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港口Mafia后的日常》人间渡

15、胆小鬼

　　麻花辫少年缠满绷带的脸上，只看得到一双眼眶微红的赤眸，以及由于委屈而抿着的嘴唇。

　　中也只要一看到清见露出委屈的表情就容易心软，对于眼前这个来自异世界的清见也同样，“清见你让他慢慢说。”

　　“我只是说说而已嘛，谁知道他这么不经吓。”清见无辜地耸肩，况且以他对自己的了解，这种状态多半是演出来的。

　　“毕竟清见本来就很感性，被吓哭很正常啦——”虚弱状态的太宰插了一句进来。

　　“哈啊？我才不承认他就是我，而且我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吓哭？”清见闻言想要撸起袖子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猛男。

　　太宰的唇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鸢眸直直望向这个从来都是以乐观阳光的面目示人的青年，里面闪过晦暗情绪。

　　不是的，清见。

　　你其实并没有你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

　　依稀记得四年多以前，他还在港口Mafia的时候，清见自从初见以来，外貌和身高就没有变过，体型瘦弱娇小，但精力多得像是用不完似的，仗着异能把几乎全港口Mafia的人都恶作剧了一遍。

　　他本该是森鸥外最忌惮的存在，却不知为何森鸥外却格外重用他，这个疑问一直到他成为干部以后才得到解答。

　　他无意间在只有干部才能接触到的秘密资料库中发现了一份关于清见的档案，整整18年人生，仅仅数行字，撑不满一张薄薄的打印纸。

　　竹原清见，本来是被遗弃在垃圾桶里的弃婴，被好心的女士捡回去抚养。

　　10岁时被讨债组织作为抵偿带走，这之后，该组织全员在同一时间死于同一种死法——割喉。

　　同年，清见消失，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等再次能捕捉到行踪，就是四年后与他一同溺水的那次，被森鸥外救上来后，便一直跟在森鸥外身边直到18岁。

　　档案到这里还没有结束，下面还有每年的体检信息，漆黑的墨迹毫无温度地展示在太宰眼前——

　　【……检测到内脏器官开始衰竭，身体机能下降，病因不明，不可治愈不可逆转，预计只有三年寿命……】

　　【……脏器衰退迅速，已不能支撑平时的工作，建议修养……】

　　【……已全面衰竭，时日无多……】

　　当时他是怎样的心情呢？

　　嘲讽？意外？或是无感？

　　都不是——

　　他感到愤怒。

　　为森鸥外在这个时候刻意将这份信息摆在他眼前而愤怒，为清见强颜欢笑的伪装与隐瞒而愤怒，为自己的无力而愤怒……

　　要问为什么？

　　因为在那个时候，他荒芜一片的心里已经被某个傻子塞满了。

　　每日都小心谨慎地与之接触，生怕一用力就将对方揉碎，然而就在这样的时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这个易碎品表面完整，其实内部布满裂痕，只能靠着自己无济于事的修补维持完整的状态罢了。

　　他无法忍受清见在每个人面前都是笑容满面、毫无阴霾的样子，因为总是会联想都他独自一人时会是怎样的表情，他不相信清见真的不会害怕。

　　之后的几天，他一直都在默默观察对方，发现他有时候会一个人躲起来自言自语，情绪也忽高忽低，似乎已经为生命的终结做好了准备。

　　于是他直接出现在清见面前，第一时间抓住他的手不让他逃走，结果一时冲动吻了对方，然而下一秒，清见就像是被刺激到一般，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滴落，抽抽噎噎说不出完整的话。

　　这一幕好巧不巧被蛞蝓撞见，以为他做了过分的事把清见欺负哭了，当场把他揍了一顿出气。

　　这么说也对，他的确做了一件很过分的事，足以摧毁清见搭建起来的壁垒、让他感到害怕的事——

　　而准确来说，清见害怕的其实是他这个名为太宰治的人。

　　但是隔天，清见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对他笑，即便异能会被消除也对他做恶作剧，再然后，织田作受到海外组织mimic的威胁，清见碰巧救下被绑架的孩子们后，便随着织田作一同前往mimic的所在地。

　　他看着清见转身离开的背影，忽然有种以后再也见不到对方的强烈预感。

　　——“没事啦，我会保护好织田作的！”

　　模样稚嫩的少年扬起笑脸对着他挥手告别，最终映在脑海里的只有这张面庞。

　　这个人为什么认为他担心的只是织田作呢？他为什么从来都没考虑过自己？而这副不在意的模样好似他就是为了这一刻才活到现在的，然后像个胆小鬼一样丢下所有人消失得无声无息——

　　清见，你就是个胆小鬼啊。

　　想到这里，太宰眼里流露出不易察觉的自嘲。

　　脑里百转千回的回忆结束，眼前的情景仍在继续上演。

　　失踪四年的人如今正完好无损地站在他的视野里，他不敢再挪开视线，怕这只是虚幻的梦影，眨眼间又要回到冰冷的现实……

　　竹原清见双臂交环在身前，看着故意做出一副委屈模样的麻花辫少年催促道：“快点说，这对我们来说都是好事。”

　　神见吸了吸鼻子，收敛了些过于做作的表演，一双琉璃般晶亮的赤眸望向清见，在对方越发不耐的视线下终于开了口。

　　“在见到你的第一时刻，我脑海里就多了这样一句话——”

　　少年清亮的嗓音逐渐压低，勾起的嘴角缓缓下压，这样的变化让清见眉心微拧，他听到少年继续说道：

　　“那是你最不想记起的绝望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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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嫌弃咕咕短小QWQ，咕咕知道自己很差劲（间歇性自闭+郁闷），而且最近“头秃”严重，真的是应了自己瞎凑的笔名：荼谐音秃是嘛，荼荼头秃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