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非帝王》君不易

3、第二章：医仙之徒柳越飞

　　殿中
　　一男子正在主卧，身边的小厮正为他梳头，通过黄铜镜，看到的是一张面若桃花的脸，一双丹凤眼独有一股风情之色，但唇色及淡，又平添和祥，身着青白色的蜀绣长服，头束一根翡翠冠，俊中带然。
　　“侍郎，皇上来了，”进屋的小厮笑的跟花一样，“这还是皇上第一次来后宫，就来我们这儿，侍郎有福了。”
　　“你话多了点，”虽嘴上这么说，但柳越飞心里却跟吃了蜜似的，她，是还记得我吗？
　　立即起身，柳越飞嘴角带笑，这一出屋，就已经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女子，不，是他这辈子所爱的女子，“臣妾柳侍郎，恭迎皇上。”
　　白晚娆看着目前这个微身的柳侍郎，心中又是无奈，看着是挺清雅的，就是这性子是不是真的如夫后所说温婉了，“起来吧，”说着从柳越飞旁边走过，坐到主殿位。
　　“谢皇上，”柳越飞转身，见到白晚娆的样貌又是一阵惊艳，刚才柳越飞太过激动，不感看白晚娆的脸，现在看到了，心中有些自卑，男子以美为傲，女子以俊为容，可白晚娆已经是比男子还要美的人了，与她一比，自己认为会让白晚娆心生爱意的脸，已经是输的彻底，本来他进宫时还有的把握，在这一刻都消失了。
　　也是，柳越飞心中苦笑，五岁时娆儿就已经是如花般的精致，现在自是张开如仙，这样自己如何能站在她身边。
　　“站着做什么，”白晚娆把玩着手中的玉杯，欣赏着柳越飞一下喜悦，一下悲伤的神情，心下有些觉得有趣，也是仔细看了柳越飞的脸和身段，这脸俊美，这身段如竹，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但白晚娆却对这脸有些记忆，“听闻你进宫的理由，是幼年与我一见，倾心私定？”
　　柳越飞这才坐下，就听到白晚娆娇娇酥酥的声音，“是，臣妾曾在十四岁时，见过皇上，”然后又想起什么，“皇上大概不记得了，那个时候您并为看过臣妾一眼，只是臣妾在见过您以后，对您念念不忘，后来才知道您是十九公主。”
　　“不，朕记得，”白晚娆继续把玩着杯子，没有抬头，口中淡然的说着，“那日给朕送了荷花包的就是你。”
　　柳越飞眼中带着惊喜，声音也有些起伏，“皇上记得，这，臣妾，”她还记得，她真的记得，“那臣妾送您的荷花包”
　　“给了六皇姐，”白晚娆放下杯子，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哀乐，“朕当时以为是你让朕转交给六皇姐的，毕竟朕那时只是个五岁孩童，能有什么男子倾心一孩童。”
　　柳越飞在衣袖下的手握紧，但表面还是如平色，“是臣妾当时没有说清楚，让您误会了，”孩童，她不知道当时各家公子暗地里最为之倾心的，大多都是她，又是当时先帝与皇夫的独女，又是嫡出，虽说只有五岁，但及万千之宠，更别说以太后之姿，她能有多差，那时与现在，大多数公子心悦之人，多是她，在没有见过她之前，柳越飞也以为一五岁孩童为何能如多位公子爱慕，直到他见到了她。
　　白晚娆听着柳越飞的话，手撑着下巴看着他，“也算不上是误会，当时的六姐亭亭玉立，冷艳压群，朕也不是第一次被人借手借花献佛，所以你将荷花包给我时，朕自然就以为你也仰慕六皇姐，何况你与当时的六皇姐年岁相仿，”似是想起什么，“说来，我会误以为，也一分是因为六皇姐曾向我提起过你。”
　　“六王爷，曾提起过我？”不知为何，柳越飞有些不安后面白晚娆要说的话，“皇姐曾说一人相貌端庄，不过十几岁就亲自为百姓施粥，她那日看到那人以袖子擦拭额头汗珠时，心跳有些快，”说到这里，白晚娆淡笑，“我还以为她病了，结果母皇过来数落了我几句，我也就没有在问这事，后来年岁大些，才明白这是男女之爱。”
　　她为何说起六王爷，柳越飞赶忙解释，“臣妾对六王爷并无心悦之意。”
　　“朕知道，如若你与皇姐真的心有灵犀，你早就嫁入六王府了，”白晚娆看他不安的神情，有些皱眉，“朕不过说些往事，你紧张什么？”
　　“臣妾是心悦皇上的，”柳越飞跪下，神色紧张，他怕她误会，他心中只有她一人，刘越飞嘴唇紧咬，暗骂自己蠢笨，为何要让她不悦，这是她第一次来自己宫中，她不想他不高心，如若以后都见不到了，这么一向，柳越飞有些胆战起来。
　　白晚娇看着跪地的柳越飞，神色平淡，最终还是无奈，“往事如烟，提起只是回忆，朕也没有别的意思，”停了一下，白晚娆语调微微向上，“怜香惜玉这个道理，朕还是明白的，如若柳侍郎不喜欢，朕以后不说了，”白晚娆这话说的俏皮，似是在逗柳越飞，又似是再说她其实懂柳越飞的心意，既然已经入了后宫，也是需善待。
　　这话一转，柳越飞有些红，“臣妾并无不喜，多谢皇上考虑关心，是臣妾惹了皇上不高兴”她，是不是也在意他的？
　　看着柳越飞一副娇羞的样子，白晚娆心中并无多大波动，但妃子与皇帝之间所要做的戏，白晚娆还是要完成的，虽说看柳越飞的样子，就知他确实心悦自己，但就凭这一点，不足以打动白晚娆，而且她今天回来，是为了一件事。
　　“你的师父是医仙唐冶，你的医术也定然出色，帮朕把把脉，朕想知道这么多年的药，有没有把朕自出身带着的病根除了，”白晚娆的贴身宫女拍了拍手，一宫人就将把脉所需之物都摆上，白晚娆伸出纤细的手，放在把脉枕上。
　　柳越飞愣了好一会儿，才明了原来这才是白晚娆来自己这的目的，虽然有些委屈，但也明白总比白晚娆不见她的好，于是开始把脉，但这越把脉，柳越飞却越发皱眉，“皇上平日都吃些什么药。”
　　“无非就是一些千年灵芝之类的补药，”白晚娆收回手，“有问题？”
　　“皇上可曾夜中时常受寒，咳嗽不止，”柳越飞问，“近年还有咳血了，而且情况很不妙，皇上本就不是足月出身，这补药的药效都是过于猛了，现在反倒是伤上加伤了，”都说当今皇上天资聪慧，不过十岁年纪就可保国泰民安，谁知这样的天资是有代价的，这副羸弱比男子还不如的身子，可不就是代价，进宫前家母千叮万嘱，一定要想办法为她诊治，虽说他是有过预想，但未曾想宫中太医无数，身子既然还是这般差。
　　“确实是近年有了咳血，不过，也不是每回咳嗽都有血，受凉也不过是隔个三日一次，”白晚娆说的清淡，但柳越飞却是吃惊，“三日一次，太医和宫人都是怎么回事，为何你还是受寒，”说完他才发现自己话不对，“臣妾失言了。”
　　“你也没错，”白晚娆随意的笑笑，“也不是他们没有多做多说，是朕不愿意听，听着也烦心，”除了母皇，朕已经很久没有听过别人的话了，白晚娆眼神暗下，夫后年岁大了，也总有顾不到朕的地方。
　　柳越飞以为自己听错了，好久才明白白晚娆的话，语气中带着点怒火，“皇上为何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明知自己不应该这么说话，但是在白晚娆身子如此之差的时候，柳越飞已经顾不到其他了。
　　白晚娆皱眉，她最讨厌别人用质问的语气问她，更何况对方还是自己的妃子，起身，“脉已经把了，朕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就不打扰你休息了，”然后往殿外走。
　　柳越飞当然知道为什么白晚娆不高兴，但是为了她现在的情况，他还是对着白晚娆的身影说，“皇上，从明日起，臣妾会日日请安，为皇上把脉，到皇上的病有好的起色为止，”然后才想起什么，鞠身行礼，“臣妾恭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