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狐传（生子）》深泊孤舟

235、第二百二十八章

　　玉儿喝了热汤后好多了，肚子暖和了，虽然还隐隐地疼但总算能入睡了。
　　我也跟着他难受，从他回来后，我同臭狼都晚睡了两三个时辰。看他这般不知道在外面怎么照顾自己和宝儿的。
　　我正叹气，臭狼却低声进来教训：
　　“还抱在怀里哄呢，快起来把这个喝了。”
　　我仔细一看才见臭狼手里端了碗药汤，我小声问他：
　　“这么晚了，喝这个做什么。”
　　不想臭狼犹豫了会儿才坐下来，小心吹走热气一勺一勺的往我嘴里塞。
　　“喝了这个，岐儿的身子会好一些。”
　　这个药味道很好，我喝得出来有桂圆和山药的味道，还有覆盆子和一条我叫不出名字的血色爬虫。
　　“还有一点，来。”
　　臭狼叮嘱着，我却有些喝不下去了，腥味儿太重。不一会儿臭狼又拿起勺子，只说：
　　“看我的手被刺划得，喝干净。”
　　我看着他碗里还有两勺，想想那个味道就想吐，觉得他桂圆放少了。臭狼也有些烦躁了，一口闷了进去又凑过来，用自己的口腔把药灌给我。
　　几个孩子都睡沉了，我不敢发出什么声音，任他一小口一小口地灌，好不容易喝完了，他又去端了一碗别的，不过第二碗甜多了，就是口感不好，略微刮喉咙。
　　“哎呀，这药得吃多久，我不干了。”
　　我道，放下空碗，摸着自己的胃都有些难受了。臭狼没力气打趣了，只低下头问我：
　　“把玉儿挪进去行吗？给我腾个地儿。”
　　他实在累了，我忙推了推玉儿，想让他躺进去，可是玉儿一边踢被子一边在我心口一顿蹭。臭狼直瞥了他一眼：
　　“怎么这样儿？再不好好睡就把你轰出去。”
　　玉儿一定是听到了，慢慢安静了下来，躺进里头抱住宝儿睡了。臭狼恼得翻白眼，又转过头向我哭诉：
　　“岐儿看到了吧，比两个小娃娃还难伺候，明儿让他回自己屋里去。”
　　我的眼皮快撑不住了，臭狼却以为我不愿意理他，又凑过来拍我的脸，我忙解释：
　　“玉儿的肚子不是还看不出来吗？”
　　“我忘了，那咱们睡吧，咱们抱溯儿。”
　　我困得不能回嘴了，只能任臭狼抓着我的衣角。
　　梦里，臭狼举着一支彩色的风车向我奔来。我不好，一把抢过他纸风车踩碎了。臭狼一屁股坐到地上哭了起来，无助地叫喊：
　　“这是我要给岐儿的，岐儿把它弄坏了！”
　　我没理他，自顾自地往前走。走了很久很久，好像永远也没有尽头那般，我转过身，发现从前的岐儿停留在原地不动。我使足了力气想把他从巽风泽带臭狼，可是那时的我竟然沮丧到走不动路。
　　那是我的影子，肚子里是三个月的玉儿。只要再熬八个月，玉儿就要出生了。我擦亮了我的狗眼看得仔细，那时的我实在太弱小，太懦弱了，与如今的自己比起来差得太多。我想玉儿不在的那些日子，臭狼照顾我之余，是不是也偷偷哭着玉儿，直到现在，我们还保存着他儿时的各种物件。
　　梦醒了，天还没亮，我睁开眼睛，臭狼竟然还没睡着。臭狼又一次给几个孩子掖实了被子，见我醒了又仔细安抚，好像我还是那只受了伤的狐狸。
　　“睡吧，还是要解手了，我拿壶。”
　　我摇了摇脑袋，随后将自己缩成一只狐狸团团，那声短暂的呢喃，是给臭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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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玉儿，我同臭狼成了最晚起来的。起身时我找不到溯儿，也不在床尾，我快疯了，着急地穿了衣服。臭狼拍了拍我的肩又往窗外指了指，安慰我：
　　“玉儿抱出去了，都这么晚了。”
　　看着宝儿颠着兔子，我穿好了衣服就从窗外跳了出去。
　　“爹爹…”
　　玉儿唤着我，随后又给我看了看溯儿，我忙道：
　　“你怎么让宝儿颠兔子呢？抱好，你这么颠着它，一会儿拉你一手屎。”
　　我说得急，宝儿有些怕了，忙抱好兔子。
　　“爸比，这只大兔兔好胖，阿爷一定养了很久了，为什么不把它吃了呢？”
　　宝儿这么一问，玉儿都震惊了，直问她：
　　“你不是很喜欢它们吗？怎么突然想吃兔肉了？”
　　老兔子听了，直从宝儿怀里跳下来了，又躲在我脚背上。
　　“爸比，我饿了，我想吃肉。”
　　宝儿不知道怎么地，看起来倦倦的，不一会儿又咳嗽起来，我忙让他们都回屋了。
　　一到灶房，臭狼就开始念叨：
　　“玉儿傻了，不知道煮点儿粥吗？”
　　话音刚落，玉儿就把溯儿抱给了我。
　　“我们仨晚吃习惯了，溯儿吃过奶粉了。”
　　这会儿宝儿打了个哈欠，臭狼手脏，我只好带她上楼换羊毛衫，一时还没想起来她怎么了，下了楼才想起来。
　　“让你踢被子，宝儿着凉了。”
　　玉儿没处委屈，默默倒了两杯热水冲姜糖。
　　“爸比，我饿了。”
　　我看玉儿也是没精神的样子，只好先拿糕点给他们吃。抱着个什么都不懂的溯儿，再看看两个着了凉的，心里实在烦躁。臭狼平日性子多温和的一个人，转过身看玉儿都觉得心烦，索性不下米了，烧了一锅豆浆。
　　“重山呢？大过年的躺着。”
　　臭狼骂不动玉儿，骂骂万重山消火。
　　“狼爹，我晚上回自己屋里睡。”
　　玉儿打了三碗豆浆起来，言语里多少有些自责。我忙开口：
　　“可是现在还看不出来呢，爹爹会担心你。”
　　忘了宝儿在，她听了直抬起圆脑袋问我：
　　“阿爷，看什么？爸比怎么了嘛？”
　　“我感冒了，阿爷担心我，快吃。”
　　玉儿朝我微微皱眉，又看了眼宝儿，我忙住口了。臭狼叹了口气，说道：
　　“回自己屋里睡也好，看看宝儿，跟着你着凉。”
　　玉儿见他又唠叨起来忙将那碗豆浆推得更近。
　　“算了。”
　　臭狼总算安静了些。我一想到玉儿的身子心里就乱糟糟地很不舒服，觉得自己照顾不好他。心下愧疚，忙又清煎了几个鸡蛋，又炒了些酱干馕给他们吃。
　　溯儿嘴边得很，口水流得我领子都湿了。臭狼看她这般，只好喂了口豆浆。但我们溯儿怎么会这么简单就让人糊弄过去了，看着臭狼碗里的煎蛋和馕直哭。
　　这些东西还是太油了，我只好拿起勺子往菜碟里虚舀了一勺到豆浆里，再喂豆浆骗她，可是这样还是哄不住，玉儿忙拿勺子挑了点儿蛋黄喂她。这小家伙，吃了口就安静了。
　　“她都快九个月了，吃点油没事儿。”
　　玉儿看着溯儿笑，我也很高兴，直对他说：
　　“玉儿，爹爹也好想喂你吃饭。”
　　不知怎地，玉儿听了这话觉得黏糊糊的，直说我开玩笑。臭狼直板着脸看他：
　　“昨晚不知道踢了几次被子，踢到床下去，你爹爹不骂你就不错了。”
　　玉儿长大了，不那么怕他，边笑边吃，好像听不见。宝儿看了也跟着问：
　　“爸比不是说，踢被子会有鬼吗？鬼会钻进被窝里，所以不能踢被子。”
　　“嘘，不能说。”
　　玉儿忙让她停下，可是宝儿闷头吃了会儿豆浆后又7说：
　　“爸比，为什么溯儿可以跟着阿爷睡，我不可以呢，要是有鬼，我就只能自己躲进被子里。”
　　玉儿也是哄她。
　　“可是你从幼儿园就自己睡觉了，现在已经一年级了。宝儿是很勇敢的小朋友对不对？而且爸比每天都给你讲睡前故事才回房间的。”
　　“那爸比以后讲完睡前故事，就要把房间里的鬼赶走。”
　　玉儿没辙了，看着宝儿是又心疼又无奈。臭狼觉得奇怪，当时灵石也给了宝儿一个，虽然不常佩戴，但玉儿也收在她屋里，怎么会频繁说鬼。臭狼一问，玉儿果然心虚了，说灵石被宝儿弄丢了，上哪找去。
　　这玩意儿虽然也不那么稀罕，但到底是属狼狐的心物。臭狼喝饱了，忙又去找了个小灵石出来，坐在水盆边打磨，镶嵌，入索，进血。
　　花不了多大功夫，臭狼就拿起一条项链给宝儿带上了。灵石很小，不过颜色很好看，天青中夹杂着一点儿血红。宝儿也是头小狼，带在她脖子上很相配。
　　臭狼给黑绳打了个活扣，宝儿拆不到，自然不会乱拿了。玉儿安心不少，随后又说：
　　“宝儿，这个项链就是你的守护符，晚上你一个人在楼上睡，试试灵不灵好不好？”
　　“那你和爸爸呢？爸爸爸爸！等一下，你们都不可以去二楼。”此时，万重山忽然下来了。
　　“哦，不去不去。”
　　臭狼觉得这样的事拿来玩笑不好，忙安慰宝儿：
　　“晚上起了风多冷，这样会让他们着凉的。”
　　这时宝儿突然问玉儿：
　　“爸比，阿爷说了，所以，风还是会把鬼吹进来。
　　刚洗完漱的万重山是直打哈欠，看着宝儿直教训：
　　“早上不能说这个，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