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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2、第三百二十三章 ...

  •   “话说回来,我知道玉儿是照顾人的那个后,无数次想打断他的腿。我欣慰他能照顾自己的爱人,只是生气,他怎么找了个不靠谱的人。”
      “别说了…”
      玉儿是我最愧疚的人,我听不了这些话,将夜子郎推开了。其实夜子郎和万重山有什么区别?他也一样,挖走了我的心。
      “不许生气。”
      夜子郎说道,又上前一步求和,我只好解释:
      “不是生气,我是恨自己,没照顾好玉儿。好了,今后,不要再提玉儿的事了,我劝不了他。”
      语罢,夜子郎的手微微一颤,或许也是为玉儿的事感到无力,也不敢再说了。
      “何必这样小心翼翼呢?我本无意要生你的气。”
      我笑出两行泪,打开随身的袋子拆了一颗牛乳糖含到嘴里。
      原本,想塞到他嘴里的。可是夜子郎再苦还有我,我苦,有夜子郎在也不能和解。
      不过夜子郎在,我任性地在门槛上从黄昏坐到了午夜。没去管溯儿,他一个人给溯儿喂饭,洗澡洗头,带她睡。忙完了后要洗一家三口的碗筷和衣裳,我在门槛上闲坐得腰酸,夜深了,还得他拿一件披风来。我浑浑噩噩地站了起来,望了眼厅堂,夜子郎在洗明早要吃的菜。我笑了笑,开始走了。
      我一直浑浑噩噩地走着,不知道自己要走去哪里,巽风泽好像也陌生了那般,我只知道顺着街儿走。路上都没有人了,我一边哭,一边笑地走,脚步慢慢的,声音小。
      我穿着最喜欢的纱衣,里面什么也没有,脖子上系着夜子郎的披风,黑色的,一角绣着他的印记。我一路走着,什么也不想,随心,随着天地走着,月华光明皎洁地映着我,我的影子跟着我,不离开我半步。
      臭狼,是个很好的大夫,从家那边追赶来的时候,他应也在恨自己,为何医得好病,医不好心。
      我浑浑噩噩地,走到了东村,又被他一手牵回了西村,他拉扯着我本就不太快乐的灵魂,不敢去流浪,也不敢去想诗和天涯的灵魂。
      “岐儿,我们回家了,不哭,溯儿醒了…她乖乖地等你…”
      我麻木地听着,麻木了眼睛,只静静地跟着夜子郎走。突然,我笑着说:
      “阿娘,我好想阿娘啊,可是她真的不爱我。我从她的肚子里来,哈哈哈哈…”
      回去的路,好安静。太安静了,我又说:
      “我想回到土里,只有埋到土里,我才不会害怕…有一天,夜子郎也会不要我,不是有溯儿,我就会快乐…不是每个人,都要清醒地活着…”
      “可惜你是你自己的,我会学着接受你所有的选择…”
      夜子郎说道,慢慢松开我的手了,不知道要去哪里。我站在原地,不是要等他,我在等我自己。我就坐在街心,很漂亮,很干净的石板上,温润得像夜子郎。
      我就这样盘着腿,睡着了。狐岐不是随性的人,如今他不得不做一个随性的人了。月亮移动的时候,是有声音的。我听着这种声音入睡,后又苏醒。睁开眼,身边多了一个人,和我一样,他穿的乌漆嘛黑地盘腿坐着,怀中用毛毯包着女儿…
      “溯儿,狼亲的命真苦,你不要冻着,我不好交代,你的爹爹在风里吹着,我不敢碰他…”
      夜子郎自说自话,看来,我是把他逼疯了吧。
      我成了哑巴,空洞地站起来,搀起夜子郎往家里走。他说:
      “求月神,让我的岐儿…高兴些吧…”
      “玉儿说,你吃了那药只会瞌睡。我明明早换了自己配的安神汤了,岐儿喝了,还是不高兴。天一亮,我就要去岐山,我要去把你爹娘的牌位都烧了,我宁愿不要狼王的官职,我要整个岐山为你的不快乐陪葬…”
      夜子郎说得真切,看淡了说出的话却让我异常清醒,我忍痛出言制止:
      “生灵无辜,我不要你因我成为古疆的罪人,坏了古疆的名声,这些靠草原活下来的人…该怎么办…”
      语罢,夜子郎停下来了,什么也没说,过了会儿又抱紧溯儿往家里走。
      到家后,我们护着溯儿看了很久,生怕她会发高烧,小儿风寒总是来势汹汹,还好夜子郎一直抱在怀里用羊绒毯捂着,她睡得很香,一直抓着夜子郎襟上的铜扣不放,待夜子郎又一次试了试她的额温,说了句:‘没事了’,我才放心下来。
      夜子郎不会责怪我,我也不觉得自己错了,只是不得已,神志不清,又或者说,神智太清,所以走出去了。夜子郎说:
      “倦了,没有力气做了,本来还想着做的。我总以为两个男人做完了会好很多,可是岐儿疼啊,不管我怎么小心,岐儿心里也会疼。做一次,还要先亲手给自己熬药喝。我喝了那么多药,没办法再给岐儿一个好好的崽子了。”
      “不要了…肉胎经不起”
      我说,忙把玉儿买的那盒东西都拿到柜子里锁起来。只听夜子郎笑道:
      “岐儿,谁不知道你还想再有个女儿。调皮还是乖巧都讨人疼,我也觉得,看着比玉儿顺眼。”
      “喜欢溯儿,也不要说玉儿如何,你别忘了,他和我一样,都是最被人轻视践踏的肉胎。”
      我道,本来想动手的,可是都累了,打不起来。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觉得,玉儿太让我烦心了。他这么扭捏,溯儿生辰我都不知道叫不叫他回来。看到你哭我心里疼,还能哄一哄,看到玉儿哭,我只能干着急,他像你,可是他委屈了,也不让人看出来,有时候也像我,憋在心里,非要憋不住了一块儿发泄…还是叫他回来吧,他不是小气的孩子,妹妹生日,我也给他买好吃的就是了。”
      可怜的夜子郎,还在为了三十多岁的玉儿担心。
      “臭狼不是嫌弃我太惯着他吗?”
      我问道,以为自己占了头风,只听他捂着嘴凑到我耳边:
      “这不一样,叫他回来了,他见到咱们疼溯儿心里委屈,不叫他回来了,他还以为咱们把他当外人,你我进退两难,还是早早去选个好东西,等生辰那晚送给他,这才不叫他心里难受。”
      “谢谢你,臭狼,我做不到周全。”
      或许是我的道谢来得突然,夜子郎紧张地问道:
      “客气什么?为了你,我和溯儿在风里吹了多久都不计较。不要这样,只是因为爱你才会这样辛苦,不要愧疚,也不要想着回报,这样带着沉重的谢意去爱一个人会让自己很累。”
      话落,夜子郎出去了,烧了点热水来供彼此洗漱。我洗了把脸后舒服了许多,脸上挂着鼻涕泪怪难受的。
      “困了?”
      我问道,问得好,简直是废话。
      “是啊,你回家了,我才睡得踏实。”
      我刚发完病,鼻音极重,咳了两声才清嗓,小心去将他护在心口,轻声问道:
      “这样呢?会不会更踏实?”
      怀里的狼困意渐浓,临梦竟有些烈性,只漫道:
      “嗯…不许松开手,敢松开手…我咬死你…”
      有这句话,我也不敢让自己睡过去,夜里不管他怎么翻身我都将他护在心口。额头热热的,但还在正常范围内,或许还是怕我会离开,身子蜷得像只粘人的狗,也不知道梦到什么了,有些兴奋,我不敢闹他,这个时辰做了,醒来后会大失精气。
      在他醒来前已经翻身五次,哼哧两次,抓了我命根子一次,最后因为我起夜不得不松开手他才醒来的,借着困劲儿闹着要拿个瓶子绑着尿管子,不许我起夜。
      结果第二天起来,我说起这些话他又不认赃了,笑道:
      “我又不是第一夜和岐儿睡在一起,怎么会说这些话?你一定是做梦了。”
      看他面红耳赤,我也不和他争辩了,不过听他这样狡辩,我也被惹得一身骚,借口去买烧饼,实则是抱着出门晃悠了。
      早晨的炊烟十分养人,我们在山野里也就这点好了,空气比东城要好很多,什么柴油汽油,在山野里,只有芝麻香油,菜油,猪油。
      “好你个狐狸,我在家等你的烧饼等了半个时辰,你不知道饿,也不怕溯儿饿。”
      我正牵着溯儿来小河边玩,夜子郎竟然找过来啰嗦,看溯儿吃烧饼,他直一把抢过,塞到自己嘴里,害得溯儿一大早嚎啕大哭。
      “你?!夜子郎,你几岁?你和女儿抢个烧饼吃?”
      我道,太过惊讶,骂得大声了,真替狼王觉得丢人。他还敢反驳:
      “我饿了,狐岐,你从前不会这样的,我说要烧饼你马上就买回来了,就在家隔壁摊的烧饼,你拐到哪里买的?迈一步就到咱家门口了你知道吗?”
      “真啰嗦。”
      我受不了了,忙抱起溯儿回家里哄她。还好夜子郎把奶泡起来了,她见了奶瓶就慢慢地不哭了。
      “岐儿,你昨儿还哄我睡,怎么一早逃似的不着家?”
      夜子郎边嚼着烧饼边过来了,我实在无话可说,喝了粥后继续看自己的《古占全集》,到了晌午,还是不得不低头认错:
      “你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就原谅我吧,长了四条腿不着家。”
      夜子郎发笑:
      “怎能如此说自己呢?岐儿,你别大半夜的不着家就好。我怕你沾花惹草。”
      “狼王真是抬举我了。”
      我哼声,还好他没再说了。带着只小狐狸,还要忙着拣药,一天下来闻着黄芪党参的味道连吻都不敢想,哪有功夫和他们去喝花酒。

  • 作者有话要说:  看来,母爱的确无法代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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