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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第十四章 第一百天(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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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砝,发什么呆,我们要走了。”
妈妈的话一下子把我拉了回来,店里的小猫在我脚下舔在我的鞋子。我们背着包,离开了那间餐馆,在黄宁北路站上了地铁,到了这里,我已经很清楚要去哪里了。
一个月前,我私自来到湖宁,为的就是找到周萱悦,然而,得到结果竟然是……伯母很自责,到现在也没有原谅自己,常常以泪洗面,一下子看上去衰老了很多。那天伯母让我看了她的房间,我送给她的发光别墅模型放着书桌上,在书桌的迪屉里找到了她写的日记,还有那条粗糙的黑色手链,听说她一直戴着,直到去世前一天才取下来,“明明是给你的护身符,干嘛要取下来”。日记下压着的是一张病历表,上面写着她的名字,还有“月景台精神病医院”几个显眼的字。日记的最后一天是5月19日。最后一页写着“从来没见过面的那个笨蛋,虽然一直这样叫你,不要为我:担心,我笑着将生,也笑着死去,没有一点痛苦。答应我,要好好的,就这样下去,这样就好了。”
眼泪早已按耐不住了。我不时会紧闭双眼,强忍着痛苦,面带虚伪的笑和伯母谈论她的事。伯母显然很“脆弱”,没过多久就又哭了起来,眼睛一直是湿的。
为什么?本该死去的人还活着,不该死去的人却离开了。无法抑制的悲伤折磨着我。“无法保证会乖乖的听你的话,你是不是已经违约了,快出来道歉呀,求你了”。
告别伯母,离开小区后,已是八点了,天下起了雨,越下越大。我拼命奔跑,至于目的地,答案是未知或无所谓,就是想跑起来,想赶上去。“神明,我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泪水被雨水冲刷在地上,眼泪源源不断的流出来。感觉已经超过了雨,浸湿了整个城市。我在跑上一个阶梯时摔在地上,侧脸被尖锐的东西(可能是石子或玻璃片)划破。雨已经特别大了,无情的落在我的脸上,与眼泪、血混合。眼前慢慢变黑,光一点点消失,而她的笑容出现了,“祷砝,别哭了,129600年后,我们会再次相见的,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看夜空了,我很期待,你呢?”
当我再次醒来时,已经在县医院里了,听护士说,我昏迷了四天半。爸妈就在床边,妈妈还在哭昏在了爸爸妈妈怀了,爸爸抱着她睡着了阿睿则直接睡在了地上。我手里紧紧握着那个日记本,和那条手链,伯母同意我把它们带着身上,也是她的遗愿。
听说了她家里发生的事,伯母伯父离婚了,经过两次打击的钟双灵慢慢振作了起来,回到了学校,但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人了。只有我,“一直以来都是个笨蛋,自私的将烦恼告诉你,却从没想过你的感受,连询问的勇气都没有。你默默的守护着我,我静静的失去了你。”
在出院后尝试过去天堂找她,“你是上天给我的愚人节礼物吗?”那一刻,本已做好了决定,最后还是被爸妈阻止了,看着她们的悲痛,心里在隐隐作痛,是生不如死的感觉。“你怎么会那么狠心呢?”我责怪着她,她的话却一次次浮现在我眼前,提醒着我,生命的意义;无法改变的结果,没有你的生活失去了一切意义,可还有很多东西要去了经历,不是什么都会如人意的,原来这一切还没有结束,我们的约定要继续下去,听见了你的呼喊,“我也很期待”。
天快黑了,太阳已经下山。我和妈妈在武宁湖公园站下了地铁。妈妈在公园里等我,我看了那栋楼,爬上了公园后的山,那是“月景台区公共陵园”。向右走过五个墓碑,再向上过一个就是她的墓碑。上面是她的名字和她给我的那张看不见脸的照片。我蹲在地上,把花放在墓碑前,手链发出暗暗的光。
“原来最神秘的地方不是夜空,而是我们的梦。”
夜空就要降临,黄昏的光照在山上,此刻我对夜空没有了过多期待。远处的光照在墓碑上,天是菊红色,地是浅黑色,我们站在天地之间,你往上,我向下。
“第一百天,所以我来了。见你真不容易呀,我跑了两次才找到你;你看,我脸上有好多汗水,从眼旁流到手上……我们能约定下一个一百天吗?”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好呀。”熟悉的声音很亲切。
身后,她,站在黄昏里……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