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相不和（双重生）》妄宁

11、初遇（四）

　　“萧公子，哪有绝对的好人。”程睦撇嘴。

　　萧君白淡淡笑了声，“我看人很准，来！”

　　自那日起，只要天气合适，两个人都在一起训练.萧君白教给程睦练习臂力的办法，教给他如何蹲步子。程睦虽然没什么底子，但重在聪明，大多数招式，只要看两三遍就能学的有模有样。

　　那年招兵，南苑走了几个沉着稳重的，陆陆续续又进了几个十四五的新学生，一转眼就到了夏天。这群公子哥还是照睡的照偷懒，好学的还是在发奋。

　　论练对打，程睦的本事已经越来越好了，甚至有时候能打败三四人。虽然萧君白从来没有从程睦那里要来一句“师父”，但他颇有种自家孩子终于出息了的感觉。

　　有人长进了，就有人被打败了。经历过几次被这么个文弱少年打败后，一些人暗地里开始动些小手段和脏动作。

　　第一次，程睦上来就被学堂里耍大刀最好的陈明光一拳打到地上。
　　第二次，程睦还在和人对打，张彦身后一脚踢到他膝盖上，他整个人因为剧痛趴到地上，下巴流血。
　　第三次，刘京已经好几次输给程睦了，他干脆和人商量二打一。

　　郑大河不是看不到，虽然让他们不要太过分，但是毕竟以后真要是上战场，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出现，现在这点小风浪都扛不住，以后如何面对云诡波谲。

　　第四次，萧君白看不下去了，程睦正在和刘京和张平打，有些人已经不怀好意的开始往这边推搡，打算乱了程睦阵脚。萧君白对付着几个平时找程睦麻烦的人，但程睦已经被张平摔到了地上，少年闷哼了一声。

　　萧君白接完眼前招式把那人摔倒在地，隔着很远喊了一句：“你们有完没完，不嫌手段难看！”

　　本来还在看好戏的几个人停下来，外围的人也渐渐看过来。
　　“萧君白你吼什么吼，我们只是练对打，干着你什么事了，”张彦笑了笑，“是吧，程老弟。”说着还假惺惺的朝程睦伸出了一只手。

　　程睦抬头，朝他手上瞪了一眼，“拿开，我嫌脏！”

　　张彦一直觉得程睦虽然说话难听点，但到底是个好拿捏的柿子，被几次三番挑衅后，程睦从来没冲动过，这就说明他心里还是怕他们这群人的，但身在校场，他竟敢这么和他说话。

　　张彦咬着牙，不可置信的看着要起身的程睦，嗤笑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完，张彦作势要上去踢程睦，萧君白眼疾手快一把把程睦往后拽了一下提起来。

　　“萧君白，你这是也要和我对着干吗？好啊，咱俩还没过过招呢，怎么样，来一次？”张彦的眼都瞪大了，他不是不能打，只不过张贺跟他说，萧君白对他们有敌意，万一两方对上夹杂私怨，没什么好果子吃。

　　萧君白的武功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张彦虽然嘴上说着要打，但心里还是有点顾虑。这么多新学子在场，万一输得太难看了，他脸上挂不住，好歹也要让萧君白挂点彩。

　　“好。”萧君白松开拽着的程睦胳膊，这时候他才发现，程睦已经结实了很多。他放开程睦，朝张彦方向走了几步，这场比试就开始了。

　　不过，张彦不仅没有伤到萧君白一丝一毫，还因为不服输，三番两次出狠招。

　　平日里大家虽然也见萧君白与其他人对战过，但是今天的他看起来也格外烦躁，对待张彦的拳，看不惯就让人脱臼，面对踢上来的腿，看不惯就将整个人撂倒。

　　到最后，张彦甚至站不起来，还是郑大河把他脱臼的胳膊接上，甚至当场教授了一番。

　　张彦这一次彻底没了气焰，陈明光等人虽然平时能与萧君白对打一番，但也知道，空手过招他们打不过萧君白，于是这个梁子是彻底结下来了。

　　“你就护着他吧，迷了窍了！”陈明光唾了一口从他两人身边走开。

　　张彦更是脸上难看，几伙少年说着说着竟笑了起来，萧君白不懂，只顾着扶着程睦。

　　程睦那日摔着胳膊了，前后几次，背上已经划满了口子，下巴那处也是明显，让一个本来好看的人多了点瑕疵。瞧着程睦走路的样子，萧君白猜想程睦应该是崴到了，于是下课后就直接喊他回家。

　　程睦崴的脚不是一点跌打酒就揉的好的，得回家找人瞧瞧。他刚要和程睦说话，刘京就擦着他胳膊走过来。

　　“你还真敢护着他，他杀人都不眨眼的。”阴阳怪气说完一句就出门了。

　　萧君白一震，已经很久没有将眼前这个是少年与曾经他们说的那三条生命联系起来了，现在他人还站在程睦书案前，那句话就这么落入几人耳中。

　　程睦收拾好自己的书袋就走了，萧君白因为心里在想事情，刚放了两本书，一转眼看到程睦已经走了，赶忙把桌上的书能装几本就装了几本。

　　又是这样，程睦不开口说话，当身边没他这个人，萧君白不明白，明明十五岁大好时光，为什么程睦总是脸上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

　　有时候学堂里那些人闹了笑话他也会跟着乐呵一下，况且在校场上他练武也很开心，陪他下午练武他也有时候很开心。他每次开心的时候习惯性的去看程睦，发现他眼底一点喜悦之意都没有。终于追上程睦，萧君白把胳膊搭在他肩上：“刚才那话你不要往心里去，他们惯常喜欢寻衅挑事。”

　　程睦没有说话。

　　刚出官学，萧君白看见一个长得和程睦有点像的人，那人显然也看了过来，站在马车前没动，“没想到除了文阳，还有人不害怕你。”那人开口，旁边的人也纷纷看过来。

　　程棠个子比较高挑，属于偏瘦那种，水蓝色的长袍是北苑那些人热衷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与程睦比较起来的缘故，这人看起来没有书生气息，眼神里透着一股子阴狠劲。

　　萧君白撩了下鬓角的头发没开口，程睦没理会说话的人径直走了。今天的风可真大，什么东西都乱刮。

　　程睦本来就因为崴脚走的很慢，一句话也不说。

　　人很奇怪，明明心里难受又软弱，但这个时候，那些温柔的安慰的话，就像是催泪的洋葱，越是剖开越是眼角疼痛。

　　少年的背仍然挺直，没有一点点要屈服的模样，然后他一边走一边说，“他们都没说错，人是我害死的”，顿了顿又说，“不要跟着了。”

　　巷子里有点暗，犬吠声一声一声，萧君白手攥紧，深吸了一口气，抬腿继续跟着往前走。萧君白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一旦停下来，那人就要走进黑暗里，也许两人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那点叫做友谊的东西就要被黑暗吞噬。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又走到了程府，萧君白不再往前走，然后看着他跨进那道朱红色的大门。

　　很奇怪，明明没有下雨，他却觉得全身冷的可以。程府的灯没有亮起来，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直到风越来越大。

　　萧君白从梦里醒过来，脑子昏昏胀胀，一动身体，疼痛遍布四肢百骸。。

　　“大公子？大公子醒了！快快快，把宋大夫喊过来，玉秀端水来。”耳边是管家的声音。

　　这里是王尚书府上，而他是王云谦。

　　应该是上午，光从门口一直延伸到桌边，整个屋子都暖洋洋的。

　　喉咙干哑，管家将杯子放到他嘴边，他试探着起腰，却没什么力气，水只让他的嘴唇不那么干。

　　“小祖宗啊，你都睡了一天了！”管家又叫人去拿湿帕子。

　　萧君白顾不得疼，眼睛瞪大了。一天了，程家的事情不知道处理到哪一步了。前夜王城为什么出现在刑部，那些北契人又是谁派来的，他的脑子里现在一片乱麻。

　　一个大夫走过来遮住了他面前所有的光，“大公子此番已实在凶险，只昏睡一天已经算是公子福大命大了。”

　　萧君白心想，不就是皮肉受些伤，然后左胳膊伤了筋骨。然后他动了动自己的腿，听到清脆的金属声音。

　　竟然把他锁了！

　　另一边，程睦回到周家的时候，看到周璞在门口候着，知道周家已经发现他偷溜出去了。周璞一看到他本来还很欢喜，但看到他身上已经被划破的衣服和点点血迹后就要喊人，程睦挥了挥手，让他不要声张。

　　周文阳本来还在房中和其他人就刚获得今晚刑部的一举一动进行分析，程睦直冲冲不顾门前侍卫的阻拦开门就进去了。

　　周文阳憋了一肚子火，大晚上的私自溜出去，还要让周璞去了一趟春满楼，但一看他握着剑，进来就是一句，“屏退左右”，他竟一时不知道火气怎么发。

　　“我跟着你的人去刑部了，程风应该被刑部的人保护起来了，刑部里关确不是真的程申，刑部的谋划我也大概能猜到几分，估计后面会对外宣布程申被劫走了。”

　　程睦自顾自的说话，忽然疑惑，为什么王云谦知道那不是真的程申···全然没看到周文阳已经忽黑忽白的脸。

　　“说完了？你小子胆子越来越肥了，还敢夜探刑部了！”周文阳上去就把程睦手中的剑夺了回来。

　　“一个是你，另一个是？”周文阳派去的探子回禀说，今晚打斗里有两个人，本来以为是救人的，到最后竟只是帮了刑部。

　　“王云谦，就那个王家那个纨绔。”程睦看着剑上的穗子，没想到周文阳竟把剑抽了出来，瞧了瞧上面的血迹，然后冷冷的声音拍过来，“你还，你还伤人了？”

　　程睦翻白眼，“自己人伤的不重。”

　　“胡闹！你程叔父已经去了，你小子别把自己命搭给他，给你老子我养老送终才是正道！”

　　周文阳把剑收回去扔到程睦身上。

　　“造孽啊，连我儿子也不放过！”看到周叔青已经被砍出血的腿，他别过头，“明天官学还得去，对外就说和王尚书他家纨绔打架了，王家去掺和什么热闹！来人，送公子回去”

　　程睦一笑，凑近周文阳说：“这是王城设的局，要救人的是王城和张贺。”

　　门后小厮过来，程睦没说什么跟着走了，留下周文阳一脸惊异。帘后，刚才躲起来的三人出来，其中一人就是崔德忠。

　　“小公子最后说了些什么？”

　　周文阳捏了下眉心回道：“他说，救人的是王城和张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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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回归主线！！！卑微求评和收藏啊，(,,??ω?)ノ"(?っ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