小安子赶紧点头。

      李德福便挤出个笑:“皇上,那个不长眼的宫女已经……”

      祁淮却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双眼紧紧的盯着一个方向,连呼吸都略显急促。

      李德福一头雾水,不应该啊,皇上自幼习武,走这么几步路不会这么虚弱啊?难道是最近太累了?皇上该好好调养身子了?

      边想边顺着皇上的目光看去,李德福只看到两个妙龄少女正坐在思贤亭里喂鱼。

      他老眼昏花看不清,身后的小安子主动小声道:“着粉衣的是裴司艺,紫衣女子不清楚。”

      李公公不敢耽搁,怕皇上认不出来人又要生气,连忙就要附耳提醒。

      没想到皇上却主动地、有些不确定地问道:“那个穿粉衣的……可是裴昭颜?”

  • 作者有话要说:  下本《公主与暗卫》求收呀!
    先帝遗腹子荀欢,自幼便生的粉雕玉琢,惹人疼惜。
    大她好几轮的哥哥们把她当女儿养,争相问她最喜欢谁,荀欢总是骄傲地扬起下巴:“最喜欢父皇!”
    哥哥们愤慨:“你根本没见过父皇!”
    荀欢偷笑,其实她心里藏着一个秘密——每次喝醉都会梦见父皇。
    梦里英明神武的父皇会给她讲奇人异事,教她琴棋书画,还会蹲下来让她骑大马。
    可是等荀欢长到十五岁,有了自己的公主府,父皇再也不出现了。
    她慌乱不已,拼命喝酒,终于等到一个和父皇一样英明神武的人出现在她面前。
    荀欢打着酒嗝,眼泪汪汪扑进那人怀里:“父皇!女儿好想你!”
    刚翻.墙进公主府的何长暄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便宜女儿:???
    *
    何长暄将计就计,化名常鹤留在公主府,成了随侍荀欢左右的宠臣,暗地里却想着怎么从这个小公主口中套些秘辛。
    可是整日瞧着荀欢的醉后娇态,瞧着瞧着,他竟真的生出些旖旎心思。
    于是某一日,他在荀欢清醒之际进了香闺,被满脸通红的荀欢拿着鸡毛掸子赶了出来。
    何长暄慢条斯理抹去唇边的胭脂:小丫头脾气还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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