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白皮》春夜清浅

20、白给

　　看完直播，程时刚把碗洗了，就接到了齐珍珍女士的电话。

　　“喂，程程。”

　　“妈，怎么了？”

　　“你现在在哪啊？我刚刚打电话到护士台问护士，护士说你不在，我没记错的话，你不是今天晚上值班吗？”

　　程时淡淡地应声：“在家，傅邵阳之前有事，跟我换班了。”

　　“哦哦，那你在家等我，我给你送点东西。”

　　程时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齐珍珍要给他送什么，叹了一口气道：“妈，你上次拿来的肉还有鱼虾什么的，我现在还没吃完呢。”

　　“而且，你拿来了，我也没时间烧啊！”

　　齐珍珍惊叹道：“你现在还没吃完！都过了多久了？”

　　然后猜测道：“你是不是又去买速冻饺子吃了？”

　　程时：“……”

　　齐珍珍过来之后，帮程时的冰箱又清扫了一遍，把该扔的都扔了，然后又把自己刚拿来的东西，塞了一点进去。

　　弄完之后，拎着程时刚刚买的，还剩一半的速冻饺子，看了一眼程时：“我就知道！”

　　“我给你包了，放在冰箱里了，不止有饺子，还有馄饨。”

　　“我知道了。”

　　齐珍珍整理完，在客厅沙发上坐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程时用电脑看最新的医学文献。

　　瞄了一眼齐珍珍，然后回头看着电脑：“妈，你有什么话，就说。”

　　齐珍珍也没客气，坐到程时身边：“你秋秋阿姨有个同学的儿子，刚回国，听说是经济学博士，照片我看过了，长的挺好看的，叫封翊，好像也喜欢……”

　　“那个小伙子的照片，我手机里有，给你看看，你要觉得不错的话，抽空去见见？”

　　说着，齐珍珍就要拿出手机给程时看。

　　程时连忙阻止：“不是，妈，不用了。”

　　齐珍珍：“不用了？你有男朋友了啊？？？”

　　“差……不多吧。”

　　“长什么样？有空带回来吃饭啊！”

　　“啊，好，妈时候不早了，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行，那我先回了，记得带回来吃饭！”

　　程时扶额：“知道了。”

　　程时把齐珍珍送到门口，齐珍珍还不确定地问了一句：“你真有男朋友了？要是没有的话，那个经济学博士，真的可以见见，挺帅的！”

　　“妈，真不用，你回去吧！”

　　把齐珍珍送走，程时感觉齐珍珍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之前虽然说不反对，但是也没有这么……热情吧。

　　程时接到姜衍的电话，已经过了十点半了。

　　程时刚洗完澡，准备睡觉，放在床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程时拿起手机。

　　“喂。”

　　对面半天没有应声，而周围的声音很嘈杂，有音响的声音，类似于KTV的地方。

　　其中还夹杂着男人唱歌的声音。

　　程时一顿，接着叫了一声：“姜衍。”

　　过了好一会儿，对面才传来温.软的呜咽声，像是刚出生小奶狗的声音。

　　“嗯～”

　　程时只觉得喉咙一紧，心里仿佛有什么烧起来了一样。

　　姜衍接着道：“程医生……程时？”

　　“嗯，我是，你喝醉了。”

　　是个肯定句。

　　对面传来姜衍否认的声音：“我没有……嗝～喝醉！”

　　“我……跟你说，我今天……直播，有个人给我砸了一百万！”

　　程时拿着手机的手一滞，然后淡淡地应声：“我知道。”

　　迟疑了一会儿接着问了一句：“开心吗？”

　　“开心。”

　　程时缓缓笑开：“开心就好。”

　　“你身边有人吗？还是只有你一个人？”

　　姜衍笑了两声，然后轻轻道：“我……不告诉你。”

　　“姜衍。”程时轻叹着叫了他一声。

　　“乖，告诉我。”

　　声音低哑，还带着宠溺，让人听着心尖都一颤。

　　姜衍还没回答，旁边传来林立的声音：“小衍好像不行了。”

　　jupo接了一句：“他刚刚可是喝了整整两杯玛格丽特，就他那酒量，能不醉吗？”

　　然后程时就听见林立说了一句：“小衍好像跟谁在打电话。”

　　然后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手机像是被拿起来了，林立看了一眼联系人，客气道：“程医生，不好意思啊，小衍喝醉了，这么晚了，打扰你了。”

　　因为包厢声音大，林立从姜衍手里拿过手机就开了免提。

　　然后把手机拿在手上跟程时说话，加上他也喝了一点酒，有点点头晕。

　　阎颐消息跳出来的时候，下意识地就读出来了。

　　“李梦眠136……”

　　反应过来笑着说了一句：“什么啊？小衍问阎颐要小眠的电话了！”

　　程时一凛，反应了一会，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复杂的感觉，然后开口问道：“你们在哪？”

　　“我们啊，我们在俱乐部旁边新开的KTV，叫白夜，怎么了，程医生？”

　　程时接着问了一句：“哪间？”

　　“5201。”

　　林立刚想再多说点什么，就听见对面一阵忙音，程时把电话挂了。

　　林立有些奇怪，但也没往心里去。

　　过了好一会，包厢门被打开了，几个人看着穿着白衬衫，黑色西装裤，神色有些匆忙的程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林立迟疑地问了一句：“程医生，你怎么……来了？”

　　程时扫了一眼包厢里，然后看着姜衍淡淡道：“我来看看姜衍，他喝醉了，我先把他送回去吧。”

　　明明是商量的话，被程时说起来，却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的感觉。

　　林立主动把姜衍拉起来，然后交到程时手上。

　　姜衍这次醉的比上次还厉害，脸红的跟柿子似的，嘴唇也红.红的。

　　程时很轻松地架起姜衍，往门口走。

　　KTV的廊道，有点安静，又有点昏暗，偶尔传来几个房间门没关好，漏出来的唱歌的声音。

　　程时叫了姜衍一声。

　　“姜衍。”

　　姜衍顿了很久，才应声道：“嗯。”

　　他的身上的酒气很重，夹杂着他身上特有的味道。

　　程时看着他，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更甚了，顿了顿，把他带到楼梯间。

　　楼梯间的灯，是声控的，他们进去，灯“啪”的一声就亮了。

　　程时把姜衍按在墙上，一只手抵在他的后脑勺，另外一只手搂着他的腰，防止他摔倒。

　　“姜衍。”

　　程时又叫了他一声，眼睛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铺了一层别样的情绪。

　　姜衍有些迷糊地抬头，恍惚间看见程时背着光，棱角分明的下颌近在眼前。

　　“你要李梦眠的电话了？”程时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没觉得，带着些质问的感觉。

　　姜衍低头愣住，像是在思考这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问题，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程时突然觉得很生气，然后极其嘲讽吃味地说：“给你一百万的人，是我，你怎么不问我要电话？”

　　合着今天晚上的一百万白给了是吗？？？

　　大概是真的生气，见姜衍一直低着头，忍不住腾出腰间的手，抬起他的下巴。

　　看见姜衍醉酒的样子，心顿时又软了下去：“你……”

　　“算了，我送你回去。”

　　说着就想拉他的手，架着他。

　　没想到姜衍伸出双手，揽住他的脖子，还在他脖颈的地方蹭了蹭。

　　蹭完以后，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他的嘴唇，碰到了他的下颌，一阵温热的感觉。

　　程时就像触电一样，整个人，战栗了一下。

　　然后突然觉得，心里空了一块，看着姜衍红润的唇，把姜衍按回墙上。

　　偏头就吻了上去，唇齿相.交，程时尝到他嘴里龙舌兰的味道，浓烈又让人着迷。

　　程时的欲.望克服了理智，他用力地触碰姜衍的唇，仿佛想把那种不安，连同对他的迷恋，一同揉碎。

　　大概是吻的时间有点久，姜衍呼吸不过来，手开始乱动，软绵绵的手放在程时胸.前，想推开他。

　　程时感觉某些地方好像有点控制不住的趋势，缓缓抬头，看着姜衍，深深叹了一口气道：“我送你回去。”

　　阎颐去开门的时候，属实吓了一跳，因为看见了程时。

　　“程医生，你怎么？”

　　程时淡定地应声：“姜衍喝醉了，打电话给我，我担心他，所以过来看看，他们都还在玩，我先把他送回来。”

　　阎颐是个心细的人，一眼就看出了程时的唇有些不一样，今天好像格外的红。

　　加上他皮肤白，唇红的就更加明显了。

　　然后瞥了一眼旁边的姜衍，伸手准备接过姜衍，架他回去。

　　没想到程时站着没动：“我送他上楼吧。”

　　阎颐：“行。”

　　把姜衍扶上楼，阎颐就看见程时小心翼翼地把姜衍放到床上。

　　照常嘱咐：“阎经理，记得放一杯水。”

　　“嗯。”

　　阎颐送程时出去，就听见程时问：“我听他们说，姜衍，问你要李梦眠的电话了？”

　　语调很平淡，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阎颐虽然有些奇怪程时为什么突然跟他谈起这样的小事。

　　但还是照实回答道：“是啊。”

　　接着又说了一句：“今晚小衍直播，小眠给他砸了十万，他问我要小眠的联系方式，说要把钱还给她，怎么了？”

　　程时走路的脚步都顿住了，然后微微侧头看着阎颐，嘴角带着一丝笑意道：“没怎么，我看上你们老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