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狐传（生子）》深泊孤舟

211、第二百零三章

　　用过早饭，万重山搬了椅子出去和宝儿一块儿晒太阳。玉儿斜斜地看了一眼，不住地叹气。连臭狼也听出了他的疲倦，便笑着递了颗糖给他。
　　“知道你要回来，你爹爹备了好多吃的。”臭狼说着，也拆了颗糖给我。
　　玉儿接过糖后就一直放在手心里，日头照得他的眼睛好像快要流泪那般亮。
　　“怎么回来了也不和爹爹多说说话？”我很小心地去抱他，轻轻抚着他后脑勺的头发，好像他还是小崽儿一样。臭狼难得地也坐过来看了看他，我们等了有一会儿他才说起来：
　　“我不是不想和爹爹说话，只是不知道说什么合适…爹爹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了，狼爹又爱唠叨”说到这句，玉儿忽然小声了。臭狼揉了把他的头顶，直笑：
　　“说的什么傻话，就算没有我和溯儿你爹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你也不是他的，否则他也不会总是想着你。”
　　玉儿哼了声便不让抱了，从怀里出去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他壮了。说不明白他是怎么让人觉得壮了，脱手的那一瞬间，我感受到了最原始的力量。和狼的凶猛不一样，而是狐狸，我最熟悉的狐狸的敏捷矫健的气息…也是这个时候开始，我渐渐地意识到玉儿的原身有变化，他必须在泽里呆上一段时间。
　　“我去陪宝儿。”
　　正好玉儿起身，我也和臭狼商量起这事儿。臭狼有些愁了。
　　“要让他回原身可不容易，除非受了什么大刺激…或者受了什么伤…”臭狼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竟然不敢说下去了。
　　“那也得让他回原身，不看看怎么能放心？”我有些急了，可是想破头也没想着法子。
　　不一会儿臭狼便拍了拍我的手背，偷偷地说：
　　“要不让小子和玉儿吵一架？”我愣了会儿直摇头：
　　“怎么行得通呢？两人又不是二十来岁了，宝儿在呢。”
　　“那只能捏尾骨了，还得他来。”臭狼又提一个，我心想还不如前一个呢。
　　不一会儿宝儿玩累了，我同臭狼便找到了机会，等宝儿睡了后和玉儿说了这事儿。万重山在一旁听得耳朵都尖了，便问：
　　“那怎么才能让他变回去？我就见过两三次，也好久没见过了。”玉儿瞥了他一眼，万重山也当作没见着，又玩笑起来：
　　“我摸摸背，顺一顺说不定就变了”
　　玉儿一副不情愿，许是想着我同臭狼担心便随着万重山了。顺着顺着，万重山也是没个正形，明知道玉儿怕痒还去挠他，把玉儿的腰窝挠得他眼泪直掉，不一会儿就喘得上不来气。我同臭狼都怕万重山吓着，把他抱回了屋里等着。万重山还是进来了，只敢伸手轻轻地抚两下玉儿的头发，又道：
　　“谢轻舟，你怎么这么小气…”
　　玉儿听了可不更生气，抱着枕头闷声哭。不一会儿就褪了好多狼毛下来，臭狼忙将它抱给了我，又去拿了布来把毛褪下来。
　　“要不要紧啊岐叔？他这样疼吗？”万重山问，想摸玉儿又不敢。
　　“没事儿，就是褪毛而已，换毛你知道吗？”
　　这么一说万重山放心不少，忙帮臭狼擦洗起玉儿的身子。玉儿的原身因为太久没换过毛，臭狼把旧的打掉后几乎只剩了一层薄绒，万重山没停嘴：
　　“呦，这都秃了…”玉儿恼得一巴掌拍了过去，衬衫都给挠出了几条口子，不一会儿血就渗了出来。玉儿看了后像个惹了事儿的孩子一样直往我怀里躲，我忙让万重山上药去了。臭狼有些暗爽，乐道：
　　“皮肉伤而已，哪里就值得着急了。”
　　其实我也高兴的，只不过碍于面子，总不能真的大声说“活该！”看着玉儿好像也有些心疼，便把它给万重山抱了。
　　玉儿的原身已经不大像臭狼了，长出了自己的样子，四只爪子也是往里扣的，尾巴短短的拢着，脖子就像衣领一样，有个黑白的毛边。给他清理肚子的时候万重山也见着了一条大疤，心疼得逗不动玉儿，也不避讳什么，低头亲了玉儿的吻尖和鼻头。玉儿也伸出长舌头舔了舔他的脸以示回礼，万重山不住地道：
　　“好喜欢，小狼，我的轻舟变成小狼了。好像回去了从前，不要折磨我了，原谅我好不好？”
　　“唉，让玉儿好好躺着，有什么话等他好了再说。”
　　臭狼一开口万重山立马闭嘴了，将玉儿抱给了我，主动帮臭狼把地上的狼毛收拾起来。愣了会儿又问臭狼要了一个香包袋子，装了满满当当一包狼毛。我也留了些放到随身的香包里，剩下的臭狼收了起来，扔了又不舍得，烧了又太臭。
　　玉儿褪完毛后特别怕冷，回人身也就更慢了，直到午饭的时候还没回人身，我们便让他睡了会，万重山也让他放松些，宝儿他会监督做作业，吃饭。
　　奈何宝儿吃饭的时候没见着玉儿还是着急了，我和臭狼，万重山都告诉她：
　　“爸爸去买宝儿爱吃的糕点，那个店很远，买好了就回来了。”宝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出来了什么，忍着不哭，看了看万重山，想问些什么最后还是乖乖地低头吃饭，安静地很不寻常。万重山看了会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给她喂了半碗饭吃就抱起来了。到底是自己的崽儿，一被抱起来没走几步就不停地擦眼泪，把万重山也心疼得红了眼。
　　“爸比…是不是…不要我了？”宝儿又想忍着不哭，又难受，捂着眼睛不敢看。万重山忙又抱了回来，坐下给她拍了拍嗝，好大一颗菜粒儿咳了出来才好些。
　　我同臭狼也不忍心，可也不好说什么，生怕说漏嘴了。万重山有些急：
　　“怎么会不要你？爸爸再喂你吃点汤好不好？你爸比回来了要是知道你没吃饱会生气的，爸爸真的会挨骂。”宝儿听了总算好些，万重山怕她咳着便也没再喂饭菜，打了碗肉汤起来，宝儿自己边喝边擦眼泪，吃了半天还剩大半碗。
　　“算了，你喝了吧，宝儿哪里喝得了这么多。”臭狼道了句，不会儿便拿了甜糕给宝儿，宝儿喜欢这个，吃着吃着也就忘了不好的事。万重山也才能放下心吃饭，饭后想着帮忙刷洗，臭狼让他好好顾着宝儿，别让她见了玉儿的原身。
　　我吃饱了也接着喂女儿，冲好了奶忙抱出来把房门锁了。宝儿坐在矮椅子边看她吃奶，眼睛鼻头还红着。
　　“写作业了宝儿，语文作业还有生词抄写，哦，老师发了这周要背诵的古诗，爸爸教你读一读，咱们读熟了再背。”宝儿听了直跑去楼上拿了书包下来，挪了个高凳子到门边。时不时抬头看看，好像害怕玉儿不回来似的。我看了心疼，趁着给她换热水的空隙，去窗口看了看玉儿。
　　玉儿睡得香甜，时不时张嘴舔舔爪子。我也不想打扰他，给宝儿水壶里的水换成热的后便去院子了。
　　臭狼坐在井盖上晒着太阳，见我过来了便拍拍井盖让我也坐。不知道他算不算我的情人，总觉阳光下的臭狼看起来十分地养眼。他的眼睛原本就大，睫毛又黑，睫毛一根根展着，好像孔雀屏。
　　“岐儿，我是不是老了？”臭狼问得莫名其妙，我笑：
　　“怎么会啊？至多是年纪长了，狼王怎么和狼一样。”
　　“岐儿一直看我，我都不好意思了，也不敢…”臭狼也没话说完就坐了上来，隔着女儿拥了拥我。我倒也不是腿被他压疼了酸了还是怎么样，只是有些不一样的感觉，便告诉臭狼了。
　　“我想看臭狼哭，想看臭狼着急，一想到臭狼着急得颤着…我就要死了…”我想不到什么好词儿来形容自己心里的感觉了，不过顿时觉得自己有些疯魔了，只要想着臭狼哭，整个身子都不大坐得住了。臭狼在我耳边说的话我也记得异常清楚。
　　“别急，晚上开酒，岐儿可以在我酒里下药，刚好试试新制的药粉什么效果。”
　　我在臭狼脸上见到了从未见过的阴柔的一面，他说的话也不过分，可我总觉得自己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下来吧，让人看见了多不好啊”我使劲抬了抬腿，想让臭狼下去，可没想到臭狼却抱我抱得更紧了。我也放弃挣扎了，被他赖在身上的感觉也不错。可惜他不比我矮也不比我高，整个人想稍钻进怀里也不能。我和女儿、臭狼，就像肉夹馍那样坐在井盖上晒起了太阳。