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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连续剧梦 ...

  •   鸿钧老祖第二次施展乾坤斗转招魂大法之后,异世界的姜小娅在乳胶床垫上翻了个身,又梦见自己附到古代那个孤女姜招弟身上。
      与上一个“梦”不同的是,她再也感受不到孤女姜招弟的本心。这一回,姜小娅彻底成了姜招弟。

      “我磕,还做上连续剧梦了!”姜小娅心中默默吐了句槽儿。“好在,这回自己的意识成了主角,看我怎么闹他个天翻地覆!”
      可此时此境,她躺在木板床上,非但翻不了天,竟然连自己的身子都翻不了!
      原来啊,姜招弟穿着一身红嫁衣,在房梁上整整逛荡了一宿,第二天被发现时早就没了气儿。叔婶正发愁怎么向孙家交待,却发现姜招弟竟然回魂儿又有了气息。
      于是,叔婶赶忙把她的手脚都被绑了,嘴巴里也塞了东西,生怕她醒来后再干出什么咬舌啊、撞头啊、跳井啊这些傻事。

      出嫁吉时将到,她又被叔婶从床上薅下来,按在椅子上。
      “傻闺女,干嘛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寻死觅活!”婶婶一边给梳头上妆,一边接着威逼利诱道:“你要是真想死,也得给我先忍着。嫁进孙家的大门,你想怎么折腾都行,就是别死在家里,秽了咱们姜家的风水……”
      暴烈的日头透过纸糊的窗户,照在婶婶那张颧骨高耸的脸上,阴影分明。这时姜小娅才留意到,原来婶婶长得这么刻薄凶狠。
      婶婶又将凶狠劲发泄到梳头的手指上,疼得口不能言、又不能躲闪的姜小娅,“呜呜”地哼叫,不停地扭动身子。心中暗骂,做个梦也能怎么疼?
      结果,她身上的疼痛和心中悲愤非但无人理会,竟然又挨了叔父一黑脚。
      “你给我老实点,今儿个就是绑也要把你绑上花轿!”
      接着,她真的被绑上了花轿。
      再接着,根本就没给她拜堂时大闹一番的机会,她就被直接送入洞房。
      连上厕所,都只能在洞房里用尿盆。
      ……

      当新郎官孙傻子携着一身酒气,被媒婆搀扶进洞房时,中度拖延症的姜小娅,终于隐隐察觉到了危机。
      “这梦,我不做了总么行吧?!”
      可这回还真是不行!任凭姜小娅怎么转换梦境,怎么狂吐糟,怎么闭眼再挣眼,眼前呈现的依旧是那块蒙头的红喜帕。
      等到喜帕终于不见了,却换成了一颗黑不溜秋的人脑袋。红烛摇曳,光影婆娑之中,那个黑脑袋晃晃悠悠,嘴角挂着连延不断的口水,喷着混着酒臭积食烂牙根的臭气,还自我感觉良好地嘿嘿傻笑个不停。瞧得姜小娅啊,差点把昨晚吃的油焖大虾吐出来……

      哎!天苍苍啊,夜茫茫,大龄剩女梦洞房,梦着个新郎臭断肠!
      明明啊,她床头摆着奶油香草味的香薰灯,又没搁着屎尿盆!难道是奶油变了质?

      而陪着新郎官傻笑的,还有一旁花枝招展的媒婆。媒婆用手帕掩着口鼻,也不知她到底自知笑得太丑,还是也嫌新郎官口臭。
      “我说新娘子啊,入了洞房,可就没人相信你的清白了。新郎官虽然傻点,可心眼儿不坏。嫁鸡随鸡,你就认命吧!”
      瞧着新娘子点了下头。媒婆也舒了一口气,将新娘子嘴里的布团取了出来,腿上的绳子也解了开,接着草草地走了走过场。
      “祝二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春宵苦短,新郎官,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媒婆啰嗦完,瞧着新娘子没哭没闹还挺配合,善心一发,竟将她手上的绳子也解了开。
      媒婆刚退出去,新郎官就扑上来。姜小娅心中暗骂,这孙傻子心智残缺,可色心却一点不少,也不知道生理功能全不全!
      虽说,姜小娅明知道今晚洞房外面一定有人蹲“墙角”,可她还是得搏上一搏。于是,她按照之前设想的情节,从头上拔下那枚珠钗,向新郎官当胸刺过去……
      结果,醉醺醺的新郎官,竟然口水不淌了,手也不抖了,一把抓住姜小娅的手腕,争执推搡之间,珠钗调转方向,“噗嗤”扎进了新娘子的胸口上。
      ……

      对,被姜小娅附身的姜招弟又死了!
      要问为嘛啊?哎!无论是四体不勤的文艺女流、还是打小营养不良的粗使丫头,哪个能“撕”得过血脉喷张的大傻男啊!
      此时,姜招弟横陈在红鸾锦帐之中,她那且平且坦、煞有骨感的胸口上,插着一只明晃晃的珠钗。
      她身子抽搐着,鲜血随着抽搐的韵律,从珠钗处向四周层层晕染。红艳艳的嫁衣上,好似开了一朵暗红色的牡丹。而那只珠钗,就是牡丹的花蕊。
      在她心脏停止跳动的那一刹,她恍惚间又瞧见了牛头和马面……

      “马兄,刚才那个鬼魂,怎么一眨眼竟没了?”牛头揉了揉眼睛,呆呆地说道:“难道我岁数大了,开始眼花?”
      “眼花个头!”马面拉着长脸,甚是不满意这回白跑一趟,空手而归。“是跑啦!”
      ……

      另一个时空里,睡梦中的姜小娅,也终于猛地被心痛激醒。“砰砰砰……”寂静的黑夜中,她听着自己那如擂鼓的心跳声,闻到了奶油香草的味道,终于长长得舒了一口气。
      “总算醒过来了!”
      她缓缓地抬起手,抹了抹额头和胸前渗出的冷汗。嗯,还是自己的胸!等到心肝归位以后,她又起身开灯去了趟卫生间放了点水。接着,她呆坐在马桶上消了消汗,将不宁的心绪排空……

      “又死了?”鸿钧老祖在遥远的三十六重天上,俯视着三千大世界,脸上露出了难以捉摸的神情。接着,他难得郑重其事地推演了一番,感叹道;“还真是有趣!”
      好在十六的太阴之力也不弱,鸿钧老祖赶忙对着圆月施法,再一次从异世界里把那个悲催的灵魂召唤回来。
      接着,鸿钧老祖也不吝惜修为,隔着天地玄空用力一指,一道饱含无尽法力的灵光,就从三十六重天上骤然降落到凡间。虽然,那道灵光落在姜招弟胸口时,已经微弱得肉眼难辨,却仍然足以修复被珠钗所刺的伤口。
      再接着,他给二徒弟原始天尊传了道法旨……

      而当姜小娅再次进入梦乡、重返“封神世界”之时,异世界里战国四大名将之首、坑杀了四十万赵军的白起,自刎身死……
      ……

      且说,当姜小娅再次鬼使神差地变成姜招弟时,她仍然在奢望自己只是在做“连续剧梦”。
      因为打她记事儿起,她的梦境向来都很真实,真实到梦中有五彩斑斓的色彩,有如真似幻的五感。而且,梦中的她也很清醒,清醒到她能用脑力干扰甚至重构梦中的情境。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是正常还是病态。反正她自己挺乐呵!
      只是这一次,她真的有些蒙。且不说三个梦境剧情相连,就连感觉、尤其是疼痛竟然那么真切不打折。还有啊,为嘛自己只能演女主角、却不能导演整场梦境了?

      此时姜招弟的身体仍旧躺在红鸾锦帐之中,连姿势也不曾变过。只是胸口上的伤口已经愈合,还好凶器没被人收走。
      姜小娅没有立马起身,因为她感到有些头晕。哪个凡人失了那么多血不晕!
      她也看不清外面的情形,因为大红的帷幔已人被放下,把她这个“死人”与外面活人的世界隔绝开来。

      而红鸾锦帐之外,孙家老两口正围着坐在地上的傻儿子,互相数落着不是。
      “都是你平日里把全儿给惯坏了,今日才惹出这般祸事!”孙老爹把责任推给了孙大娘。孙大娘也不示弱,反驳道:“子不教,父之过。怎么全赖在我一人儿头上了!”
      “儿子是你生的!全儿心智不全,肯定是随了你三叔家的大儿子!”
      “你放屁!还不是那一晚你喝多了酒……”
      “你们好吵!”孙傻子一发疯,孙大娘立马把儿子搂在怀里,哄道:“爹娘不吵,不吵……”
      接着,面色柔和许多的孙大娘,强忍心中怨气,对着孩儿他爹说道:“老头子,咱们还是快想法子,把‘丧门星’的尸体处置了吧!”
      孙老爹扭头瞧了眼红彤彤的喜帐,眼中仿佛倒映出两团烈火。
      “烧了!连同洞房一起烧了!” 孙老爹咬着后槽牙,狠呆呆地说道。
      “老头子,你疯啦?这三间厢房不要啦!”还是孙大娘会过日子。
      “哎!老婆子,房子烧了,咱们可以重盖,可全儿要是被关进大牢,还有命出来嘛!”还是孙老爹有大局观。
      “烧,烧!”就数孙傻子没心没肺,活得乐呵。

      喜帐之内,姜小娅听见有人要放火烧自己,立刻头也不晕了,身体也不虚了,吸了两口空气就满血复活了。她紧紧地攥着那支能够要人命的珠钗,两耳竖起,伺机而动。
      这时,她听见孙老爹的声音。“我出去再拿些灯油来。老婆子,你把屋里的细软收拾收拾的。”
      接着,孙大娘说道:“快去快回!”
      再接着,她就听见稀里哗啦收拾东西的声音。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姜小娅也顾不得穿鞋,猛地起身从喜帐中窜了出去。
      可是啊,那孙傻子还真会挑地方坐,关键时刻脑路还短直快。他一把扯住姜小娅的小腿,嘿嘿道:“洞房!生娃娃……”
      “你不是要烧死嘛!”此时的姜小娅,心中再无一丝玛丽苏式的恻隐。她像平日打羽毛球挥臂那样,转身曲体,腰臀肌发力,大臂带小臂,抡起攥着珠钗利器的拳头,朝着黑脑袋就是一杵炮。
      这一杵,力道是够了,就是可惜,珠钗刺入的角度歪了些,只划伤了孙傻子左脸的皮肉。饶是这样,还是杵得那黑脑袋疼得死去活来,倒在地上缩作一团,叫得好像电视里被传统手艺屠宰的溜达猪!
      可那嚎叫声是煞是真实悲惨、难听刺耳,刺得姜小娅心惊胆跳,满腔热血冲上脑,越发觉得眼前的一切透漏着诡异和荒唐。
      “敢伤我的全儿,老娘和你拼了!”孙大娘护子心切,随手操起桌上的酒壶朝姜小娅砸了过去。
      结果,酒壶没长眼,竟然砸到了傻儿子的黑脑袋上。血肉模糊的黑脑袋上,立时起了大筋包,壶里酒水也顺着黑脑袋洒了开来。心疼得孙大娘左右为难,犹豫着到底是要先哄儿子,还是先宰了“丧门星”?

      姜小娅也不恋战,只想趁乱往门外跑。可孙大娘哪里肯放她走,于是先舍了儿子,扑上来与她扭作一团。
      虽说,姜招弟的身体年轻又常年干活,练就了一副粗胳膊壮腿,可孙大娘也是有名的母老虎,且又体重力不亏,一时间难分胜负。
      两人正你推我搡,也不知是谁刮倒了一对喜烛。其中一支喜烛又不偏不倚,刚好滚到孙傻子的黑脑袋附近。可叹啊,孙傻子的头发衣服上立时蹿起了火苗……
      随着孙傻子发疯了似地“嗷嗷”怪叫、满地打滚,火苗又燎到了大红帷幔上,帷幔上立时绽放开了一大团妖娆致命的火罂粟。
      一股邪风自大敞的房门外翻滚而来,风助火势,火罂粟瞬息间由一大团变成了一簇,一簇簇,终于连成了一片红灿灿的火海……

      这一夜,洞房里的火还是娆起来,只是烧死的不是新娘子,而是新郎官!姜小娅终于躲过了一场“死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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